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臨妖獸山脈。
陽光普照，古樹參天，偶爾有幾聲妖獸的低吼。
蜿蜒的小河之畔，楚凡褲腳高挽，手持簡陋木棍削成的魚叉，專注地盯著水中遊弋的魚群。
他身形沉穩如山，雙眸精準地鎖定目標後，手中魚叉如離弦之箭般迅猛擲出，瞬間穿透一條肥魚。
隨後，他欣喜地撈起獵物，臉上露出燦爛笑容。
然而，當他滿心歡喜地回到岸邊，卻見那老頭已將烤魚吃得精光，連魚骨都不剩。
楚凡頓時臉色一黑，氣道：“前輩，你把我帶到此地，如今連條魚都吃不上。您提及的大好前程，我怎麼不大相信啊！”
老頭將楚凡擄至這距姑蘇城數百裡之遙的青臨妖獸山脈，隨後便說自己肚子餓了，先吃飯再趕路。
可他身上未帶任何乾糧，便指使楚凡去河裡打魚。
楚凡不情願，讓老頭動手，老頭卻擺出一副倚老賣老的姿態，拿尊老愛幼的道理來壓他。
他不會打魚，便提出去獵捕妖獸來吃，老頭卻執拗地拒絕，隻喜歡吃肉質鮮美的烤魚。
無奈之下，楚凡隻得花了些工夫學習捕魚之法。
待他好不容易抓到魚，老頭又趕忙表示自己烤魚手藝精湛，楚凡便將魚悉數交予老頭烤製。
“幾條魚而已，跟我即將賜予你的天大機緣相比，那可真是九牛一毛，微不足道！”
老頭吃乾抹淨後，目光看向一旁的楚凡。
“再者，幾條魚，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他話語剛落，隻見他手掌一翻。
刹那間——
“嘭！”
平靜的水麵驟然炸開，水花如銀龍般高高躍起，數條肥碩的大魚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穩穩抓住，徑直朝著老頭飛來。
“年輕人，學多一門手藝，不會餓死！”
老頭手法嫻熟地將魚處理乾淨，架在火上烤了起來。
“我去！”楚凡瞪大了眼睛，不禁脫口而出。
這老頭施展隔空取物之術，已然到了爐火純青、神乎其神的境界，當真是讓他大開眼界。
如果不是這老頭兒有幾分實力，他早走了，誰會陪著一個糟老頭子。
但也幸好這老頭兒對自己沒有敵意，不然想要脫身都困難。
“嘿嘿……前輩，這烤魚的活兒哪能勞您大駕呢？我來，我來！”說話間，楚凡便伸手將老頭手中的烤魚輕巧地奪了過來。
老頭目光在楚凡身上打了個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帶著幾分調侃說道：“你這小鬼，變臉倒是變得快，前一刻還氣腦，這會兒就殷勤……你那混沌靈根是怎麼回事？依我看，八成是假的吧！”
楚凡動作一滯，神情微變。
對方從哪裡看出來自己根本沒有混沌靈根。
“我雖老，但眼不瞎。
天玄大陸廣袤無垠，各方地域差異極大。
東荒在這茫茫大陸之中，不過是個靈氣匱乏的貧瘠之地。
想當年，我正值壯年，也曾遊曆四方，去過中洲之地。
那中洲，那才是真正的修煉聖地，天才輩出，強者如雲，就連傳說中的體質也有不少。
可即便是在那般得天獨厚的環境下，那些頂尖體質的覺醒也需要借助無數天材地寶和高深的修煉法門，才得以覺醒，而東荒這等靈氣稀薄之地，如何能孕育出混沌靈根這等逆天的體質？”
老頭聲音平靜，緩緩說道。
果真是“老江湖”眼光獨到、心思縝密，想在這種曆經世事、見識廣博之人麵前蒙混過關，簡直難如登天。
那些沒什麼閱曆的，或許還能被輕易唬住，可在這等“老薑”麵前耍心眼，無異於班門弄斧，一眼就被其銳利如鷹的目光洞悉了一切偽裝，所有的謊言都無所遁形，被看得個明明白白。
“哈哈……前輩慧眼如炬，我這個拙劣的表演一眼就被您老人家看穿，確實厲害！”
“不過……前輩，你既然已經知道我的混沌靈根是假的，為什麼還要出手幫我，得罪玄靈宗呢？”
楚凡問出心中的疑惑，他看不出對方的真實目的，既沒有敵意，又要送自己機緣。
除非……腦子有問題，真的是一個瘋乞丐。
“你和我年輕的時候很像，有一股子熱血勁，不服就乾！”
老頭兒露出燦爛的笑容，臉上的皺紋都淡了許多，回憶起往昔歲月。
歲月如天刀，不知斬斷了多少意氣風發的天驕之路。
可眼前的楚凡，卻讓他仿佛重回年少，再度燃起那股子敢與天公試比高的豪情。
楚凡內心稍稍有點欣賞這個邋裡邋遢的老頭，沒想到對方僅僅隻是眼緣就幫助自己，“可是，前輩，你應該知道我和楚辰有血海深仇，你不怕嗎？”
“哈tui！”老頭吐了一口痰，撇了撇嘴，一臉不屑道：“我都快入土的年紀，什麼世麵沒見過？我會怕一個借骨取血的卑鄙小人？”
楚凡聽後，心中湧起一股敬佩，“前輩，我還不知您尊姓大名？”
老頭微微仰頭，眼中閃過一絲追憶，淡然開口：“我的名字，叫尊九。”
“尊九？！”楚凡聞言，不禁瞪大了雙眼，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發顫，“您莫不是那位手持長槍，單槍匹馬便橫掃東荒，所到之處無人能敵的槍王，尊九前輩？”
尊九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抹自豪，“當年縱橫東荒，倒也留下些虛名。”
楚凡心中震撼難以言表，麵前這位看似邋遢的老頭，竟是傳說中的槍王尊九！
那可是在東荒威名赫赫的人物，無數人敬仰的強者。
那這一切都對上了。
碧霄宗、持槍、老者，碧霄宗的尊九槍王前輩！
尊九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目光看著楚凡。
“關於，碧霄宗的事情，我隻能說一聲對不起。”
“但你也要知道，無論在哪裡，都要靠實力說話，沒有實力，彆人就會瞧不起你，欺負你。”
“在這弱肉強食的世界，唯有自身實力強大，才能守護你所珍視之人與事。”
“我縱橫東荒多年，見過太多因實力不足而家破人亡的悲劇。”
“這世間的殘酷遠超你的想象。碧霄宗也好，其他勢力也罷，他們隻認強者。”
“所以你願意拜我為師嗎？”
尊九前麵鋪墊了很長……
就為這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