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亡靈醫院】依舊幽靜清冷。
升職為【主任醫生】的紀言,已經不需要借助工作證和工作服,來保護自己,光是那修長的體型,以及比詭異還恐怖的外表,都能嚇退許多十二點後刷新的危險nc。
詭護士走在前頭,給紀言簡單地講述任務內容。
“剛剛收到醫院通知,c50的病人突然病情惡化,急需查看治療。”
“這是我們負責的病人。”
紀言隨口問道:“你見過那個病人麼?”
“接觸過一次,病人名叫“黎澤”,病情失控會有一定危險,此前傷害了幾位醫生護士,所以轉入【急診樓】。”
“這麼說,我又中大獎了。”
紀言語氣略帶無奈。
【急診樓】的內部跟紀言想的不太一樣,說是醫院的樓,卻更像一座監獄。
每一間病房都被鋼筋鐵門焊著,隻留一個小窗口,通道冷冷清清,廣播喇叭沙沙作響,氣氛陰森怪譎。
紀言眼睛閃爍,每一個病房的小窗口都有眼睛盯著他,透著某種毛骨悚然的渴求……
轉過拐角,迎麵走來一個醫生。
對方長著一張馬臉,頭發像菠蘿,麵骨凸顯,長相說不出的古怪。
胸口的工作職位為【主任醫生】,並掛著一顆馬首徽章。
馬玩家!
新的玩家麵孔讓紀言眼眉微微挑動。
馬玩家也瞧見了紀言,臉上露出一抹和熙的笑意:“恭喜,你是醫院的第一個“羊主任”,往後我們就是同事了。”
說著,對方伸出手。
見紀言沒有握手的意思,馬玩家不惱,也不覺得尷尬。
“注意點,有很多眼睛盯著你,主任醫生這個位置很敏感,彆被抓住小辮子。”
留下這一句,便擦肩而過。
紀言盯著對方的背影,並不覺得對方會這麼刻意友善地提醒自己。
“羊醫生,c50病房到了。”
詭護士站在前麵,對紀言說道。
c50的房門掛著好幾把鎖頭,並加固層層鐵欄,不知道的以為裡麵關押著重刑犯。
詭護士取出鑰匙層層打開鎖頭,便側開了身子。
“你不進去?”紀言問道。
“c50的病人有精神潔癖,不允許醫生以外的醫護人員進去。”
紀言反問:“你進去會怎麼樣?”
詭護士微微笑道:“它會捏碎我的腦袋。”
紀言笑了兩下:“我不信,你跟我進去看看?”
詭護士沒有任何抗拒的意思,仆從般點頭:“聽老師的。”
說著,就要往裡頭走。
“開個玩笑。”
“好歹你是我的學生,我怎麼會這麼壞?”
“在門口候著吧。”
紀言口頭阻攔,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病房內的環境,沒有紀言想象的千奇百怪,也不是像【b11】病房那樣處於另一個世界。
就隻是一個正常的病房,整潔的病床上,正坐著一個胡子拉渣的男病人。
看起來三十多歲模樣,不修邊幅,顯得邋遢,此刻正彎著身子,嘴裡含嚼著什麼,手裡把玩著什麼。
仔細一看,那是一個絞肉機。
而它正把自己的手指放在裡麵攪,手指血肉模糊,最終絞肉機的刀片崩壞。
他歎了口氣,無趣地將絞肉機丟在一邊。
他看著紀言,抬起血淋淋的手打招呼。
吐出嘴裡含著的東西,微微笑道:“羊主任,你終於來了。”
紀言瞥了眼那吐出來的東西。
不是口香糖亦或檳榔。
而是兩塊刀片。
他張嘴打招呼時,嘴裡鮮血淋漓,裡麵的舌頭口腔被刮割的不堪入目。
看得人頭皮發麻!
紀言微微皺眉,這又是什麼有大病的病人?
是患有自虐症,又或者什麼戀傷癖?
“它們說你的病情惡化。”
“可我看你沒有半點惡化的樣子。”
紀言將醫藥箱放置一邊,淡淡開口。
黎澤捏著血肉模糊的手,上麵的傷口在他的粗暴搓揉下,傷口不斷加深,甚至見到森白的骨麵,看的人十分不適。
“醫生,很多病情惡化,不是從表麵看出來的。”
“我的病情不好,都是用疼痛來緩解。”
“疼痛能讓我的精神舒爽,注意力轉移,這辦法我百試百靈。”
“羊醫生,你有時候心煩意亂,也可以試試。”
黎澤笑道。
“謝謝,但我很健康,用不上。”
紀言搖搖頭,隨即說道:“這麼說,你是精神抑鬱惡化?”
黎澤靠在牆壁上,搖搖頭說道:“我的愛人,她同樣在急診樓接受治療。”
“我們能互相感應彼此,從一個小時前開始,我感覺到她出了事。”
紀言皺眉問:“她跟你的病情似乎不搭邊。”
“如果你想去找她,不應該找我。”
黎澤咧著血淋漓的嘴巴:“我的病源就是她。”
“她一旦死了,我也活不下去。”
“你可以當作,他是我的抑鬱源頭。”
紀言挑眉。
什麼純愛戰士。
詭異遊戲特麼還有這種nc設定?
紀言:“所以你想我帶你去見她?”
黎澤笑著開口:“急診樓的病人,隻有醫生才有資格帶出去。”
“隻要我見到我的愛人安然無恙,就可以了。”
紀言自然不會相信這麼簡單。
“它們說你很危險,因為病情惡化,傷害不少醫生護士,才送到【急診樓】。”
黎澤停下這話,突然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羊醫生,你一定剛來這家醫院不久。”
“我偷偷告訴你吧,我是故意這麼做的,就是為了被送進急診樓。”
“因為這家醫院,是家“吃人”的醫院!”
“它們會把治好的病人,送往那個地方去,進行慘無人道的醫學研究。”
“所以,我才故意弄死那幾個醫生,假意病情加重,總之打死都不能治好!”
黎澤嘿嘿嘿地笑起來。
“這地方哪有什麼出院,出院就是入墳墓!”
“你沒發現整個醫院都像座監獄嗎?我們既是病人,也是逃不出去的囚犯!”
黎澤笑得愈發神經質。
怎麼看,都像是一個患有被害妄想症的病人,在胡言亂語,幻想各種陰謀論。
紀言沉吟。
他對謊言尤為敏感。
但一時間,也分不清黎澤是在忽悠自己,還是真的在告知自己,關於這個醫院副本的真實信息。
“羊醫生,你治療過多少個病人?”
黎澤咧著淌血的嘴問道。
“四五個吧。”
黎澤搖搖頭,惋惜地開口:“那真是可惜了。”
“你覺得你救了它們,其實,那些病人都被你害死了……”
“這家醫院,哪有什麼懸壺濟世的醫生,一個個都是雙手沾血的劊子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