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山脈麵積廣闊,奇穀險峰無數,位於山脈深處的葬魂嶺便是其中之一。此處地勢險要,有進無出,是所有來犯者的葬魂之處。
距離山嶺後方約莫數百米的區域,地勢平坦開闊,建有大片連綿的建築群落。遠遠望去,裡麵不時有人影晃動。
這裡是天狼山脈眾多勢力之一,血刀幫的地盤。因為實力強大,在所有勢力中排到第五位,故而,又被稱之為第五狼窟。
夜色來臨。
整個血刀幫所在的區域燈火通明,大廳中,院子裡,到處都是飲酒作樂,喧嘩吵鬨的聲音。
正中大廳,頭領陳子風端坐主位,似是心情不錯,壞中摟著一名暴露女子,一邊肆無忌憚的摸索,一邊痛快暢飲。
“頭領今日去曜日峰參加狼主的進階典禮,又一次受到了狼主的稱讚,並且還賞賜了大量的美酒,可見對您的重視,小的在這裡恭喜了。”一位容貌平平,身材乾瘦的青年舉杯上前,諂媚笑道。
“狼主畢竟是出自血刀幫,對於咱們自然是極為照顧的。陳某能有今天,葬魂嶺能夠被稱之為第五狼窟,也離不開他老人家的支持。”提到狼主,陳子風神色瞬間變得嚴肅,不敢有絲毫不敬。頓了頓,接著又道,
“不過,他老人家也沒有厚此薄彼,其他各派的頭領也都有賞賜。”
“那不一樣的,咱們才是狼主真正的嫡係。”乾瘦青年嘿嘿一笑,接著道,
“狼主他老人家數年前就已經突破先天,在整個江湖中都是頂級的人物。聽聞上一次的武林大會,他老人家大打出手,徹底打出了天狼山的名氣。如今再次突破,怕是要打遍天下無敵手了……”
“江湖,嗬嗬!”陳子風冷笑一聲,接著道,
“便是朝廷又如何,敢對我們天狼山怎麼樣嗎?當年我追隨狼主殺入蘇城,不照樣平安無……”
話音未落,卻在此時,忽然聽得外麵傳來一聲慘叫之聲,很是短促而淒厲。若非他換血後期的境界,還真的無法察覺。
“什麼情況,出去看看。”
“是,小的這就去。”乾瘦青年領命,正打算招呼幾人同他一起,結果,入目的卻是一片醉意洶洶,東倒西歪的場麵。
“瑪德,劉老三,張瘸子,還不趕緊起來,陪我出去看看情況。”
喊了兩個醉意稍淺的壯漢,也不遲疑,當即向著大廳外麵速速而去。片刻之後,已經來到了寬闊的院落之中。
外麵的情況比大廳好不到哪裡去,地麵之上早就醉倒了一大片。
“這些混蛋,見了美酒就不要命,怎麼不直接喝死得了。”罵罵咧咧的一句,乾瘦青年一腳踢向身邊一名幫眾,結果卻沒有半點回應。
乾瘦青年鄒了皺眉,正打算繼續用力,卻忽然發現了不對勁,院子裡竟隱隱傳來一絲血腥之氣。作為刀口舔血多年的山匪,對於鮮血的味道最是熟悉。
瞬間想到了什麼,麵色隨即一變,一腳將身旁的幫眾踢翻。此時再看,卻見得對方心口處殷紅一片,早就死了不知多長時間。
身旁的兩人同樣麵色大變,紛紛走向周圍查看起其他幫眾。結果彆無二致,不是咽喉,就是心口,儘都是一擊致命。
院子裡的幫眾不下百名,周圍更是有不少的哨位,竟然沒有絲毫動靜發出。即便與醉酒有關,但也不至於死的這麼輕易,可見敵人有多麼恐怖。
“該死……”乾瘦青年心中大駭,正要發出提醒,卻在此時,一道黑影突然自身旁閃過,還未來得及反應,隻見的寒光一閃,咽喉處便傳來一陣尖厲的疼痛。
“有敵人……”遠處的劉老三和張瘸子哪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瞬間汗毛倒豎。多年求生的本能讓二人身形急退,怎料,那黑影實在太快了,恍如鬼魅,二人又有些微醉,根本躲避不開。也隻來得及出聲提醒了一句,寒光便緊隨而至,二人隨之雙雙斃命。
不過,二人臨死前發出的提醒終究起到了作用,數道身影從大廳之中相繼竄出,轉眼到了院子裡。
“哪裡來的狂徒,膽敢犯我天狼山!”
陳子風手執一柄烏黑長刀,站立在院子中央冷聲喝問。視線前方的院子裡,赫然站著一道纖細的身影,明顯是個女子。
麵容被鬥篷遮掩,看不出是誰。但是,僅憑其婀娜的身姿,以及無形中散發而出的優雅氣質便可以斷定,這定然是個美女。
當然,此時的陳子風可沒有半點欣賞美色的心思,尤其是看到院子裡一地的屍體,以及越發濃鬱的血腥味,更是讓他背脊發寒。
這哪裡是什麼美女,分明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母夜叉。
“閣下究竟是何人,為何與我天狼山過不去?”此時的陳子風心中有些發顫,也不禁暗恨自己,為什麼這麼大意,讓手下的弟兄們喝的爛醉如泥。否則,也不至於如此被動。
乾瘦青年三人可都是鍛體大成的武者,卻儘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斃命,甚至隻來得及發出一聲提醒。這樣的淩厲手段,便是他也做不到啊。
開口詢問的同時,目光向著身旁一人隱隱暗示。大廳中都是一群醉鬼,根本指望不上,僅憑自己這幾人恐怕不是對手,也隻能儘力拖延,待得附近的其他勢力得知消息,必然會前來救援。
“陳子風,可還記得十年前蘇城之事?”女子仿佛沒有看到對方的小動作,而是異常平靜的反問一句。
然而,就是這種平靜至極的語氣,反而令的陳子風心中發涼。這人顯然屬於同類,視人命如草芥。
“蘇城!”聽到此話,陳子風臉色頓時一變,
“你……你是那兩家的餘孽……”
“知道就好,上路吧。”女子自然是慕容月,不過也隻是告知一下對方,卻不打算再多廢話。身形如鬼魅般閃現而至。
陳子風到底是換血後期的強者,實力還是有些,更兼早有預防,倒也沒有被一擊斃命。
然而,也僅止於此了。雙方的差距還是有些大,更兼對方身法太快,劍法詭異難測,抵擋的異常艱難。
身旁幾人已經反應過來,一隻響箭突然亮起,直衝夜空。
卻在此時,慕容月眼中閃過一絲冷笑,虛招一晃,竟直接奔著旁邊而去。
陳子風有些傻眼,如何也想不到,對方竟然如此狠辣,根本不在意什麼江湖規矩,為了殺傷敵人完全不擇手段。
身旁幾人本就實力不強,隻能作為輔助,此時麵對遠高於自己的強者突襲,哪裡能夠支持得住,僅僅轉瞬之間便紛紛被擊中要害,眼看不活了。
“該死……”此時的陳子風血都涼了,麵對這樣的狠辣勁敵還哪裡敢多待,縱身一躍就要逃走。
可惜,慕容月又怎會給他機會,幾個閃爍追至近前,手中長劍飛舞,如閃電飛虹,轉眼之間便密不透風的攻出十數招。可怖的是,每一招都是對方刀法的破綻之處,招招致命。
“嘭……”陳子風從半空落地,整個人卻不動了,喃喃道,
“這……這是什麼劍法……”
“修羅劍”慕容月回了一句,隨即邁步向著大廳中行去。
“修羅,修羅,嗬嗬……”聽到對方的回答,陳子風忽然笑了笑,下一瞬,眉心處,咽喉處,心臟處,幾乎所有的要害儘都瞬間裂開,鮮血洶湧而出。
片刻之後,慕容月從大廳走出,腳步依舊輕盈,黑裙依舊乾淨,唯獨垂下的長劍被鮮血染的通紅。詭異的是,那鮮血並未滴落,而是被劍身上的繁複花紋緩緩吸收,轉眼再次變得光亮如新。
抬頭向著漆黑的夜空望去,慕容月秀眸冰寒,喃喃道:“爹,娘,夫君,舅舅,所有的親人們,你們都看到了嗎?女兒為你們報仇了。
不過,僅僅一個血刀幫,即便死乾淨了也抵不上你們一根頭發。這天狼山脈藏汙納垢,儘都是該死之人,不將其屠戮殆儘,如何能夠化解我心中的恨?
上萬人,那又如何,隻要一息尚存,女兒便會一直殺下去,直到戰至最後一刻。那時,女兒便會與你們團聚了。”
此時的慕容月早已心存死誌,即便知道前方是絕路,也完全無所畏懼。
驀地,一陣飛速穿行的聲音自密林中響起,慕容月心神收回,冷笑一聲道:“來了嗎,那就開始吧。”
說著,整個人直接化作一道烏光,瞬間向著密林中縱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