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一直到晚上十一點。
大家都玩的儘興。
美酒佳肴,歌舞作伴,時間過的很快。
幾乎所有人,都喝得有些醉醺醺。
當然,
大家都隻不過是喝酒聊天,風雅了一番,並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
就算有人想玩,也不可能在這種場合。
宴席結束後,眾人從船坊離開,紛紛上轎騎馬,打道回府。
沒有人知道的是,在剛才熱鬨的歌舞之下,隱藏著一場必殺之局。
凶險,狠辣!
隻要陳傑的煉神之境低一點,或者聖經修靈術的境界比阮青竹的【媚功】低。
那麼,
一旦阮青竹動手刺殺,將是一場驚心動魄的殺局。
不過,
這場殺局還沒有開始,就被陳傑化解於無形。
其實,
陳傑心裡非常清楚,自己就算剿滅了青竹坊,也沒有多大用處。
青幫的問題,必須要妥善處理。
青幫弟子遍布大乾王朝,甚至海外都有不少。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江湖廝殺,一直都是鮮血鑄就的輝煌。
西門堂還沒有正式與青幫撕破臉,暫時沒有必要大開殺戒。
如果能收服的話,省事不少。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青竹坊在金陵很久了,與金陵的官場和軍隊,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徐士昌將今晚的宴席,設在青竹坊,肯定有其目的。
再說,
陳傑剛來到金陵,還沒有摸清楚這裡的情況。
如果不分青紅皂白,直接剿滅青竹坊,到時候弄的整個金陵府,雞飛狗跳。
因此,陳傑隻是收了阮青竹的暗器,靜觀其變。
反正自己已經知道了金陵城中青幫的勢力,等調查清楚了,再看是否要全部鏟除。
如果不能將青幫收為己用,陳傑可從來都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輩,注定將血流成河。
這裡是金陵城,隻要自己小心謹慎一點。
相信青幫的人馬,暫時也無法輕易對付自己。
所以留下青竹坊,對陳傑來說,並非壞事。
至少,
這裡將是對付青幫的一個突破口。
——
金陵城,南門處的一棟大宅院。
此時,
大宅院的涼亭中,阮青竹跪在地上,說道:
“幫主,屬下這次失手了,願接受幫規懲罰。”
“西門堂的陳傑,已經知道了我們青幫的秘密。”
“根據得到的消息,西門堂將很快入駐金陵,屬下認為他在接下來的時間,將會對我們青幫采取行動。”
“明天一大早,西門堂的大軍很可能出動,還望幫主能夠提前安排撤退。”
這時。
隻聽一位女子的聲音傳來,淡然說道:
“這次的事情,不怪你,起來吧。”
“時間太倉促,想要對付陳傑,沒有那麼簡單。”
“看來我們還是低估了西門堂陳傑,你先回去吧。”
“至於撤退,還是繼續留在金陵,我自有打算。”
阮青竹點了點頭,從地麵上爬起來。
“多謝幫主,屬下告退!”
說完,阮青竹對著女子敬禮後,轉身離開涼亭。
涼亭裡麵。
此時有兩位女子,正坐在茶幾前喝著花茶。
一位中年女子,看上去四十來歲。
她樣貌普通,但是在江湖上,她跺一跺腳都要發生地震。
青幫幫主——寇三娘。
在寇三娘的身邊,坐著一位容貌清秀的年輕女子。
如果陳傑在這裡,僅看對方容貌,或許不認識對方。
但是,隻要感受到這位女子的氣息,陳傑肯定能知道她。
黑龍會特使——中島忍。
沒錯,
就是上次在鬆江府刺殺陳傑的中島忍。
她與李淩月一戰,不分勝負,心裡麵被陳傑留下了印記。
不過,
讓人沒有想到的是,中島忍竟然出現在了金陵。
而且看上去,她與青幫幫主寇三娘,關係匪淺。
等到阮青竹離開大宅院的涼亭之後,寇三娘才微微皺了皺眉道:
“看來這位西門堂的大統領,是個人物。”
“他不僅能輕鬆化解阮青竹的刺殺,竟然能憑著蛛絲馬跡,很快就推斷出是我們青幫的手段。”
“此人現在位高權重,不僅是山東總督,很快又將成為駙馬爺。”
“我們青幫不能再小看此人。”
呼——!
說完,寇三娘忍不住呼出一口氣。
中島忍點了點頭,說道:
“寇幫主,要不我們離開金陵吧,否則西門堂的大軍一到,想要離開可就不容易了。”
“更何況,這裡由關麒麟坐鎮,我們觸怒了他,很難脫身。”
“我現在命人安排船隻,沿江離開,接下來——!”
話還沒說完,寇三娘打斷道:
“不用擔心!中島忍小姐,關麒麟跟我父親有交情,我們暫時不用離開金陵。”
中島忍聞言一怔,皺了皺眉道:
“但我們繼續呆在這裡——太危險了!”
寇三娘笑著道:
“我們青幫在江南經營幾百年時間,衙門內都打點好了,隻要西門堂調兵,我們一定能提前知道。”
“西門堂陳傑是聰明人,他沒有摸清楚我們青幫的底細,不會輕舉妄動。”
“更何況,不看僧麵看佛麵,西門堂還沒有正式入駐金陵,他怎麼也要給關麒麟麵子。”
“他如果真的要對我們青幫趕儘殺絕,難道就不擔心我們魚死網破?”
“所以目前來說,我們在金陵城內,很安全,不用太擔心。”
中島忍低頭沉默了片刻。
她的內心倒是不擔心西門堂出兵圍剿青竹坊。
雖然刺殺陳傑很難,但是以她的武功,想要離開金陵城,並不困難。
“既然暫時不離開,那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還要讓大軍繼續攻打湖州嗎?”
寇三娘深吸一口氣,低頭沉默了片刻。
她想了想道:“西門堂出兵到了金陵,將是我們最大的障礙。”
“他已經知道了阮青竹的底細,並讓她帶話過來,目的應該是想要知道我們青幫的動向。”
“湖州是浙東與蘇南的門戶,易守難攻,想要拿下湖州,必須要集中十萬大軍才行。”
“徐士昌請求西門堂出兵到了金陵,無非是想要讓西門堂阻擋我們的大軍,從而收複杭州府。”
“一旦西門堂的大軍聚集,將會直接往浙東發起進攻。”
想到這裡,寇三娘顯得憂心忡忡。
中島忍想了一想,道:“寇幫主,我們下一步行動計劃該如何?”
寇三娘點頭道:
“立馬飛鴿傳書,通知杭州府的林東陽,讓他們停止攻打湖州。”
“當務之急,我們先穩住浙東的局麵,集中目前的兵力,攻打閩南和贛南方向。”
“穩住了浙東,據城而守,就算西門堂向我們發動進攻,我們也不是沒有抵擋之力。”
“關麒麟很快就要調回京城,雖然徐士昌麾下二十萬大軍,但是真正能對我們具有威脅的,也就隻有西門堂。”
“你們東洋關東軍在蘇南沿海,可是持續發動騷擾,以艦隊襲擊海岸線,讓西門堂抽調兵力去沿海支援。”
“我們要在關麒麟離開金陵之前,讓西門堂無法集合大軍。”
“以退為進,暫時放棄進攻湖州府,不僅能讓大乾軍隊放鬆警惕。”
“等我們的大軍合圍,到時你們關東軍再出兵十萬,大家一舉攻下金陵,並直接將鬆江府拿下!”
說到這裡,寇三娘的目光中散發出一絲淩厲的光芒。
“我們在杭州府布下的暗子,是時候展開行動了。”
“中島忍小姐,你們東洋答應給我們的武器和彈藥,什麼時候到位?”
中島忍深吸一口氣道:
“明天吧!明天下午,我們第三艦隊的戰船,將在浙東台州府靠岸,你們通知人去接收。”
——
金陵城內,軍營。
陳傑指著地圖,淡然說道:
“湖州府不是我們反攻的重心,叛軍的根據地在杭州府。”
“隻要攻打杭州府,叛軍就將不攻自破。”
“這些人都是一幫烏合之眾,憑著幾大江湖勢力結盟,各自為戰。”
“東洋人在鬆江府吃過一次大虧,賊心不死,竟然繼續往這邊調兵。”
“青幫的人不識抬舉,竟然跟東洋人合作,死有餘辜。”
“朝廷方麵的事情,你去處理吧,平叛的事情,交給我們西門堂就可以了。”
徐士昌點頭道:
“行,朝廷內部的事情,我來協調!”
“隻要你們出兵平叛,其他的事情不用擔心,由我來處理。”
陳傑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他信得過徐士昌,但是對於金陵城的駐軍,卻信不過。
關麒麟被稱之為大乾王朝第一猛將,卻沒有出兵平叛。
不管從哪方麵來說,都透露著一絲不同尋常。
第二天一大早。
徐士昌再次找到陳傑,開始研究如何平叛浙東。
目前的叛軍,分成了三路大軍。
一路繞過了湖州府,直取蘇州。
另外一路大軍,則往金陵出兵。
在杭州府還有一路大軍駐守,不僅沒有出兵,反而開始收縮兵力,往閩南和贛南方向轉移。
很顯然,
叛軍內部,並不團結,各自為戰。
陳傑在地圖麵前研究了一下,認為叛軍進攻金陵城,應該是虛晃一槍,目的是想要吸引西門堂的兵力。
金陵易守難攻,就算沒有西門堂駐守,沒有二十萬大軍和東洋人提供的武器彈藥,休想拿下。
所以,
隻要叛軍的主事者腦袋不笨,就絕對不會輕易的攻打金陵。
他們的目標,應該是想要攻打蘇州。
於是,
陳傑與徐士昌商量著,讓大乾軍隊放棄湖州,直接退守蘇州。
隻要能夠守住蘇州府,拖住叛軍的一部分主力,等到阿蠻的一萬大軍和輜重部隊到了金陵後。
西門堂直接攻打杭州府,直搗叛軍老巢。
拿下了杭州府,也就代表著拿下了整個浙東的底牌,將叛軍擊潰。
徐士昌對陳傑的建議,非常讚同。
西門堂攻打杭州府,正麵迎敵,攻打叛軍的主力。
隻要能將杭州府的叛軍擊潰,其他的各路叛軍,將土崩瓦解。
由於關麒麟的大軍要調往河北山海關,無法配合徐士昌出兵。
雖然徐士昌是大乾王朝的兵部尚書,但是讓他鬱悶的是,他無法調動關麒麟的軍隊。
關麒麟的身份很特殊,他與西門堂的軍隊一樣,並不隸屬於朝廷兵部。
甚至從另外一方麵來說,
關麒麟麾下的大軍,與西門堂有著非常相似之處,都屬於個人的私兵。
接下來的時間,
兩人商量了一下平叛的計劃,確認方案萬無一失。
徐士昌從自己麾下,調了一萬大軍給陳傑指揮,專門充當搬運物資的輔兵。
兩天之後,阿蠻率領的大軍和輜重部隊,帶著軍用物資,終於趕到了金陵城。
當部隊休整完後,陳傑立馬下令,命令劉二狗率領兩千人,前往蘇州協助守城,目的是吸引叛軍的主力部隊。
這一次來到金陵,各種武器彈藥準備的非常齊全。
劉二狗率領的兩千人,不僅配備了60口徑的迫擊炮五百門,同時攜帶了120口徑迫擊炮二十門。
重機槍和手榴彈管夠,其他的特殊炮彈沒有帶。
隻是協助蘇州守城,配備這些火力足夠了。
劉二狗率領兩千人出發之後。
陳傑立即下令,將所有的迫擊炮,重機槍,特殊炮彈等等全部準備好,隨時準備出發。
趁著徐士昌從湖州府調兵的這段時間,陳傑帶著孟虎等親衛隊,換上了一身便裝。
他在金陵城內閒逛起來。
不得不說,這座城市比山東青州要繁華不少。
這座城市在接下來的時間,將成為西門堂的駐地。
他自然要好好熟悉一下周圍的環境,以後他想將這裡當成自己的主要駐地之一。
一行人在金陵城的街道上走著。
突然間,
前麵出現一中年人,來到陳傑麵前後,對著陳傑施禮道:
“這位先生,請問你是西門堂的大當家陳公子嗎?”
陳傑聞言,頓時一怔。
聽對方的語氣,看上去認識自己。
要知道,他現在可是穿著便裝,能一眼認出自己,肯定是認識自己的人。
他微微點頭回答道:“沒錯,我就是西門堂陳傑,你是?”
那位中年人聞言,臉上露出一絲欣喜,趕緊叩首行禮道:
“果然是恩公,沒想到你竟然來到了金陵!”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看得出來,對方此時很激動。
恩公!?
陳傑一頭霧水,仔細打量著對方。
此人三十五歲左右,身材中等,武功並不高,隻是暗勁初期境界。
對方的麵容有些陌生,陳傑一時想不起自己在哪裡見過此人。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對方的神態之中,隻有激動和感激,沒有任何敵意。
一直跟隨在陳傑身邊的孟虎,上下打量著這位中年人,一下子想起對方。
他湊近陳傑身邊低聲道:
“公子,此人好像是京城內通背門的馬通明!”
“通背門的門主馬占昆死在了彭淦手中,而他是馬占昆的弟弟。”
“當初公子在京城西城區的英雄擂上,擊斃了斧頭幫的副幫主彭淦,對通背門有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