“娘就放心吧,我心裡有數的。”聽到對方暫時打消了插手的打算,淩玉靈頓時心中一鬆,隨機轉移話題道,
“對了,之前您和爹爹不是說過要閉關很長一段時間嗎?怎麼突然出關了,總不是隻是因為大叔的事情吧?”
“當然不是!”女子微微搖頭,接著道,
“娘此次出來,自然是為了你的修煉。至於那個墨居仁也是聽……嗯,一次偶然的意外才有所耳聞的。”
“原來如此!”淩玉靈頓時露出恍然之色,心中卻明白,定然是有人告密了,隻是不知道是哪個不識趣的這麼多嘴?
“你修煉的功法特殊,不得不在築基後期鞏固了多年,如今根基已經穩定,法力也積攢足夠,是時候凝結金丹了。這裡不夠安全,同我去秘境中吧。”
“也行!”淩玉靈自然沒有意見,忽然又想到了什麼,眼珠一轉道,
“不然娘您先回去,我將執法殿的事情交代一下,之後再去找您?”
“有什麼可交代的,告訴童殿主一聲便是。”女子皺了皺眉,顯然覺得自己女兒這麼做有些多此一舉。
“娘,你就先回去吧,我稍後就到。”淩玉靈再次拉著對方的胳膊撒嬌。
“你這丫頭……”女子眸波流轉,隱隱猜到了一些什麼。沒有繼續強求,反而語帶鼓勵道,
“也不急,你慢慢交代,處理妥當之後再過來也不遲。”
說完,周身隨即白光一閃便沒了蹤跡,獨留下淩玉靈自己一個人站在那裡愣了許久。
能夠暫時湖弄過去,她心中自然鬆了口氣,然而,想到自家娘親的性子又有些不放心,或許將來有一天再弄出什麼幺蛾子也說不定。
可惜,即便再是擔憂也沒用,這根本就不是她能夠左右的。
“算了,先這樣吧。倒是可是給大叔那裡適當提個醒,免得他沒有心理準備。”一邊想著,淩玉靈再次取出了傳訊令牌。
……
“果然,終究還是驚動了這兩位?”妙音島,切斷傳訊的墨居仁不由自主的歎了口氣。
他知道的事情遠比淩玉靈認為的要多,因此,對方雖然說得很隱晦,卻已經被他猜到了大概。
說心裡話,他並不願意過早與這二位見麵,倒不是害怕什麼,畢竟雙方之間又沒有仇怨,更有著淩玉靈的關係,總不至於把他怎麼樣。
但是,自己的一些情況必然瞞不過那兩位,隻要見麵,麵對潛力如此強大的天才,保不準會提出一些出格的要求。
對於某些層次的人而言,一個潛力無窮,未來注定會踏上巔峰的存在,必然是要徹底拉攏到麾下,以便為我所用。否則,還不如趁機毀掉,免得投入敵方的懷抱。
屆時,他出於安全考慮,哪怕是暫時敷衍也必然不會拒絕。可是,答應這種帶有強迫性質的邀請,心裡也不會很爽。
他很清楚自己的性格,吃軟不吃硬,或者吃硬不吃軟都不準確,本質上他是軟硬皆不吃,一切都須得自己心甘情願,方能念頭通達。
當然,淩玉靈還是很體貼的,已經將事情湖弄了過去,暫時應該不會有問題。但是,她卻不能保證萬無一失,因此事先做了提醒,更是將她母親的性格都儘可能的透露出來。
因為要閉關衝擊結丹,恐怕需要數年時間無法出來。對方便給出了建議,在這段時間內最好不要返回天星城,免得真有什麼‘突發情況’她幫不上忙。
“不回去嗎?”墨居仁想了想,覺得這麼做也好,反正之後也是繼續閉關,在哪裡都一樣,妙音島已經算是自己的地盤,留在此處也不錯。
更何況,再有二十多年,虛天殿就要開啟了,屆時他可以直接從妙音島過去。而等到事情結束,他更是打算返回天南,再回來還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
收起思緒,墨居仁便不再糾結此事,而是開始思索接下來的安排。
許傾城已經到了妙音島,送往各派的請柬也同樣發了出去,就等著時日一到,就任大典便正式開始。
這隻是小事,自有汪穎去處理,不用他操心。但是,他卻需要考慮更深遠的問題,那便是妙音門之後的發展。
許傾城可不是省油的燈,即便有著‘血禁’的存在製約,卻依舊不夠。想要讓對方徹底臣服,並且死心塌地為他做事,那就要考驗他的駕馭能力了。
這方麵墨居仁倒是擅長,無非便是恩威並施,不過,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並不容易,還需要他仔細斟酌才是。
除此之外,另外一些事情同樣需要做些準備,若記得沒錯,韓立應該快要結丹成功了,待其出關之後,自己還有事情吩咐……
……
亂星海中突然多了一位來曆不明的元嬰期強者,並且還要加入妙音門,成為太上長老。這樣的消息,自然引得無數人關注。
元嬰期已經是修仙界的頂級力量,會被如此重視再正常不過。也因此,正魔兩道,中立勢力,甚至是星宮在收到請柬之後,儘都第一時間派了代表過去。
不管如何,總要見一見這位太上長老的真麵目,同時也要打探一下對方的立場,究竟是心屬哪一方?
是正?是魔?還是保持中立?
這可不是小事,有了元嬰期修士坐鎮,妙音門自然不可同日而語,任何勢力都不會忽視的。
與其他勢力不同,深處西南海域的極陰島上卻是另一番情境。
某處宮殿之中,極陰老祖,烏醜,以及數名結丹期修士赫然在列。
然而,看著主位之上臉色陰沉,一言不發的中年修士,所有人都心有戚戚,大氣都不敢喘。
大殿之中太靜了,靜到有些壓抑,卻沒有任何人敢開口,生怕一個不好觸怒了對方。
良久,極陰老祖神色稍複,這才緩緩開口道:“有什麼看法,都說說吧?”
“老祖,孫兒覺得外麵的傳言如果是真,那行動便需要暫緩了。”烏醜作為極陰島的少主,當仁不讓第一個回應道。
“少主所言及時,有了元嬰期修士坐鎮,妙音門已經不同往日,即便真的要出手也必須從長計議。”
“屬下也這麼認為,那位陌生修士的實力如何,我們並不清楚,最好仔細打探一番。若是名不副實,屆時再出手也不遲。”
“……”
有了烏醜帶頭,其他人便不再遲疑,紛紛給出了自己的建議。雖然略有不同,但卻大同小異,儘都反對現在就出手報仇。
聽完這些議論,極陰老祖並沒有立刻回複,而是暗自思索起來。
他本就是謹慎之人,自然也不會在什麼都不了解的情況下便魯莽出手。所以,對於眾人的建議,他其實是認可的。
不過是死了兩名結丹期修士,外加一些築基期下屬,對他而言屬實算不得什麼,頂多是比較肉疼,少了一些可用的棋子。
不過,作為島主,他卻不能表現出來。否則,豈不是顯得太過涼薄?畢竟是一方勢力的首領,事關人心,表麵上的東西還是需要維持一下的。
此時的他更關心的是另一件事情,那便是虛天殿的開啟。
這樣的機緣,他是不可能錯過的。
比較無奈的是,多年前極陰島曾發生過一次內亂,導致他手中的一份‘虛天殘圖’被某個叛徒給盜走了。
這些年中他一直在搜尋,總算是找到了對方的蹤跡。
按照原本的打算,此次誅殺汪穎,可是順勢利用妙音門的力量去除掉叛徒,同時將‘虛天殘圖’找回來。
可惜,行動出了問題,失敗了,而原本的計劃也必須做出改變。
“也罷,既然爾等都覺得不妥,那便暫緩此事吧。不過,我極陰島吃了這麼大的虧,豈能善罷甘休,遲早要報複回去。”極陰老祖微微點頭,隨即看向最前方的烏醜吩咐道,
“此事便交給你,要時刻關注妙音門的動向,尤其是這位元嬰期修士的信息,儘可能的搜集完全。”
“老祖放心,孫兒一定處理妥當。”烏醜頓時神色一正,極其認真道。
“嗯!”極陰老祖很是滿意的點點頭,接著道,
“另外便是那叛徒的事情,必須要儘快處理掉。既然妙音門那裡不行,便自己動手吧。你等也回去準備一下,過些時日便開始行動……”
……
隨著各方勢力的代表陸續趕到,就任大典也開始如期進行。
一切都很順利,尤其是許傾城露麵之後,其展露的龐大氣勢,更是令的所有人都沒有了僥幸之心。
這便是元嬰期強者的威懾力,隻要存在一天,任何勢力都不敢輕易招惹。
同時,眾人心中也對另一件事情有了猜測,不久前曾有傳言,極陰島派人截殺妙音門的運輸隊伍,結果卻慘敗而回。
原本以為隻是傳言,有些誇張的成分,現在看來八成是真的。有著元嬰期修士出手,極陰老怪又不能真身親至的前提下,吃虧再正常不過。
至於傳言中提到是某個結丹期修士出的手,這就有些假了。結丹期修士再強也有限度,怎麼可能是極陰老怪的對手,即便隻是一道附體之身。
總之,這一點相信的人幾乎沒有。
而墨居仁也樂得所有人誤會,沒有去多此一舉解釋什麼。甚至於,這次就任大典也隻有許傾城參加,作為客卿長老的他根本就沒有露麵。
謹慎是必須的,出風頭的事情他一向敬而遠之。在天南那是沒有辦法,到了亂星海卻是越低調越好。
隻是,這種低調也不知道能維持多久?他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大典持續了整整三天,除了開始的就任儀式,之後的兩天中,各方勢力的代表都被邀請參加接下來的宴會。
理所當然的,許傾城也以妙音門太上長老的身份與各方勢力做了交流。她本就是一宮之主,一言一行都散發著上位者的氣勢,待人接物更是遊刃有餘,滴水不漏,僅僅一場宴席下來便已經給所有人都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此女不好惹,不隻是實力,更有其智慧,絕對是棘手的存在。妙音門有了這樣一位主人,日後與其打交道時便要留心了。
有了這樣的認知,之後的交流便越發順暢,不少門派的代表都當場表示,以後會加強與妙音門的合作。
總之,兩天下來,賓主儘歡。
直到第三天,所有的代表都陸續離開之後,妙音門的弟子們都依舊有些不敢相信,一切仿佛做夢一般。
當然,汪穎卻最是清楚,這一切都是源自於墨居仁。沒有他的支持,許傾城根本不可能為門派出頭,也同樣不會有今天的盛況。
“總算結束了,差點把本姑娘累死!”某處偏殿之內,穿著一件紫色宮裙,容貌美豔絕倫的許傾城款步走進,徑直尋了位置坐下,滿是抱怨的說道。
“元嬰期修士還會累?”墨居仁無語的看了對方一眼,或許是因為當初秘境時的‘坦誠相見’,導致這女人在他麵前從來就沒有半點元嬰期修士的樣子?
“心累知道嗎?同時和這麼多勢力虛與委蛇,頭都快要大了。”許傾城端起一旁的靈茶抿了一口,繼續道,
“對了,這麼盛大的宴會,你怎麼不參加,這可是露臉的好機會?”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還是低調一些好。”
“……”聽到此話,許傾城頓時愕然,隨即‘憤怒’道,
“所以你就讓我擋在前麵?”
“你厲害嘛,元嬰期強者還怕這個?”墨居仁不急不慢的回了一句,又道,
“況且,我這樣的結丹期修士,即便真的出頭露麵也起不了作用,沒人會放在眼裡的。”
“真的不起作用嗎?”許傾城忽然眸光閃爍,似笑非笑的道,
“那既然明知如此,為何又要擔任本門的客卿長老,這麼做,究竟是為什麼?”
“當然是為了防著你。”墨居仁沒有半點隱瞞,直接將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藏著掖著也不是事,他畢竟不可能一直停留在這裡,有些事情挑明了反而不是壞事。
“你……”以許傾城的聰慧,自然猜到了對方這麼做的用意。然而,她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對方就這麼直接說出來,而且還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
一時間,她有些傻眼了,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又想到不隻是自己,整個族群的命運都攥在對方手中,似乎也不是那麼難以理解了。
“你就這麼不相信我?”她是有些氣憤的,從當初相識一直到現在,她似乎也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對方的事情,甚至當初還……
總之,對方這麼懷疑她,心中不免覺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