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工男和老頭推開剛才那房間旁邊的鐵門,一股黴味撲麵而來,兩人不禁低咳了幾聲。
房間不大,牆角堆滿了灰色的食物塊,旁邊渾濁的瓶裝水散落一地。
“這是咱們早上排隊領到的那些東西。”老頭看著眼前的東西,忍不住想起那發澀發苦的味道,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理工男沒有搭話,他的目光被房間一角的管道吸引了過去,管道外麵布滿鏽跡和汙漬。
他走近觀察,發現管道口狹窄,管道一直向上延伸貫穿至天花板,仰頭望去,裡麵幽深得幾乎看不到儘頭。
“這應該是運送食物的通道。”理工男指著管道口說道,“結構很簡單,搞不好能直達頂層,可惜太窄了,人根本鑽不進去。”
老頭湊到管道口邊,也探頭看了一眼,見管道昏暗狹窄,不由皺眉:“這有多高啊?就算能進去,爬上去命都得搭進去吧。還是爬樓梯方便。”
“出去吧,這兒的黴味熏得我頭暈。”說著理工男轉身向外走去。
老頭看了一眼管道,抱起一些食物和水跟了上去。
雲閒在昏迷中迷迷糊糊地感覺到自己正躺在一張墊子上,周圍的一切都像蒙著一層薄霧,耳邊傳來斷斷續續的低聲對話,但她聽不清具體的內容。她想睜開眼睛,卻渾身沉重,連抬起一根手指都無法做到。
不知過了多久,一雙粗糙的手輕輕摸上她的額頭。那人低聲說道:“她發高燒了。”
緊接著,另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響起:“彆管她了,我們沒有精力再帶上一個累贅。”
老頭沒有回話。從懷裡摸出一張符紙,小心翼翼地將符化在水裡,拿著水喂到雲閒的嘴邊。
符水冰涼,她隱約感覺到喉嚨一陣濕潤,但全身依舊無力。
老頭歎了口氣:“我儘力了,剩下的就看她的造化了。”
理工男忙碌了整晚,利用搜集來的材料,製造出切割鐵網的工具,以及幾件簡易裝備。
“那些機器人的零件真是幫了大忙。”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老頭正靠在角落打著瞌睡。
次日清晨,雲閒的燒退了下去。老頭摸了摸她的額頭,欣慰地說道:“我就知道這丫頭命硬。”
然而,很快,雲閒手臂上一小片黑點引起了老頭的注意,“這是……”
“黴病。”理工男推了推眼鏡。“據我的觀察,體質虛弱的人非常容易感染上,而且不出三天就會進入發病期,發病不到一天就會死亡。”
老頭的臉色驟然變得沉重,試圖再次用符水治療,然而這次毫無效果。
“這回是真救不了她了……”老頭低聲歎息,“待會咱們走的時候給她留點吃的和水,也算是仁至義儘了。”
理工男湊過來看了看雲閒手臂上的黴斑,思考了片刻後說道:“我要帶上她。”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
老頭愣了一下,忍不住罵道:“你不是最冷血的嗎?怎麼還動了惻隱之心?”
理工男沒有回應,隻是默默地將昨天收集的槍械裝進背包。
雲閒在迷迷糊糊中逐漸恢複意識,看著眼前忙碌的兩人,愣了一愣,“他們是電梯裡的……”她費力地撐起了身體。
老頭聽到動靜,轉過頭,“哎呀,丫頭,你醒了。”
“我……怎麼在這兒?你們救了我?”雲閒的聲音沙啞,帶著幾分不解。
老頭哈哈一笑:“救是救了,但你得謝謝他。”他指了指理工男,然後開始嘮叨起來,把機器人守衛和他們所有的計劃一股腦說了出來。
最後,他問道:“丫頭,你是要留在這裡,還是跟我們一起走?”
雲閒愣住了,她的大腦被突如其來的信息轟炸地有些宕機。
她低下頭消化了一會,眼神逐漸變得清明,隨後抬起頭,目光堅定:“我跟你們一塊走。”
理工男看了她一眼,語氣淡淡:“不知道那些人有幾個願意跟我們走的。”
老頭撓了撓頭:這丫頭身體這麼虛弱,能走得動嗎,要不再休整一晚?”
“走不動也要走。”理工男冷聲打斷他,“時間沒這麼多了。”他不經意地掃過袖口邊緣露出來的黑斑——他必須儘快找到治療的方法。
補充完能量後,他們帶上裝備還有食物和水,走出了房間。
門口,那個拿出電線的十幾歲男孩靠在牆邊等著。老頭看了看四周,問道:“就你一個人?”
男孩揉著衣角,怯怯地點了點頭。
理工男皺起眉頭,他需要的是青壯年,是能夠擋在前麵的炮灰,而不是累贅。“不行,你待在這,你體力不行。”
男孩的眼睛瞬間閃起淚光,猶豫了一會,他鼓起勇氣說道:“帶我走吧,我的家人都因為這個病死了,我想為他們報仇!”
“不行!”理工男依舊冷冷地拒絕。
“我不會成為你們的累贅的,我什麼都能乾。”男孩繼續央求。
老頭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歎了口氣:“帶上他吧,反正也不礙事。”
理工男冷冷地瞥了一眼老頭,哼了一聲:“那你看著他吧。”隨即轉身就走。
老頭和雲閒以及那個男孩趕忙跟了上去。
此時的大廳空無一人,大部分房門都緊閉著,偶爾有幾個人從房間探出頭來看,很快就被裡麵的同伴拉了進去,隨後門被緊緊關上。
他們走到樓道裡,理工男提著自己昨晚製作的激光切割機很快把鐵網切出一個剛好容一人通過的小洞。
幾人順利到達上麵一層,這裡的大門依舊緊閉。但橫在樓道中間的不再是鐵網,而是一道金屬門。
雲閒走上前問道:“這是……”
“看來越往上,門的防禦能力越強,這個切割機在這層還管點用,隻是不知道去了上麵……”理工男推了推眼鏡。
說完,他便用激光切割機再次將這扇門切出了一個洞,這次花費的時間稍微長了一點。
再上一層,門的材質似乎更加堅韌,激光切割機足足切割了一個多小時才將門切出一個狗洞大小的窟窿。
“真憋屈。”老頭咒罵一聲鑽了過去。
眾人繼續向上爬著,走在前麵的理工男一隻腳剛接觸到第四層樓道的地麵,一道紅色的激光突然從橫在樓梯口金屬門上的一個裝置處射了出來。
眾人迅速退到樓梯拐角處,激光擊中牆壁,瞬間灼燒出一個不大不小的坑洞。
老頭倒吸一口涼氣:“怎麼辦,這下過不去了。這光打到人身上不得燒出個血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