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倫是被猛烈的槍聲驚醒的。
他起初以為是自己做噩夢了,打算再喝一杯接著睡。
結果就在他拿起酒杯的時候,接連不斷的槍聲還有慘嚎聲讓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他們被攻擊了。
他嚇得酒瓶直接脫手在地板上摔了個粉碎,他本人更是鑽到了床底下,閉上雙眼,開始叉手祈禱,完全沒有任何想要出去看看或是作戰的想法和勇氣。
費雷德也在祈禱,作為二代移民,他依然保留有某些舊大陸的習慣。
比如說舊神崇拜。
他們家信奉的是舊大陸的太陽神,這也是楓翠地區來的移民裡最普遍的舊神信仰。
傳聞中太陽神光照萬物,可以解救一切苦難,保護所有人不被傷害。
可現在是黑夜,距離太陽升起還有好幾個小時。
費雷德隻是習慣性地祈禱,又或許是給自己增添一些勇氣?
他真的沒想到伊森那個小子真的敢在今夜來襲擊。
完全是瘋子一樣的行為。
他難道不知道自己一定會調集大批人手進行防守嗎?
他知道,可他就是這麼做了。
就像是今晚在北海之星裡,他忽然朝著喬安開的那一槍。
想起喬安那顆被射的崩裂的腦袋,還有他沒有合上的雙眼,費雷德忍不住將交叉的雙手握得更緊。
“老大,他們已經衝破外圍的防線,殺到花園裡來了,我叫醒了其他人,我們可以依托房子進行反擊。”
手下這時走了進來回報道。
費雷德點了點頭,不得不說,伊森選擇的進攻時間太好了,淩晨三點,人的警惕心最低也是最困的時候。
彆說是他的手下了,就是費雷德自己,在槍聲響起前,也進入了半睡半醒的狀態。
守在外麵的很多人,怕是連槍都來不及拔出來就被打死了吧?
波萊塔家的這個最小的兒子,所有人都低估了他。
甚至,費雷德覺得,他比老阿爾貝托還要凶狠決絕的多。
“走吧,再找個人去找到帕倫,彆讓他亂跑。”
費雷德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進入戰鬥的狀態。
花園裡,伊森已經殺穿了整個花園。
不過這也是因為卡布雷亞家的花園不大,就那麼幾步路,本來就沒安排幾個人守。
伊森提前感知到了他們的位置,進行了快速的點殺,活著的人已經退進屋子裡了。
他不由地感歎,權柄的力量實在是太強大了,之前擊殺喬安還感覺不到,這一次暗夜襲殺,將他權柄的力量發揮到了極致。
那對惡意的感知太好用了,使那些埋伏在黑暗裡的槍手跟被標記了赤紅印記一樣,無處可藏。
再加上伊森對槍械的穩固掌控,他完全是在打活靶子,更彆提,他還特意挑選了這個一天裡人最虛弱疲憊的時刻。
維綸他們跟在伊森的後麵簡直心潮澎湃。
之前聽到了確切的喬安被殺的消息,以及對安雅的信任,維綸是相信伊森有實力的。
但眼見為實,到底完全不一樣。
在伊森身上,他仿佛看到了阿爾貝托的影子。
“維綸,你們留在這裡和他們對峙,我和安雅從側麵找地方先進去。”
伊森這麼說著的時候,已經找到了一個突破口。
黑夜對他來說根本不是阻礙,他的視力和聽力一樣都異變了,黑夜視物如白晝不過是其中一個特性罷了。
“一切小心,少爺。”
維綸很想說不如我去,可伊森的話卻讓他覺得完全不容置疑。
而且,也的確隻有伊森少爺才能做到完美地突破。
“開槍掩護我。”
伊森說著已經動身,維綸隻能帶著剩下的人對著屋子猛烈開槍。
伊森的目標是房子左邊的一扇窗戶,他也能感知到,那裡的確有一股惡意存在,顯然是有人把守。
以最快的速度衝到了那扇窗戶底下,伊森一個跳躍,在窗戶裡持槍警戒的人沒有反應過來前開了槍。
他此時又換上了那把給喬安開瓢的手炮,來自瑪歌楠公司的大口徑槍械直接轟碎了玻璃窗,也將窗戶裡的人腦袋轟出了一個大洞。
驟然的突襲驚動了屋子裡的人,但伊森已經翻身進入了屋子裡,在乾掉了一個過來增援的槍手後,他將安雅也拉了進來。
外麵的維綸也不是隻在開空槍掩護,他發覺了伊森的突入後,也是帶人快速前壓,不讓屋子裡的人能分出太多人手來找伊森的麻煩。
“安雅,一會你找機會去開門,讓維綸他們能攻進來,我來對付弗雷德。”
安雅沒有說話,隻是點頭。
他們所在的地方是一間盥洗室,門已經開了一半,第二個來增援的槍手就倒地在門口。
外麵還有腳步聲在傳來,不過已經顯得很謹慎了。
伊森乾脆走過去打開了門,對著外麵大喊道:“弗雷德,我來找你了,來見我吧,你知道的,我們必須解決這件事不是嗎?你和我。”
弗雷德聽見了,他就在大廳裡。
本來他和手下在堅守正門。
他的打算是隻要堅持住一段時間,就能等到援軍的到來,那時候,伊森隻能退去。
他已經打了幾個電話出去了,伊森的進攻固然猛烈,可他沒有切斷電話線,這是好事。
結果,他的打算再一次被打破了。
伊森,這個小子,真是……
咄咄逼人啊!
“給我一杯酒。”弗雷德摩挲著手裡的槍,對著手下說道。
“老大,我帶人去。”手下卻主動請戰。
“除了我,沒有人是他的對手,給我一杯酒。”弗雷德的話語不容置疑。
於是,手下倒了一杯杜鬆子酒給他。
一口將酒喝下,弗雷德猛然起身,提槍朝著盥洗室走去。
那一刻,仿佛很多年前那個同樣狠辣的年輕人回來了。
“伊森,我來了,來吧,讓我看看你到底學到了你父親多少本事?!”
“轟——”
一槍。
伊森站在盥洗室外的走道上,正對著不遠處的一扇門,他將門轟開了。
他知道門後麵有好幾個人,可他站在那裡,手握著槍,就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