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宗的坊市很奇特,是以中央處一座二三十丈高度的巨大閣樓為中心,四周隻有其十分之一高矮的其他房屋為屏障,共同構成一片麵積廣闊的環形建築群落。
中心處閣樓高大宏偉,氣勢恢宏,懸掛牌匾更是醒目至極,正是隸屬於天星宗麾下的‘星塵閣’,是整個坊市中當之無愧的第一寶閣。至於其他房屋,則是規模大小不一,種類各式各樣的不同店鋪。
此刻,某處酒樓三層的雅間中,墨居仁獨坐窗前,一邊喝著從王平師兄那裡揩來的靈茶,一邊向著對麵的煉器石屋不時的打量一眼。
這樣的情景已經過了數天,他卻沒有絲毫不耐煩,依舊悠閒的重複著一切。
直至今日,一道熟悉是身影從街道儘頭緩緩走來。墨居仁頓時心中一喜,當即起身,向著房間外走去。
“立兒?”
“嗯?”
煉器石屋前,正在專心打量店鋪外懸掛招牌的韓立,忽然聽見一道異常熟悉的聲音自耳邊響起,心中不禁一顫。
“師……師父!”
“剛才看你的背影很熟悉,沒想到真的是你。”走到對方近前,墨居仁微笑出聲,語氣中透出一絲難掩的驚喜。
確定是師父沒錯,韓立一顆懸起的心方才緩緩放下。同時,心中卻有些無奈,自己都包裹成這樣了,怎的還是被師父一眼給認了出來?也是太熟悉了,僅僅一個背影就暴露了信息。
“師父怎麼會來這裡?”
“我開辟了自己的洞府,打算購置一套防護陣法。聽聞天星宗陣法大派的名頭,過來碰碰運氣。”墨居仁語氣平靜,不急不慢的回道。
“原來如此。”韓立心中微怔,沒想到師父的目的和自己一樣,都是過來購買陣法的,驀地,突然反應過來,
“這麼說,師父築基成功了?”
“你不也是?”
“……”
幾句寒暄之後,韓立提到煉製法器的事情,覺得眼前的店鋪口氣太大,有些不靠譜。墨居仁微微隻笑了笑,多想無用,進去一看便知。
店鋪的麵積不大,隻有三間屋子連帶一處後院。客人也不多,前廳中隻有寥寥三道身影。一個中年儒生,一個白發老者,外加一位皮膚黝黑的壯漢。
見到有客人走進,而且還是兩位,頓時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儒生和老者倒也沒有動作,倒是壯漢主動迎上前恭敬道
“兩位貴客需要購買法器嗎,或者訂做也可以?”
“店鋪外麵的招牌上寫明這裡能訂做頂級的法器,可是當真?”墨居仁故意開口,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置疑。頓時,一旁的老者坐不住了,在煉器店裡置疑他的煉器能力,這不是當眾打臉嗎?不過,察覺到來人儘都是築基期修士,剛剛升起是怒意瞬間消散一空,
“小黑退下。”老者緊步走到近前,恭敬一禮道,“貴客見諒,方才是小老兒禮數不周,怠慢了兩位前輩。至於外麵所寫,自然是真。本店誠信經營,絕不會在此方麵弄虛作假。另外,不是老朽自誇,在煉器一道,還是有些心得的。”
“是嗎?”墨居仁神色不變,繼續追問,“據我所知,頂級法器需要先天真火,或者地火才能煉製,不是我懷疑你的煉器能力,隻是你的境界不過練氣期,而這裡也不像是有地火存在,所以……”
“前輩是第一次來徐老哥的店鋪,自然不知道具體情況。不隻是先天真火或者地火可以煉製頂級法器,某些火屬性妖獸的妖火同樣可以。徐老哥出自煉器世家,在煉器一道可謂家學淵源,煉器水平比之某些大派的煉器師也絲毫不差。而徐家最出名的,便是家族中供養的一隻二級妖獸火鴉,其噴出的妖火威力強大,不在先天真火之下。”一旁的中年儒生忽然開口,為老者解釋了一句。
“以前隻聽說地火可以煉丹煉器,沒想到妖火也可以。”聽到儒生的解釋,韓立同樣有些驚訝,語氣中透出難以置信。
“兩位前輩有所不知,妖火煉器或者煉丹是需要有些技巧的,並不被修仙大派承認。老朽的家族也是偶然的機會得到了一隻二級火鴉,這才在此道之上專門研究。”見到對方疑惑,老者同樣解釋了幾句。
墨居仁自然早就知道一切,隻是懶得浪費時間,主動將一切提前點透罷了。聽完老者的解釋,隨即道
“既如此,那就試試吧。”
“也行。”聽得師父的話,韓立也不反駁,反正煉製的時候自己也會在場,若是對方不靠譜,隨時停止便可。
不過,煉器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須得挪到後麵。眼下還要先行出去購買洞府的防護陣法,之後再過來也不遲。
簡單說了原因,同時將煉製的時間預定好,二人隨即告辭離開,獨留下老者站在那裡,神色有些失望。心裡大概是想,這筆生意可能要黃了。
店鋪門口,二人剛剛出來沒多久,身後忽然有腳步聲傳來。
“兩位前輩請留步。”
“有事?”看著追來的中年儒生,墨居仁冷聲道。
“在下王子陵,就在此地居住,對於坊市很熟悉。兩位前輩若是打算購買什麼東西,而又不想浪費時間的話,在下可以幫助一二。”
“掮客?”
“不敢當,隻是賺些辛苦錢。”身份被道破,王子陵絲毫不見尷尬,語氣自然道。
“我二人正打算買些陣旗陣盤之類的東西,作為天星宗的下屬店麵,似乎星塵閣中才是最佳選擇吧?”
“前輩卻是想錯了。”王子陵當即搖頭,解釋道,“天星宗確實以陣法聞名諸國,但是,卻並不代表星塵閣中會有上等的陣旗和陣盤。普通的倒是數量不少,種類也多,但卻儘都是一些特製品,功效自然可想而知。至於那些真正精品的陣盤和陣旗,因為存在暴露陣法精髓的可能,會威脅到天星宗立宗之本,是絕不可能外流的。”
“說了這麼多,想來你這裡應該有解決的辦法,既如此,那便直說吧。”墨居仁懶得再同對方扯下去,直接了當道。
“不知兩位前輩可聽說過秘店……”
……
片刻之後,二人在王子陵的引領下七拐八繞,最終在一處毫不起眼的破舊小屋前停下。對方正打算上前,卻在此時,一陣淩亂的腳步聲突然自遠處響起,由遠及近,在這安靜的巷子裡尤其明顯。
三人儘都動作一聽,下意識的循著聲音望去,卻是兩道陌生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
為首者是個麵貌普通的中年男子,似是和王子陵認識,一見麵便微微點頭。反倒是其身後跟著的另一人,竟是一位灰衣蒙麵,頭上套著一個灰布袋子的怪人。
不同於韓立和王子陵二人的愕然,此時的墨居仁心中一動,鬥篷下的雙目中亮起一道異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