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內,彌漫的消毒水刺鼻味道,很快被濃烈的血腥味代替。
嗅著龍玩家的氣味,虎玩家很快找到了這裡,身形鬼魅般從黑暗裡走出來。
“我的指令已經放出去了。”
“那麼,你的“謊言”也應該寫在羊皮卷上了,對吧?”
虎玩家盯著陰暗深處的龍玩家,但在問完這句話,發現龍玩家並未回應。
他手裡捏著那張粗糙的羊皮卷,身體宛如石化般,定格在那裡。
虎玩家眼睛微微眯起:“怎麼,你不會想著這時候裝死?”
龍玩家一點點收起羊皮卷,他回過頭,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虎玩家。
沒有回答虎玩家的問話,而是反問一句:“距離秩序審查節點,還有多少時間?”
“一個小時。”
“否則,你以為我為什麼這麼急?!”
虎玩家皺緊眉頭,龍玩家麵色的異常,讓他察覺到不對:“我的話你還沒回答。”
“羊皮卷……”
話未說完,就被龍玩家打斷:“【謊言羊皮卷】用不了。”
“你說什麼玩意兒?”
虎玩家的眼睛一下子就清澈了。
龍玩家沒有說話,而是取出羊皮卷,將自己的手指擦拭在粗糙的羊皮紙麵上。
剛寫下一個血字,立即就在上麵消失!
“等等,為什麼寫不了?!”
“羊皮卷不是到了你手裡麼?”
虎玩家一步瞬間到龍玩家身前,奪過羊皮卷。
龍玩家臉色一點點黑下來:“因為羊皮卷現在還有彆的謊言,正在生效進行曲,無法同時撒兩個謊!”
虎玩家一聽,眼睛瞬間攀爬血絲,手掌掐住對方喉嚨。
“你還撒了彆的謊?”
“你究竟還揣著什麼目的,這個節骨眼,你要害我?!”
詭院長的恐怖詭力,讓龍玩家的生命數值立即下降。
他麵部立即充血,咬牙開口:“你個白癡!”
“還不懂老子的意思嗎?”
“是羊!羊在我之前,就在上麵撒了謊!!”
“你掐死我,就一塊玩完!”
虎玩家眼角抽搐:“他死了,屍體都被啃乾淨了。”
“一個死人,一個淘汰的玩家,哪怕死之前在上麵撒謊,也不可能持續生效!”
“而且,你的祈願特權【掠奪】,不是說過隻要掠奪過來,就隻有你自己使用嗎?”
虎玩家根本不相信
也不敢相信。
現在時間一個小時不到。
相當於一把鍘刀,就懸在頭頂,這時候突然說羊皮卷無法使用,再鎮定的人,也要破防。
“隻有一個原因。”
“【謊言羊皮卷】,他是主動送給我的,根本不是我掠奪過來,這就是他的謊。”
“他最後撒的謊,騙的是我!”
虎玩家完全繞暈了。
他腦子裡隻剩下一個最重要的問題。
“你說他沒死,那他究竟藏在哪裡?”
有【詭院長】身份特權的他,不可能完全搜不到紀言的存在。
還能完全消失不成?
對於這個疑問,龍玩家也在想破腦袋。
在副本,不可能找不到。
除非是……不在副本?!
想到這裡的龍玩家,猛然想到了什麼。
“去婦產科!”
虎玩家不解,但還是立即抓著龍玩家,一分鐘未到便到了婦產科。
房門破開,虎玩家沉聲問道:“然後呢,來這裡做什麼?”
龍玩家目光穿過一張張擔架床,落在儘頭那張上,此刻那頭母羊還在不斷鼓脹肚皮,已然龐大到覆蓋整個擔架床,上麵爬滿了血絲青筋,仿佛隨時炸開。
可即便如此,依舊沒有生的意思!
“這頭母羊,始終不孕育新玩家,就已經說明那小子沒死。”
龍玩家低聲道。
“你是說,那小子藏在羊肚子裡?”虎玩家嘴角微抽。
龍玩家深吸一口氣,忍不住罵道:“白癡,他逃到了彆的副本去了!”
“副本不完成主線,能去彆的副本?這不可能!”
“誰說不能?”
“【存檔鑰匙】,這個獎勵你不知道麼?對了,你沒有過這獎勵。”
龍玩家手中也有一把存檔獎勵。
可這東西,對於許多玩家來說,並不是什麼寶貝。
畢竟哪怕使用存檔,也不過是回去半個小時,回去的意義是什麼?
敘舊?
想家?
白癡才會有這種心理!
“存檔有強製性送回來的機製。”
“並且隻有半個小時,或許,還來得及。”
龍玩家低聲說道,目光緊緊盯著痛苦喊叫的母羊。
隻要等紀言回來,就立即殺了他,這樣一來,羊皮卷的謊言就會刷新,他的謊言就能寫在上麵了……
因此,
此刻開始,對於龍和虎玩家兩人,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他們緊緊盯著分娩中,卻始終不產的母羊,心急如焚的心境,使得他們不斷滲出豆大的汗珠。
宛如度日如年,半個小時在他們掐著分秒中度過去。
虎玩家的心已然跌入穀底。
龍玩家也不淡定了,臉色微微蒼白。
“不對……”
“存檔時間規定為半個小時,為什麼他還沒被強製性送回來?”
逐漸地,他們臉色都蒼白。
如果【謊言羊皮卷】無法使用,
那代表特權無法生效!
他們費儘心思蒙騙副本秩序,就是想借住羊皮卷的特權,掌管擺脫秩序管理後的【廢棄副本】。
倘若沒有羊皮卷。
他們在【廢棄副本】就不是掌控,而是淪為擺脫枷鎖詭異的玩物。
尤其是,他們還耍了那十二個生肖詭醫!
屆時,等詭醫們反應過來,並意識到規則不再約束他們……兩人甚至都不敢想像自己的下場!
不死心地揣著最後一絲希望,
緊攥手心,兩人始終緊盯著分娩的母羊,最後的十幾分鐘,每一秒都在盼著紀言會被送回來。
可時間隻是在他們愈發絕望中無情流逝……
“為什麼還沒回來?”
“存檔不是半個小時嗎,他為什麼還沒回來?!”
精神逐漸失控的虎玩家,上前直接撕碎了【母羊】的肚子。
血淋漓的腸子和器臟掉落遍地,母羊也被他瞬間殺死。
鼓脹的肚子裡,隻有血肉腸子,根本沒有胚胎,更沒有玩家,任憑虎玩家如何發泄……
龍玩家麵如死灰。
他看著牆上的掛鐘,也徹底絕望。
捂著臉,嘴角止不住地扯起,笑聲異常古怪:
“嗬嗬,好一個羊。”
“最後一個謊,騙的我體無完膚啊!”
……
……
與此同時。
【猩紅公寓】。
地下室,【禁閉室】。
還在關禁閉,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的紀言,突然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
搓了搓通紅鼻子,嘴裡嘀咕:
“是誰這麼惦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