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辰隨著帝君踏入內殿,藥香混著血腥氣撲麵而來。
隻見張太闕與項昆侖麵色慘白如紙,昏迷在玉榻之上。
張太闕右臂扭曲成詭異角度,胸口傷口處黑氣翻湧,竟似有無數細蛇在皮肉下遊走。
饒是見慣生死的楚天辰,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張太闕會傷成這般模樣。
“周衍,究竟如何?”
帝君急步上前,擔憂地問道。
“楚小友,請速來相助!”
周衍卻轉身朝楚天辰伸手。
他掌心白光流轉,額間滲出細密汗珠。
“片刻後我將魔氣逼出,你可有手段鎮住?”
楚天辰目光一凜,鄭重點了點頭。
“周前輩放心!”
他踏步上前,自信說道。
帝君與化成明對視一眼,欲言又止。
“帝君,還請諸位暫且回避。”
周衍卻沉聲道。
殿內氣氛驟然凝重,帝君眉頭緊鎖,最終一甩袍袖。
“好!我等在外等候!”
隨著殿門緩緩合攏,眾人已然退去。
周衍雙手迅速結印,衍天之術化作兩道光帶,如鎖鏈般纏住傷者。
“起!”
他暴喝一聲,張太闕與項昆侖口中猛地噴出兩團漆黑魔氣。
那魔氣形如惡鬼,張開血盆大口便要撲向周衍。
千鈞一發之際,楚天辰雙掌拍出,元氣化作兩隻大手將兩團魔氣牢牢控住。
“收!”
他低喝一聲,催動太虛浮屠決!
魔氣在空中扭曲掙紮,卻被無形之力牽引著聚成兩團。
不等魔氣潰散,他張口一吸,竟將兩團魔氣儘數吞入腹中!
殿內金光大盛,楚天辰周身元氣流轉。
魔氣在他丹田處瘋狂衝撞,卻被太虛浮屠訣化作縷縷精純太虛元氣。
不過盞茶功夫,他緩緩睜開雙眼,眸中金光消散,仿佛方才吞噬魔氣的並非他一般。
“好!好!好!”
“楚小友好手段!”
周衍撫掌讚歎,眼中滿是驚喜。
“周前輩謬讚了。”
楚天辰抱拳謙遜,與周衍一同將張太闕、項昆侖輕放於床榻。
隻見周衍從袖中取出兩枚玉盒,打開時異香撲鼻,盒中躺著兩枚流轉著霞光的九品丹藥。
楚天辰目光微閃。
“不愧是衍天丹宗宗主,出手就是闊綽,這等九品療傷聖藥,便是在東聖國也屬罕見。”
待二人服下丹藥,楚天辰劍眉微蹙,沉聲道。
“周前輩,此番究竟是何變故?竟讓張前輩與項前輩傷得如此之重?”
周衍長歎一聲。
將眾人馳援子書靖,卻遭魔教設伏。
長孫若雲偷襲項昆侖,張太闕獨戰雙魔尊的經過娓娓道來。
說到動情處,這位素來沉穩的宗主也不禁握緊了拳頭。
話音剛落,床榻上的張太闕突然輕顫眼皮,緩緩睜開雙眼。
見楚天辰立於身前,張太闕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釋然,沙啞著嗓子道。
“楚小友……你來了。”
“前輩覺得如何?”
楚天辰與周衍異口同聲問道,忙上前攙扶。
張太闕在二人幫助下緩緩坐起,運轉神識探查傷勢後搖頭道。
“無妨,靜養些時日便可恢複,隻是如今北郡局勢危急,我與昆侖短期內難以行動……”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楚天辰。
“楚小友,這擔子,恐怕要落到你肩上了。”
楚天辰神色一凜。
“前輩的意思是……救回子書靖公子?”
“正是!”
張太闕猛地咳嗽兩聲,周衍欲出言阻止,卻被他抬手打斷。
“永寂之瞳能窺探天下,唯有大圓滿劍意可避其鋒芒,方才我一醒來,我便察覺你劍意已臻化境,如今看來,果然突破了!”
“張兄,此事萬萬不可!我等數位尊者聯手都铩羽而歸,讓楚小友孤身涉險,豈不是……”
周衍麵色微沉,拱手道。
“正因如此,才非他不可!”
張太闕厲聲道。
“尋常人靠近,必被永寂之瞳察覺,楚小友身懷大圓滿劍意,反倒有一線生機!”
他轉頭看向楚天辰,眼中滿是期許。
“楚小友,子書靖若被帶回拓巫國,殷太初便能借其體內元靈練成太一古鐘,屆時,他實力暴漲,天下再無人能製!”
楚天辰沉思片刻,緩緩點了點頭。
“楚某明白!也願一試!而且在下有把握若是遇上強敵,必能全身而退!”
他雙手抱拳,朗聲道。
周衍欲言又止,最終隻是重重歎了口氣。
張太闕欣慰地點頭,從懷中掏出一枚玉簡。
“這是子書靖最後現身的方位,你收好,若遇險境,可捏碎玉簡,我等定會全力馳援。”
楚天辰鄭重接過玉簡,望向窗外漸暗的天色,心中已然有了決斷。
“血祭尚有三日才成,那幾個歸墟魔尊貪功,必在途中設伏等我等上鉤,短日內不會急著回拓巫國。”
張太闕撫著蒼白的胡須,眼中精光一閃。
“楚小友,我聽聞你在東郡和南郡都有故交,何不在此間隙回去看看?”
他忽然話鋒一轉。
“前輩此言何意?莫非覺得楚某此去有去無回?”
楚天辰劍眉一挑。
“你這小子!”
張太闕朗聲笑道。
“我是怕你繃得太緊,想讓你鬆快些。”
“前輩放心!”
楚天辰握拳抵胸。
“子書靖公子我救定了!”
他忽然狡黠一笑。
“不過嘛……這趟渾水著實凶險。”
張太闕何等人物,當即聽出話外之音。
“有話直說,彆繞彎子。”
“晚輩想借前輩的本命法陣一用!”
此言一出,旁邊的周衍驚得後退半步。
張太闕身為九階陣法師,那叱吒天元陣是壓箱底的保命底牌。
莫說外借,便是尋常人連見都難。
這小子竟有膽子開口?
不料張太闕哈哈一笑,指尖紅光一閃,一枚陣盤“嗖”地飛到楚天辰麵前。
“你肯擔此重任,老夫豈能不助?拿去吧!”
楚天辰剛要伸手,殿外忽然傳來一聲沉喝。
“慢著!”
東聖帝君快步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