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小偷詭遭受玩家的輪番攻擊,身上那一張張扭曲驚悚的臉皮嚎叫、扭曲。
大量詭蟲從小偷詭身上脫落,卻依舊沒有逃離的意思,反而加快了破壞牆體,啃食鑲嵌牆裡原住民血肉的進度……
轟!!
一聲炸響,不知是什麼打在小偷詭身上,腦袋炸開,無數詭蟲如同雨點掉落。
玩家們一驚。
扭頭就看見龍元出現在二樓的圍欄上,手裡拎著一把獵槍,槍口還冒著硝煙。
“又是姓龍的!”
“我就說這家夥怎麼還沒冒頭?原來一直在苟著!”
一看見龍元,黃染的臉色率先陰沉。
作為攻略進度排名第二的他,因一直被龍元壓著,因此始終把對方視為最大競爭對手。
“那主線boss腦袋沒了,應該是死……”
一個玩家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小偷詭的腦袋一點點修複,身上的詭臉皮哀嚎聲更加刺耳……
“看樣子,要殺這隻詭,就必須把它身上的詭臉皮全部打爛才行!”
或許是目的達到了,又或者是察覺到危機,小偷詭這時停止了破壞,轉身開始離開現場。
“它要跑了!”
“跑得掉嗎?隻要在公寓裡,它就無處遁形!”
輪番的攻擊顯然奏效,小偷詭身上的氣場急劇縮減,這意味著它能受傷,能死!
剩餘的玩家們亢奮地追擊。
看著追擊的玩家,又看著四麵八方牆體,都在一點點破裂滲血,龍元眼睛眯起,嘴角勾起了似有似無的笑容。
但接著,他笑容驟然消失。
他看見大廳裡,還有一名沒有隨波逐流去追擊小偷詭的玩家。
踩著地板的血漿,紀言踏入戰後的場地。
視線裡僅有那一張張打爛下來,奄奄一息的詭臉皮。
他蹲下身,一一伸手去觸碰。
在天賦頻繁被觸發間,紀言再次獲取了彆的玩家司機沒有的信息。
【我的孩子被汙染了……我想保護我的孩子,讓它們健康成長。】
【多麼可悲的外來者,愚蠢而嘲諷,它們隻相信眼前看到的。】
【它們拚命地挖下一個深坑,樂此不疲,自認為這是躲避災難的避難所,卻不知,這是一處埋葬它們的墳墓!】
【誰來救救我們?救救我們的家人,我們已經儘力,也逐漸乏力,最後隻能無力地看著這一切不複存在。】
【……】
捏著手中的詭臉皮,紀言表情愈發凝重。
他看著那些散落死亡的詭蟲,驀地猜到了什麼……
“紀言,我們不去追嗎?”劉藝桐開口問道。
在所有詭臉皮枯萎死亡後,紀言站起身來。
看著一樓大廳密密麻麻的裂紋,那些被粘稠血漿的牆體。
他走過去,伸手觸碰那些從牆體裡擠出來的血肉。
接著,他眼神一凝。
對劉藝桐說道:“我去趟八樓!”
“你如果相信我的話,就回404,不要再參與主線。”
劉藝桐一聽,愕然問:“你是發現了什麼?”
紀言沒有回答,轉身就往樓上跑去了,他沒時間解釋,劉藝桐聽不聽是她的事,作為同一屋簷下的玩家,他給予的照顧已經足夠了。
順著樓道往上走,每一層樓,紀言都停留駐足,觀察什麼,接著再繼續上樓
很快,上到了8樓。
801的房門被敲響。
房門打開,開門的是兮兮。
她還是那身樸素的白衣,臉上還是那副嚴重抑鬱的表情。
“姐姐說過你會來。”
“而且,你比她猜的時間,還要來的早。”
進入屋內,睡椅上許芯許小姐還是那副慵懶愜意的姿態,躺在上麵,看著手裡的書籍。
“你現在不是應該抓緊時間抓小偷嗎?”
“怎麼還有心情來我這裡?”
許小姐翻動書頁,漫不經心地反問。
紀言走過來,沒有急著說明,而是反問:“許小姐,你昨天晚上明明還對那個偷挖你的原住民小偷恨之入骨。”
“怎麼現在,又一副看淡的姿態了?”
許小姐沒有看紀言,淡笑開口:“急又有什麼用呢?”
“不如看開點,反正那破壞公寓的凶手不阻止,最終結果是所有住客一起完蛋。”
“轉念一想,我有這麼多住客作伴,也不算虧是吧?”
紀言搖搖頭,說道:“其實你一開始就知道,那小偷會闖入你的801房間。”
“但你不會阻止。”
許小姐合上書籍,美眸抬起:“為什麼?”
“因為那“多臉詭”闖進房間,並非偷挖你的原住民,相反,它是在力所能及地拯救這個房屋。”
“或者說,整個公寓!”
“從一開始,我們的目標就被誤導了。”
“真正的小偷,根本不是那隻多臉詭,而是另有其人。”
“公寓遭受了嚴重的破壞,有詭不斷在啃食公寓的“命根”,並且不斷汙染公寓的牆體裡的原住民,多臉詭的出現,其實是扮演一個“醫生”的角色。”
“它不辭辛苦遊蕩在公寓各個角落,撕裂牆體,撕扯原住民血肉,取走“租金”,實際那些都是被“汙染”的病源體,若不去除,會不斷加深牆體的破裂,加速公寓的倒塌。”
“而玩家和大多數詭住客卻不知情。”
“都把牆體破裂,公寓破損的罪魁禍首,釘死在多臉詭身上!”
紀言臉色低沉:“這就造成了一個悲觀的情況。”
“一個明明是在努力拯救病人的醫生,因為家屬看到他手裡的刀,和滿手的鮮血,就把對方誤認為是殺人凶手,進行發瘋地毆打和攻擊。”
“病人以為自己阻止的是殺人凶手,在救床上的病人。”
“卻不知道,因為這麼一阻止,反而加害了病人,甚至可能,錯失了最佳的救援時間!”
紀言表情凝重。
實際上,通過那些隱藏信息,他就有了這方麵的猜測。
但終究隻是猜測。
經過一樓大廳這麼一折騰,可以篤定了。
更多也是第六感,一切都太過於順利了。
許小姐聽完了紀言的話後,將手中書籍丟到一邊,精美的麵容上露出幾分笑意:“分析的頭頭是道。”
“真像個大偵探呢。”
“那就按照你說的推理,都是對的。”
“那真正的啃食牆體命根,將公寓推向滅亡深淵的罪魁禍首在哪裡呢?”
紀言沉思一下。
反問一句:“我猜,公寓還有一個地下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