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說得對,我們共同麵對。”潘清清微微頷首稱道。
“今夜發生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說出去,屍體拖下去埋了。打掃一下房間,還有把姑爺的床單換掉。”
薑勇向身後的家仆吩咐道。
不過,家仆並沒有回應他。
他回頭望去,發現那些家仆像丟了魂一般,目光直勾勾地盯著潘清清。
“你們聽見了嗎?”薑勇眉頭一皺,提高了音量,再次喊道。
這時,家仆們才如夢初醒!
“是,家主。”
他們連忙收斂心神,不敢再有半分懈怠。
其實這也怨不得他們,潘清清平日裡都是戴著鬥笠麵紗遮掩,根本不以真容示人。
府裡的人都說她長得醜陋無比,不敢以真容示人,一傳十十傳百,越傳越離譜。
開始打掃。
他們抬屍體的時候,經過楚凡身旁。
楚凡伸手扯下其中一位刺客的麵罩,真容顯露出來。
看見刺客的臉,楚凡目光微凝。
發現是曾經跟隨自己的跟班,對方的一切都是自己給的,如今卻這麼報答自己。
兩具屍體被拖走,房間也清理乾淨。
薑勇沒有再打擾楚凡和潘清清的二人時光。
所有人離開後,楚凡和潘清清相坐著喝酒,氣氛有些尷尬。
“清清,你舅舅說我有恩於薑家?”楚凡率先開口,打破了平靜。
“嗯,十多年前……”潘清清把陳年舊事說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楚凡恍然大悟,隻能說造化弄人。
兩人敞開心扉聊了一下,漸漸熟絡起來,氣氛沒有那麼尷尬。
“楚凡,你的頭發……”
潘清清坐到他的麵前,看著雪白如霜的頭發,心中悲慟,眼眶不禁有些濕潤起來。
“沒什麼大礙……嗬嗬……想不到在我最落魄的時候,還有那麼一個人肯嫁給我,關心我。”
楚凡摸著自己的一縷銀發不禁有些神傷地笑道。
他被最信任和依賴的人背叛,心中的傷痛是常人無法感同身受。
潘清清望著楚凡的一頭銀發,心中滿是疼惜,眼眶中盈盈的淚水再也抑製不住,簌簌滾落。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雙臂,將楚凡輕輕擁入懷中,想要用自己的溫暖懷抱為他驅散心中所有的悲傷。
“那些傷害你的人,是他們有眼無珠,不懂得珍惜你的好。”
潘清清的聲音輕柔溫情,在楚凡的耳畔回響。
她抱得更緊了些,像是要把自己所有的溫暖都傳遞給他。
楚凡的身子微微一僵,他沒想到潘清清會如此主動地擁抱自己,更沒想到她會說出這般深情的話語。
曾幾何時,他以為自己的心已如死灰,不會再為任何人、任何事而觸動。
但此刻,潘清清的擁抱卻如同一束救贖的光,直直地照進了他那黑暗冰冷的內心深處。
“清清,謝謝你。”他輕聲說道,聲音微微有些顫抖,這簡單的三個字,卻是他內心深處最真摯的情感。
“咚咚!!”
恰在二人情意繾綣、氛圍旖旎之時,一陣突兀的敲門聲驟然響起,打破了這滿室的溫情脈脈。
“清清,快開門!”
“我是表姐!”
門外女子的聲音悠悠傳入,自稱為潘清清的表姐。
楚凡與潘清清恰似受驚的鴛鴦,刹那間分開,兩張臉瞬間漲得通紅。
“表姐來了!”潘清清聽到那熟悉的嗓音,她轉身輕語道:“我去開門。”
這時,楚凡伸出手掌握住了她那如羊脂玉般溫軟的小手,臉上露出溫和笑意說道:“我陪你一起。”
他擔心敵人挾迫人質引誘開門,陪著潘清清一起比較放心。
“好。”潘清清嘴角上揚,綻出一抹甜美的微笑,聲如蚊蚋般輕輕應道。
她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
皆流露出小女兒家的嬌羞與甜蜜,那微微泛紅的臉頰宛如春日裡盛開的桃花,明豔動人。
兩人一同向門口走去。
“嘎吱”一聲,門扉輕啟。
門前處,隻見一位身著鵝黃衣衫的女子俏生生地站在那裡,眉眼間與薑勇有幾分相似,與潘清清相比,多了幾分世故與淩厲。
她便是薑勇的女兒,名叫薑昭。
楚凡看著對方,禮貌地說道:“見過表姐,不知表姐深夜到訪,有什麼事情?”
薑昭輕輕哼了一聲,目光視線在楚凡身上:“怎麼,我這做表姐的,來看看自己的表妹,還得有要事才行?”
楚凡聞言,輕輕擺手笑道:“當然不是。”
他心中猜想這表姐應該是為那兩名鎮國公府刺客的事情而來。
“妹夫,你可知道,你這一來,給我們薑家帶來了多大的麻煩?鎮國公府的勢力可不是你能想象的,如今他們雖然走了些人,但留下來的也不會輕易放過你,你倒是無所謂,可彆連累了我們清清。”
薑昭雙手抱於胸前,擺出一副盛氣淩人的姿態。
潘清清聽聞此言,急忙開口說道:“表姐,你怎麼能這麼說?楚凡他是我的夫君,我們要一起麵對的。”
薑昭看了潘清清一眼,語氣說教:“你呀,就是太天真。你以為這婚姻是過家家嗎?鎮國公府的手段殘忍,你要是跟著他,遲早會吃苦頭的。”
楚凡輕輕拍了拍潘清清的肩膀,示意她不要著急,然後看向薑昭,目光堅定地說道:“表姐,我知道你是擔心清清,但我既然娶了她,就一定會保護好她。至於鎮國公府,我也不會坐以待斃。”
薑昭冷笑一聲:“就憑你?你以為你殺了兩個刺客就了不起了?鎮國公府的底蘊深厚,你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楚凡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閃過一絲寒光:“表姐,我自有我的打算。而且,我也不希望你把今晚的事情說出去,否則,萬一走漏了風聲,對薑家也沒有好處。”
“哼。”薑昭看了一眼楚凡,不屑冷哼一聲,隨後拉住潘清清的手腕說道:“清清,跟我走,你跟著他不安全。”
潘清清掙脫開薑昭的手,蓮步輕移,往後退了一步,堅定地站到楚凡身旁,眼神中滿是倔強與執著,說道:“表姐,我知道你為我好。但是,我說過了,我與楚凡是夫妻,生死與共,我不會離開他的。”
薑昭見狀,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怒容,柳眉倒豎,提高了音量,大聲說道:“你這傻丫頭,真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你可知道,你現在的決定可能會讓你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楚凡上前一步,將潘清清擋在身後,神色平靜地看著表姐,說道:“表姐,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但你也應當尊重清清的個人意願。古有雲‘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還望表姐能夠理解。”
薑昭見狀,怒極反笑:“好,好,好!這嫁人了,翅膀硬了,連我這個表姐的話都不聽了。也罷,往後若是吃了虧、受了罪,可彆來找我哭訴。”說罷,她一甩衣袖,轉身離開。
“表姐!”潘清清看著帶著幾分賭氣與不甘轉身快步離去的薑昭背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之中。
楚凡搖了搖頭,緩聲說道:“我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你表姐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該怎麼做。”
潘清清擔憂地看著楚凡:“楚凡,表姐她……”
楚凡輕輕歎了口氣,將潘清清擁入懷中:“放心吧,有我在。不管是誰,想要傷害你,都得先過我這一關。”
潘清清靠在楚凡的懷裡,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突然,潘清清的身體猛地一顫,她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如紙,原本紅潤的嘴唇也失去了血色,變得蒼白乾裂。
豆大的汗珠從她的額頭滾滾而下,浸濕了鬢角的發絲。
楚凡敏銳地察覺到了異樣,他急忙雙手扶住潘清清的雙肩:“清清,你怎麼了?”
“我……我好冷……”潘清清牙關打顫,艱難地吐出幾個字,身體不受控製地往楚凡懷裡縮,仿佛隻有他的懷抱能給予一絲溫暖。
楚凡心中一緊,想起塔靈所說的話,立刻明白是潘清清的寒症發作了。
他毫不猶豫地抱緊潘清清,用自己溫暖來緩解她的寒冷。
然而,這寒症發作起來遠超他的想象,他感覺自己就好像抱著冰塊一般,
潘清清的身體越來越冰冷,四肢也開始變得僵硬,意識逐漸模糊。
“清清,堅持住!有我在,不會讓你有事的。”楚凡聲音著急喊道,緊接著直接抱起她那酥軟嬌軀,關上房門,朝著床走去。
將潘清清輕柔地放在床上後,楚凡迅速跑去拿酒過來給潘清清喝下,希望能借酒的熱力讓她好受一點。
但效果甚微,潘清清的臉色依舊慘白如紙,身體顫抖得愈發厲害。
“楚凡,抱著我,我好冷。”潘清清看著眼前的楚凡,聲音嬌弱道。
“好,我抱著你。”楚凡沒有絲毫猶豫,抱著她的身體,溫和的聲音在她的耳邊說道:“你這是體質特殊才導致的寒症,醫師最後束手無策的時候應該有跟你說過想要治好這寒症需要與男子陰陽調和,你為什麼十幾年時間都寧願自己忍受這寒症也不願意呢?”
潘清清虛弱地看著楚凡,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和羞澀,緩緩說道:“我……我一直在等你,隻有你才是我心甘情願的人。”
楚凡聞言,心中猛地一顫。
他緊緊地抱著潘清清,下巴輕輕抵著她的額頭,聲音略帶顫抖地說道:“清清,你這傻丫頭……”
如果他真的和潘媚那個賤人在一起,那麼潘清清很可能會帶著遺憾,被這寒症一點點侵蝕生命,直至香消玉殞。
“清清,是我不好,讓你受了這麼多苦。過去的我被表象蒙蔽,沒能早些看透那些人的醜惡嘴臉。”楚凡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滿是自責與悔恨,“但從現在起,我不會再讓你受到一絲傷害,我會治好你的寒症,守著你,護著你,直到天荒地老。”
一番深情告白後,楚凡將床簾放了下來。
春宵一刻值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