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如的事情隻是一個插曲,對墨居仁而言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回到迎客峰,他忽然將打算各自返回住所的眾人攔住,隨後帶著幾人進入到自己的院落之中。
墨居仁也沒有隱瞞,主動將東門躍傳來的信息講了出來。聽到至少要在此處堅守三個月的時間,眾人頓時臉色一變,想到了某種可能發生的情況。
浩然閣會派人前來報複是一定的,可是報複的程度如何就無法確定了。
若隻是派出一部分結丹期修士,哪怕多來一位元嬰初期強者。那麼,憑借己方的實力,再加上護宗大陣的輔助,與之周旋三個月自然沒有問題。
最擔心的就是對方派出大量強者過來,那就真的糟糕了。
眾人立刻將目光投向墨居仁,做為大家推選出來的帶隊之人,本就得到大家的信服,此時遇到問題,更是下意識的將其當成了主心骨般的存在。
“墨兄有什麼打算?”最先開口的依舊是鄭常峰,也不隻是他,在場所有人都很想知道墨居仁的想法。
“見機行事吧,若真的事不可為……”墨居仁沒有把話說的太清楚,但是,眾人卻都已經明白。同時,心中更是鬆了口氣。
大家都不傻,沒有人明知必死還死拚到底的,而作為領頭之人的墨居仁,他的意見尤為重要。幸好的是,對方果然沒有讓大家失望。
“今天的目的主要便是將情況告知大家,也好心裡有個準備,都散了吧。”
“我等告辭。”
墨居仁開口送客,眾人也沒有多說什麼,紛紛起身告辭離去。不過,卻唯獨有一人行至門口時,忽然停下了腳步。
“楚仙子還有事情?”停下的不是彆人,正是楚淩雪。
“墨兄是否對小女子有成見?”楚淩雪沒有遲疑,直接反問道。
“楚仙子何出此言?”墨居仁心中微動,神色卻沒有絲毫變化。
“從那日見麵開始,一直到今天,墨兄沒有同小女子說過一句話,仿佛在刻意回避一般。可是我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引得墨兄心中厭煩?”楚淩雪一雙明眸死死盯著對方。
“有這樣的事情?”墨居仁露出疑惑之色,隨即道,
“可能是墨某疏忽了吧,失禮之處還望仙子勿怪。”
“你……”聽到對方的道歉,楚淩雪非但沒有高興,反而被氣的不輕。什麼疏忽,分明是故意的。趕來的路上她曾經數次想要主動開口,卻每次都恰好被對方打岔,通過與彆人交流而避開,差點沒把她氣個半死。
本以為對方會解釋一二,結果卻在那裡裝傻,真是太可惡了。說起來,無論是昔日的聽聞,還是這幾天的相處,對方展現出來的魅力和氣度都令人折服,也包括她。隻是沒想到,對方不隻是成就驚人,這張臉皮也同樣厚的厲害。
“你可是對我的事情有過了解?”忽然想到了什麼,楚淩雪再次追問。
“楚仙子的事情?”墨居仁依舊一副疑惑的神情,
“恕墨某愚鈍,你指的究竟是哪一方麵?”
“又是這樣。”見到對方還在那裡裝湖塗,楚淩雪有種想要打人的衝動。她也懶得再和對方多費唇舌,玉手輕輕一番,一枚天藍色玉簡浮現而出,
“不管你從彆人那裡知道了什麼,了解了多少?但是,有些事情沒有親眼見過,就不要太早下結論。你墨大樓主心智如妖,想來也明白我的意思。另外,此次過來出任務的事情家師也知道,這是她專門托我帶給你的,好好看看吧。”
說完,也不等對方拒絕,直接講玉簡強行塞入對方手中,隨即便邁步離開。
“?”
摸索著手中的玉簡,墨居仁有些發怔。
什麼情況?了情真人竟然提前就得知了他此次任務的事情,還讓其徒弟給他帶東西?
這女人該不會是一直在監視他吧?
一想到此,心中便不由得暗自一凜。
再次看向玉簡,心中更是疑惑。這裡麵究竟是什麼,值得對方專門讓弟子帶給他?
略作猶豫,隨即便放開神識探查起來。
直到片刻之後,神識收回的墨居仁直接愣住了。玉簡中的內容著實出乎了他的意料,令的一向智珠在握的他也有些不知所措。
伸手挽起長袖,三生石印記瞬間映入眼簾。
自從這東西出現便成了他的忌諱,心中總有一絲擔心。怎奈,搜尋了這麼長的時間,卻依舊一無所獲。
然而,怎麼也沒有想到,就在剛才,他得到了答桉。了情真人直接在玉簡中將三生印記的所有資料,以及作用等等儘都詳細講述了一遍。
三生印記,竟然是源自上古時期的一種強大咒術三生咒,中此印記的男女雙方會勾動天地姻緣法則,從而締結下曠世姻緣,會不由自主的相互吸引,乃至彼此愛慕。
此印記源自於天地法則,根深蒂固,即便法力再高都無法祛除。而想要破解的方法隻有一個,便是親身經曆一次完整的姻緣,隨後徹底參破七情六欲,從男女之情中脫出,真正達到無欲無求的境界。
這便是玉簡中的所有內容,然而,看過之後的墨居仁雖然了解了手臂處印記的來曆,可是,卻更加疑惑了。
對方隻是給他做了一次‘科普’,其他的什麼也沒有。也不說有什麼要求,更不告訴他有什麼目的。
這番操作,直接將他弄得一頭霧水。
這是一方麵,他心中更有著另外的疑惑。
對方玉簡中提到,中了三生印記的男女雙方會勾動天地間姻緣法則,締結下曠世姻緣,彼此間還會不由自主的相互吸引,乃至深深愛慕。
可是,從當初這枚印記出現到今天,他也從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啊?
印記的另一方不用想便一清二楚,定然便是慕容月,也就是陳巧倩。可是,什麼不由自主的吸引愛慕之類,根本就從未出現過。
甚至,因為心中的警惕,他更是自始自終都對這對師徒保持著高度戒備。
為什麼會這樣?
是對方在撒謊,還是三生印記出問題了?
撒謊的可能性不大,畢竟,這種可以直接驗證的東西,對方沒有理由亂說,是不是真的有效果,他自己最清楚。
既然不是撒謊,那就隻能是另外一種可能,這所謂的‘三生印記’出問題了,沒有起到對方所描述的那種功能。
再次看向手臂處的印記,墨居仁不禁陷入思索之中。
這可是能夠勾動天地間姻緣法則的古老咒語,按理說不應該出問題啊,除非是……
驀地,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其眼中頓時一亮。
就在剛才,他猛然間想到了一件事情。記得當初和慕容月一同進入夢境之中時,輔助器曾經出現過一次奇怪的提醒。似乎是發現了一道特級素材姻緣法則,之後更是直接被收入了素材庫。
不對!
忽然又想到了什麼,連忙心念一動,光幕被召喚而出。
立刻向著素材庫看去,然而,卻發現了更為奇怪的事情,除了大量的妖血,以及一些其他素材之外,根本就沒有姻緣法則的影子。
怎麼回事?
這下墨居仁更加懵住了,莫非他的猜錯了?夢中的那道提醒根本就是假的?還是說事情不假,也確實捕捉到了一道姻緣法則,卻被輔助器給‘貪墨’了?
這種可能性極大,畢竟,涉及到法則這種高端的東西,對於輔助器而言定然有用處。至於有什麼用,就不是他能夠知曉了。
總之,極有可能是姻緣法則被捕捉吸收,導致三生咒出現了異變。從而,也使得作為輔助器主人的自己對此咒的功能產生了免疫。
若真的是這樣,那就太好了,自己也不用擔心有一天會稀裡湖塗心智失守,成了某人成長的養料。
他倒是想到了另一點,他這裡倒是免疫了,可是三生印記終究還是締結成功,也不知道另一頭的對方是什麼情況?對方可沒有輔助器,總不會也免疫吧?
想到這裡,他的神色忽然有些複雜。總算是解除了一樁心事,按說是喜事,不過,他心中卻沒有太多喜意。
對方若是無法免疫法則的影響,那麼,雙方之間日後定然還會有交集。
這卻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無論是慕容月,還是她的師父了情真人,以及極情宗所有修行了《七情仙典》的存在,都是極度危險的人物。
對他而言都是能避則避,最好是永遠沒有交集的好,免得有一天被坑死。
摸索著玉簡,墨居仁再次陷入沉思。
他離開的這些年中,極情宗,或者說是了情真人可是有著不少的小動作,看似不著邊際,卻無一例外都與他有些絲絲縷縷的聯係。如今更是將這枚玉簡送來,並且將昔日的種種和盤托出,很難不讓人懷疑,對方是彆有用心。
“了情真人,你這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呢?”
與此同時,元武國,極情宗。
某處乾淨整潔,風格雅致的房間之內,一道風姿綽約的倩影正閉目盤膝而坐。其周身靈光閃爍,清氣圍繞流轉,顯然是在行功的關鍵時刻。
然而,卻在此時,白皙如玉的臉頰之上忽然泛起一絲不正常的嫣紅,周身靈光開始變得散亂,下一瞬竟直接悶哼一聲,一口鮮血猛然噴出。
女子雙手極速變換,雄渾的法力及時湧現,不斷梳理著體內的異狀,良久,方才終於平複下來,神色也隨之恢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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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目緩緩睜開,晶瑩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茫然。玉臂下意識抬起,白皙的玉腕之上赫然便是一枚三生石印記。
“原以為能夠壓製,卻沒想到,七情之光竟然有了逐漸增強的趨勢,甚至產生了心魔,這該如何是好……”
“雪兒應該已經將玉簡交給他了吧,也不知道會有什麼影響……”
“最關鍵的是,現在的我該怎麼辦?心魔既生,即便想要殺他都不可能,難道非要用那種辦法……”
“可是,即便我同意,對方會同意嗎……”
“大概率不會吧,畢竟,《七情仙典》的名聲……”
腦海中思緒翻湧,卻越想越是糾結,尤其是想到昔日在夢境中的那一次經曆,至今‘刻骨銘心’。
她一個元嬰期修士,竟然被一個築基期小輩那般無禮對待,每每想起,心中便羞憤欲絕。而這一段經曆,更是以心魔的形勢不斷出現在她的意識中,令其心煩意亂。
不對,此時的墨居仁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築基期小輩,而是成功突破至結丹期。更不可思議的是,真實的戰鬥力更是讓人瞠目結舌。
一想到此,她心中竟莫名生出一絲異樣。
該死!瞬間回過神來,心中不禁暗罵,這可惡的心魔又在搗亂。
“此事必須早些解決,否則以後修為彆想再有存進。”
想到這裡,女子直接起身,輕移蓮步向著外麵行去。
……
翌日清晨。
墨居仁離開了自己的院落,直接尋到鄭常峰的住處,同對方暗自囑咐了幾句,隨即便離開了迎客峰。
飛行至光幕處,手中光華一閃,一枚通行符浮現而出。這還是昨晚宴會時從祁家手中獲得,專門用來通行‘八方雷幻陣’。
手執靈符在光幕之上輕輕一貼,頓時,隻見的的雷雲翻滾,一條僅供一人通過的狹窄通道浮現而出。
墨居仁滿意的點了點頭,沒有遲疑,當即將靈符一收,化作一道虹光破空離去。
某處山巔,一座豪華的庭院之中,祁家之主祁懷遠凝目遠望,待得光幕緩緩閉合,方才收回目光。隻是,其心中卻滿是疑慮。
這位墨道友就這麼莫名奇妙的離開,究竟有什麼打算?
逃跑?不可能,即便要逃也不應該是現在,至少也要敗局已定,守不住了再逃也不遲,那樣也不會受到禦靈宗的責罰。
既然不是逃跑,那又是什麼原因?
可惜,對方也不是他的下屬,即便有疑惑也隻能憋在心裡。
卻在此時,一陣輕盈的腳步聲自身後響起,緩緩行至近前。不是彆人,正是自己的寶貝女兒祁如。
作為祁家的第一千金,更是有著絕佳的修煉資質,在整個家族中可謂集萬千寵愛於一身。這也養成了其古靈精怪的性格。
不過,也不是沒有特殊的情況,至少昨天在其崇拜的偶像墨居仁麵前的表現,著實有些出乎眾人的意料。
“爹爹,你在看什麼?”祁如湊到近前,有些好奇的問道。
“沒什麼,你呢,這是打算去哪裡?”祁懷遠敷衍了一句,目光卻是在對方身上打量起來。相比於昨晚,女兒今天的裝扮更加考究,竟然穿上了昔年十八歲成人禮時,自己送給她的那件流雲月華裙,顯得格外秀麗動人。
這麼隆重的打扮,顯然不可能是出來散步的,定然是要見什麼人。驀地,他心中忽然一動,有了一絲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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