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
熟悉的齒縫擠壓聲響消失,“哭喪詭”不知何時醒來,他的手掐住了本想著逃跑的雞玩家。
陳光那張驚悚的臉,在忽明忽暗的光線中抬起,那麵目上沾滿了殘留的淚痕。
歪著腦袋,雙眼幽深地盯著雞玩家。
“不對……十分鐘還沒到,我算的很清楚!”
“為什麼會提前醒來?我的【啼鳴】從來不會出差錯才對……”
雞玩家瞪大眼睛,麵容逐漸褪去血色。
陳光沒有言語,它將自己那張哭喪臉,湊在雞玩家的耳旁。
嘴角下移,森黑的眼球充斥著幽怨,口中傳出的哭聲宛如幽泉奈河橋頭上,悲泣慘死的冤詭孤魂。
那哭聲十分微弱。
紀言聽不見。
已經被嚇得無法動彈的雞玩家,卻聽的清清楚楚。
就像一隻無形的手,穿透頭骨,捏在了腦腔內……
很快,雞玩家身體開始抽搐,眼球上翻,嘴角哆嗦。
當哭喪詭鬆開手,她癱倒地上。
清晰可見,有著濃稠褐黃色的粘液從口鼻等流淌出來……
那是腦子融化後,從七竅湧出的腦漿!
看著這種死法的雞玩家,饒是紀言也感到頭皮發麻。
更驚悚的是,此刻陳光那張臉一點點扭轉,對向了紀言。
那極力扯動的麵皮,作出一張似哭似笑的麵容,仿佛是在遭受極大崩潰過後,已經神經失常的神情。
顯然,此刻的哭喪詭一旦哭起來。
殺傷力,極為恐怖!
“跑!”
紀言腦子隻有這個想法,轉身就跑。
這種惡化nc無法攻略。
絕症的病人,也不可能對玩家產生好感。
可他要跑,馬玩家卻淡定自如,還攔住了紀言。
“跑什麼,羊醫生連死都敢,還慫一個隻會哭的詭麼?”
聽著馬玩家的調侃,紀言直接對他豎起大拇指:“你不跑是這個!”
馬玩家笑了笑:“已經跑不掉了。”
紀言一扭頭,哭喪詭已經悄無聲息貼在了他身後。
刺骨的寒意,瞬間令後背所有的汗毛豎起。
轉頭刹那,哭喪臉那張瘋癲,似哭似笑的麵目懟在眼前,嘴角咧起,喉嚨裡仿佛有極具恐怖的東西鑽出來。
意識到對方要哭,紀言一隻手抓住釘錘,眼睛移在一邊的顧夢。
顧夢托著香曬,充當吃瓜群眾:“彆看我,人家要哭我也沒辦法。”
可最終,預想中的恐怖危機並未發生,陳光沒有死亡哭泣,它回正了身子。
臉上那崩潰失常的麵目,恢複了正常,當情緒穩定,仿佛變了一個人。
反而帶起一絲笑意:“羊醫生,開個玩笑。”
聽著違和的語氣,以及對方那莫名熟悉又陌生的笑容。
紀言猛地反應過來:“你是虎醫生?!”
“才見過一次麵,羊醫生卻能認出來,佩服。”
虎玩家盯著哭喪詭的臉,拍拍手掌。
馬玩家顯然早就知曉,調侃的話接著:“擅長撒謊的羊,沒想到也有被騙的一天。”
“羊醫生,沒尿褲子吧?”
紀言沒理會馬玩家的調侃,他迅速猜到了緣由:“這是你的祈願特權?”
“祈願特權之一【替魂】,發動之後,我能暫時奪舍任意一個詭異nc,時效15分鐘。”
虎玩家淡然出聲。
聲音仍舊帶著細微的哭腔,關鍵頂著陳光那張崩潰的哭喪臉,說著平靜的話,看的十分不適彆扭。
“一個【替死】,一個【替魂】。”
“你倆的祈願特權,一個比一個離譜。”紀言暗道這兩人藏得夠深,是有意瞞著他麼?
馬玩家好似聽到天大笑話:“你要不要先比較一下自己的羊皮卷,再說我們的離譜?”
虎玩家:“【替魂】是我從虎詭醫身上,攻略了70進度才獲取的,其實花費了我不少精力。”
“算是個保命的手段。”
“本想著暫且藏著,給龍那家夥一個驚喜。”
紀言問道:“那怎麼先把牌打出來了?”
馬玩家:“怕你罵我倆豬隊友,一點忙沒幫上。”
紀言:“……”
“不過,我還是好奇,你明明已經死了,最後怎麼還能複活,反將那幾個家夥整得這麼狼狽?”
虎玩家開口詢問。
這話變相說明,他其實早就到場了,隻是一直觀望。
虎玩家剛問完,卻也不笨,很快猜到了原因。
“是羊皮卷。”
“你瀕死之際,在羊皮卷上麵寫了什麼?”
紀言也沒打算藏,淡淡說道:“很簡單的謊言。”
“我讓【謊言羊皮卷】替我假死,欺騙目標為鼠玩家,倘若她相信我真的被哭喪詭殺死,那麼特權生效,解除我身上所有的創傷,並以病毒潰爛轉移鼠玩家身上。”
馬玩家和虎玩家用完後,腦子卻有些沒轉過來。
等等,
為什麼這種謊言能生效?
但很快,兩人臉色一變,猛然明白了過來。
從一開始,紀言就沒打算把【謊言羊皮卷】用在哭喪詭身上。
他知道自己快死了,便直接利用【謊言羊皮卷】的霸道特權,將自己拉入羊皮卷製造的“假死”現象。
這樣一來,本該瀕死的紀言,就會被強製性“續命”,延長死亡時間。
直至【謊言羊皮卷】的觸發時間結束,
如此,紀言就能從絕境博取唯一生機。
那就是騙過鼠玩家等人!
一旦他們相信紀言真的被哭喪詭殺死,便欺騙達成。
特權發動,謊言成真!
“可是,這種謊言需要代價,你給的代價是什麼?”虎玩家顯然也對羊皮卷有所了解。
“代價就是我的命。”
“沒騙過,我就真死。”
“反正都是要死的,所以這買賣其實我一點不虧。”
紀言語氣風輕雲淡,還夾帶淺淡笑意。
連馬玩家都不禁嘴角抽搐。
不知該說紀言太瘋,還是太狡詐?
陷入那般絕境的情況下,一般人早就亂了方寸,思路淩亂。
結果這家夥,不僅還能保持冷靜,還能在短暫的時間內,想出“欺詐死亡”這條利用羊皮卷的生路來。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賭命”!
“這家夥,怪不得能從羊詭醫的死亡關卡活下來。”
“思維冷靜的可怕……”
馬玩家盯著紀言,暗暗心想。
虎玩家也盯紀言,眼睛微不可查地閃爍。
“你們彆用這種眼神看我,慎的發毛。”
紀言被盯著渾身不適。
虎玩家卻多了一嘴:“不過,你其實靠的不隻是羊皮卷吧?”
“比如,你是怎麼知道這個房間裡,還藏著其它玩家?”
“又怎麼知道,鼠玩家在其中,肯定鼠玩家會【盜竊】你的工具欄?”
虎玩家散淡的語氣,像是隨口一問。
可紀言卻敏銳嗅出對方的刻意。
他淡然一笑:“我的第六感,一向準得很。”
“第六感?”
虎玩家麵色微愕。
接著平靜笑道:“那這第六感確實準。”
“就跟羊醫生的天賦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