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符？還是完整的虎符？
周浩拿起桌子上的虎符，眼神之中浮現出幾分疑惑。
這種東西大將軍居然能隨手拿出來？
要知道，虎符本身是有兩半，一半在皇帝手中，另一半在將軍手中。
隻有二者合一，形成一個完好的虎符才能發揮出應有的效用。
可周浩壓根就沒聽說過周天子那裡有什麼虎符。
“這……虎符就這樣交給我了？”
周浩拿起虎符，上下端詳著。
沒錯，上麵有一道清晰可見的痕跡。
是剛剛拚湊好的虎符。
“隻是三千人的人馬而已，對我而言不算什麼。就算我私下調動，也屬於大將軍的權利範疇。”
大將軍拍拍周浩肩膀，神色滿是隨意和淡然。
這點東西就能讓周浩大驚小怪，著實有點丟了點臉。
“老丈，我有一言，你得好好聽。”
周浩臉色嚴肅許多，看向大將軍的神色更是多傷了幾分緊張。
這件事可不是開玩笑的，一開始他還覺得周天子對大將軍的不滿隻是因為兵權在誰手裡。
可這隨意調動兵馬的能力，三皇子可以用，但是大將軍絕對不能有。
這也是對皇權的僭越。
“周天子要是知道這件事，那虎符我拿走，要是不知道這件事，這虎符還是得還回去，等我明日朝會正經上奏折，再要回這虎符也行。”
大將軍倒是有點不理解，這東西分明就擺在你麵前了，怎麼還要繞那麼大的一個圈子？
而且還要經過周天子，著實有些不像周浩。
“賢婿，你這不就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
“你就拿著這虎符，就算當今聖上說話，我也有講究。”
大將軍順手拿起虎符，一下塞進周浩手裡。
可周浩就好像是拿到了燙手山芋一般，連忙放在桌子上，朝著大將軍推了推。
看來是多年的軍旅生涯讓大將軍在軍隊之中養成了說一不二的價值觀。
覺得這些軍隊自己可以隨便調動。
甚至覺得自己才是這些軍隊真正的主人。
“老丈，你先告訴我，像這種直接拿虎符交給彆人的事，你乾了幾遍，讓周天子知道幾次？”
周浩臉色嚴肅，神色頗有幾分緊張。
等他到赤山後，皇城之中隻有大將軍能當自己的靠山。
他可不希望那麼大的靠山會因為這樣的事轟然崩塌。
“這……這才是第一次，難道有什麼不對的嗎？”
“這些兵馬屬於我管轄，我自然能夠調動他們。”
大將軍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隻是覺得周浩頗有幾分小題大做。
“調動可以，哪怕你在戰場上讓一隊士卒送死都可以，但現在不行！”
周浩說話擲地有聲，看向虎符的神色頗有幾分緊張。
“現在在皇城，沒有戰爭，所有的軍隊都是周天子的，老丈你現在調動這些軍隊，代表的是什麼？”
“代表著周天子的部隊你也能調動。之前派出皇城守軍抓刺客，還有找尋私鹽私鐵，那都有一個合理的借口。”
“可今日的借口是什麼？送我去赤山？這個借口給周天子，他真覺得這軍隊的調動正常？”
“既然是正常調動，我也害怕路上遇到匪賊，那應當我上書周天子，請命調動軍隊才行。”
“你現在的做法，分明是對周天子的僭越！尤其是護送的還是我！”
走的若是三皇子，那周天子多半會打個馬虎眼，就當這事壓根不存在。
但是周浩不行！
周天子向來看自己不順眼，這分明就是把一個把柄交給周天子他們了。
大將軍眼神有些驚異，這件事在他看來再小不過，怎麼能扯到僭越皇權的份上？
這也太嚴重了點。
“賢婿……你這不太對吧？我壓根沒有這樣的想法。”
周浩一下攔住想要辯解的大將軍，設身處地的將他的行動講出來。
“假設說你手底下有一個將軍，想要調動兵馬護送他的女兒離開，你會怎麼想？”
“而且調動的士兵還是你手底下的。”
大將軍頓時收回原本的話語。
要是這樣想，還真不太對勁。
“可這些兵馬……”
“這些兵馬是你的，這才是最危險的！”
周浩一把抓住虎符，將他塞入大將軍手掌心。
“這些兵馬不是你的，你隻能在戰場上調動他們，他們始終都是周天子的兵馬。”
“老丈，現在軍隊裡不會已經隻知有你，不知周天子吧？”
一句話就將大將軍問住了，眼神左右躲閃。
周浩長歎一聲，神色頗有幾分歎息。
果然，他就知道是這樣。
從在兵權上，大將軍能壓住周天子一頭，周浩就發現不對勁了。
一開始還以為是周天子自認為能統領軍隊。
現在來看，分明是大將軍早就把軍隊視作自己的所有物了！
怪不得說兵馬護送，還有讓張闖張震來自己封地那麼隨便。
分明是覺得這些事壓根不需要朝周天子彙報！
要是點不出這點問題，大將軍的崩塌也不過是近幾年的事。
“老丈，彆嫌我說話難聽，你是大將軍，你也隻是大將軍。不管是兵權還是權勢，你依舊是依附在大周存在。”
“除非說你接下來考慮過轉投他國，否則就把軍隊調動成這個樣子。”
“最後您的下場不會好的。”
大將軍長歎一聲，眼神頗有幾分悲傷。
"賢婿，難道我做錯了不成？"
周浩搖搖頭。
大將軍的做法錯了，但是周浩明白，心裡也認同大將軍這種心態。
戎馬征戰多年，大將軍的人生早就和軍隊綁定了。
現在告訴他，這些東西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大將軍心裡肯定不能接受，但這是必然出現的問題！
要是想從大將軍這邊繼續接受補助，那必然要把這個最大的膿包擠破。
否則的話，過不了多久，就應當是大將軍來投奔自己了。
“你當然沒做錯，但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你不該這樣做，你是大將軍，也隻是大將軍。”
“三皇子能做的事，你反而不能做，三皇子再怎麼飛揚跋扈，終究是周天子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