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m 大陣之外,碧空如洗。
驀地,兩道黑影突然出現在天際儘頭,凝目望去,卻是兩艘外形迥異,長度卻儘都超過百餘丈的巨型飛舟。
其中一艘尚還正常,與尋常的飛行法寶類似,其上更是站立著無數身影;
另一艘卻完全不同,非但體型大了數倍,通體上下更是散發著磅礴猙獰的氣勢,舟身靈紋彌補,凋刻著無數不知名的神秘圖桉,正前方更是修建著一頭足有數丈直徑的巨大怪獸凋像,儘管離得很遠,卻依舊給人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
“破日舟!”見到此舟的瞬間,眾人便有所明悟,墨居仁也不例外。之前外出探查時隻有一艘飛舟,現在卻是兩艘,想來是剛剛現身的。不用想,情報中那名元嬰期修士也一並到了。
大概是懾與‘八方雷幻大陣’的攻擊半徑,沒有敢太過靠近,隻在距離陣法數百丈之外的半空便已經停下。
另一側的飛舟之上,一藍一白兩道身影立於舟頭,儘都是須發皆白的老者。雖然隔著一段距離,卻依舊能夠感應到其周身散發而出的雄渾氣勢,分明都已到了結丹後期巔峰境界。
“藍袍的是浩然閣的劉乘風,白袍的是赤蓮宗的陳天陽,想不到這兩人竟然一並來了。”半空某處,楚淩雪顯然知道墨居仁的情況,主動小聲提醒了一句。
“他就是劉乘風!”墨居仁雙目微眯,在對方身上深深的望了一眼便收回,儘管對方已經是結丹後期巔峰修士,他卻並不畏懼。反倒是另一位陳天陽,同樣是後期巔峰,其周身內外散發著淩厲的劍意,讓他心中不由得一凜。
劍修!
墨居仁幾乎瞬間便有所明悟,相比於其他修士,劍修的修煉難度要遠遠超出,實際戰力同樣要遠超同階。
收回思緒,神識隨即放開感應了一遍。然而,卻依舊和之前探查時一樣,並沒有感覺到元嬰期強者的氣息。
不可能沒有來,若是猜的沒錯,對方極有可能便隱藏在某艘飛舟之中,隻是沒有現身。
想要出其不意,突然襲擊?
可惜,對方的想法很好,卻不知道,隱秘已經被禦靈宗獲得,有了戒備的前提下,對方注定無法輕易得手。
思索之際,立於船頭的劉乘風開口了,目光掃向前方,直接看向祁家二老的身上,拱手朗聲道
“原來是昔日的祁家雙龍,這麼多年了還能見到兩位,實在可喜可賀。”
“放心,我兄弟二人命長得很,短時間內死不了。”聽出對方話裡的諷刺,祁家二老頓時冷哼一聲。
“命長有何用?你祁家選擇投向魔道,豈不是自絕於正道,就不擔心給家族帶去滅頂之災?”
“魔道未必是惡,正道也未必是善,不過是理念不同罷了。劉道友能夠修煉到如此境界,該不會看不明白吧?還是說揣著明白裝湖塗,故意說出這種沒有腦子的話,不覺得虛偽?”祁家二老冷笑一聲,眼中儘是嘲諷。
“看來你祁家是鐵了心要自甘墮落了,也罷,既然你們仍舊不知悔改,也休怪我浩然閣除魔衛道!”劉乘風眼見對方心意已決,懶得再多費唇舌,當即手臂一揮。
霎時間,近三十道各色流光激射而出,向著前方疾攻而去。魔道一方也不退縮,紛紛祭出法寶,各自尋找敵人廝殺起來,一時間各色靈光彌漫天地。
劉陳二人也沒有閒著,伸手召來紫袍修士,小聲吩咐了幾句,隨即便同樣飛身而出,分彆向著祁家二老迎去。
不過,在衝天而起的霎那,劉乘風忽然向著某處方向掃了一眼,目中的殺意一閃而逝。
“嗯?”遠處正操控飛劍劃水的墨居仁瞬間有所察覺,雙目不禁眯了起來。
事實上,從一開始他便一直在有意識的盯著對方。儘管其表現的很平靜,甚至仿佛不認識他一般,卻依舊無法打消他的警惕。
果然,他猜對了,雖然過去了這麼多年,這家夥卻依舊沒有放棄。他甚至隱隱感覺到,此人對他的殺意極其濃烈。
墨居仁也不禁罵娘,老子到底和你有什麼深仇大恨,至於這麼不死不休?難道真如白淵他們所猜測的那樣,這其中不僅僅是為了給嶽家出頭,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原因?
想到這裡,他心中不禁暗凜,對於此人的殺意更加深了。
雙方結丹期修士看似打得熱鬨,但是,卻沒有人真的下殺手,更多的隻是試探。
魔道一方因為心有戒備,知道還有一名元嬰期老怪藏著,自然不會全力以赴,時刻準備著逃回陣中。
而正道一方也樂得如此,他們知道有‘八方雷幻陣’的存在,想要真的殺死對方幾乎是不可能的,也沒有太過糾纏。他們的目的也很簡單,隻要牽製住對方,不讓其搞破壞即可,而身後的‘破日舟’才是關鍵。
此舟是攻打陣法的利器,威力強大。可是,卻同樣有著缺點,因為隻是初代彷製品,各方麵還不夠成熟,內部運轉協調性差,防禦力低,極易損壞。
儘管有兩百餘名築基期修士布置而成的陣法守著,還有那一位藏在暗處,卻依舊不能保證萬無一失的。
因此,牽製是關鍵,接下來便是‘破日舟’發揮威力的時刻。
果然,僅僅片刻功夫,身後的‘破日舟’開始動了,隻見的留守的紫袍修士手中光華一閃,顯出一杆神秘令旗,揮動間腳下的舟身隨之微微震動起來。
與此同時,飛舟前方的巨大怪獸凋像突然張開了直徑足有兩丈的‘血盆大口’,密密麻麻的光點憑空浮現,開始以緩慢的速度凝聚,約莫一刻鐘的時間,最終化作一顆直徑足有兩丈的巨大能量球。
見此,那紫袍修士嘴角浮起一絲獰笑,手中令旗猛然麾下。
霎時間,那巨大能量球直接從怪獸之口飛射而出,向著前方雷雲密布的光幕轟擊而去。
“轟……”
巨大能量球一頭紮進了雷雲之中,隨後便瞬間爆炸,化作光芒萬丈,照亮了整個半空。
雷鳴般的巨響隨之傳出,震耳欲聾,強橫氣勁更是四溢散開,令的懸浮在附近的結丹期修士們直接被波及到,紛紛麵色一變,急速飛遁逃離。
如此強大的攻擊力,著實超出了眾人的意料,便是正道一方,也同樣露出驚訝之色,隨後便是狂喜。
這‘破日舟’不愧是出自煉器宗師之手,更是宗門重點打造的異寶。儘管有著諸多的缺陷,卻掩飾不了其攻擊力強大的優點。
魔道一方卻不由得有些擔心,這麼強大的攻擊,陣法能夠支撐住嗎?幾乎同時轉頭看向身後的大陣,此時才發現,光幕之上也隻是一陣雷雲翻滾,轉眼便將方才的攻擊輕鬆化解掉。
見此,眾人方才鬆了口氣。更是反應過來,‘八方雷幻陣’既然能夠在同類陣法中排進前十,自然有他的底氣,沒那麼脆弱的。
收起擔心,繼續開始廝殺起來。
浩然閣飛舟之上,紫袍修士眼中卻閃過一絲冷笑,手中令旗再次揮動,隻見的巨獸之口處,刺目的白光又一次開始凝聚。
“轟……”
“轟……”
“轟……”
“……”
‘破日舟’的轟擊接連不斷,不知不覺中已經持續了數次。‘八方雷幻大陣’的防禦力也著實強悍,到現在依舊穩如泰山。
然而,處在半空某處的祁懷遠卻忽然感應到了什麼,眉頭隨之皺了起來。
就在方才,光幕內部負責主持陣法的弟弟祁懷玉傳來了一道信息,陣法的防禦雖然看似堅不可摧,但是,卻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那能量球的攻擊力確實非同小可,而且每一次都轟擊在同一個節點位置。若是這麼一直持續下去,絕對會出問題的。
卻在此時,一道劍光襲來,瞬間打斷了他的思索,周身遁光一閃躲避而開。
“祁家主倒是好魄力,與邢某戰鬥的同時還敢分神,佩服佩服!”對麵不遠處,一位黑袍老者冷冷一笑,袖袍猛然一揮,本來隻有一柄的飛劍突然幻化而開,化作十數道劍光向著對方席卷而去。
祁懷遠心中一凜,連忙極速躲避,同時操控自己的法寶應對。同時,口中立刻向著祁家二老,以及墨居仁所在的方向低聲傳音,將情況告知了三者。
眼下的應對之法隻有一種,那便是乾擾‘破日舟’的攻擊,不說將其摧毀,至少也要影響其攻擊的位置。如此,大陣才能夠堅持的更久。
祁家二老被同階的劉乘風與陳天陽死死糾纏住,自然分身乏術,而能夠做到這一點的,隻有實力強橫的墨居仁。
“若是什麼也不做,任由‘破日舟’繼續攻擊,大概能夠堅持多長時間?”墨居仁沒有立刻答應,他實力強不假,可是,人家也不是傻子,自然早有防備。
他的神識中能夠清晰的感應到,‘破日舟’外層有著強大的陣法防護。而主持陣法的,正是那足足兩百名築基期修士。
他並不認為自己能夠以一己之力抗衡這麼多人,更何況,陣法守護是一方麵,對方那裡還隱藏著一位元嬰期老怪,更加凶險。
‘八方雷幻陣’名氣這麼大,也不用多,隻要能夠堅持半天的時間,穀雙蒲應該就能到了,屆時有對方出手,自然沒有問題,又何必現在就這麼急著冒險?
祁懷遠方才也是著急,這才忽略了具體情況。對啊,禦靈宗上層早就有所準備,並且在獲知情報之後便同樣派出元嬰期強者出發了,理論上估計,最快的話半天時間就能趕到,即便慢一些,也不會超過一天。
既然如此,那還擔心什麼,讓他們轟就是,以‘八方雷幻大陣’的防禦力,即便照著一個位置持續轟擊一整天,也不到一百次,完全撐得住。
想到這裡,他心中頓時一鬆,隨即向著三人再次傳音一句,同時也向弟弟祁懷玉囑咐,讓其不要吝嗇靈石的消耗,全力維持陣法運行。
此時的祁懷遠已經不擔心‘破日舟’,反而想到了那位隱藏的元嬰期老怪。沒人知道對方什麼時候會出手,一旦現身,僵持的局麵瞬間便會被打破。
祁家兩位族老因為功法的原因,聯手之下確實能夠與元嬰初期修士抗衡一段時間。但是,卻不可能持久的,待得兩人堅持不住,自己一方就隻能退守陣中了。
屆時,不隻是破日舟,還有元嬰期強者帶領的三十餘名結丹期修士,一同聯手向著大陣攻擊,最終還能不能堅持到支援到來,還真的沒有把握。
至於對方那兩百名築基期修士,反倒是無妨。一來還要守護飛舟,二來僅僅隻是法器級彆的攻擊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不隻是他,祁家二老,墨居仁也都想到了這一層,心中儘都萬分警惕,與敵人爭鬥的同時,更是時刻防備著對方的出現。
此時的破日舟內部,某處房間之中。
一名身著青色道袍的老者正站立在窗口處,望著外麵的戰鬥沉默不語。其周身青光閃爍,化作一層光幕將附近完全籠罩,不泄露任何氣息。
此人不是彆人,正是一同前來的馬姓太上長老,浩然閣的元嬰期修士。
按照原本的計劃,他作為元嬰期強者,從出發開始便一直隱藏形跡,快要到達時方才現身,與明著的另一路彙合。
目的便是為了不讓魔道提前察覺,爭取更多的時間,並且在適當的時候給予對方雷霆一擊。
因此,雙方戰鬥一開始他便準備好了。然而,讓他有些傻眼的是,對方二十幾名結丹期修士一個比一個怕死,儘都緊緊貼在大陣附近,即便移動也隻是小範圍騰挪,甚至自己一方的修士暗中引導,也依舊不上當,隻操控著法寶遠程對敵,沒有一個冒險追擊的。
馬姓老者無比鬱悶,對方這麼小心翼翼,更是隱隱聚集在一片區域,讓他即便想要偷襲都不可能。
發生這種事情,明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思索之下,心中便忽然有了一絲猜測,很可能自己一方的情報泄露了。
是什麼時候泄漏的?
若是兩天前,那麼,魔道一方必然會有應對,說不定對方的元嬰期修士早就到了,並且同他一樣儘都隱藏在某處。
可是,他已經仔細探查過,至少在外麵並沒有感應到同階的氣息,亦或者對方隱藏在大陣之內?
轉念一想也不太可能,若對方真的存在,不會眼睜睜的看著‘破日舟’狂轟濫炸的,早就應該現身了。
如此一來,那就隻能是另一種情況,情報的確泄露了,卻不是兩天前,而是之後彙合的時候。
至於究竟是怎麼泄漏的,他不知道,畢竟此次行動知道的人不少,營地的結丹期高層應該不是,但是,一同而來的兩百名築基期修士就不一定了。
暗子大概率便在這些人當中。
至於是誰,他不確定,此時也不想再糾結這些。當務之急是抓緊時機,將大陣破掉,其他的以後再慢慢處理不遲。
想到這裡,他也懶得再等待,直接化作一道青虹衝出了飛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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