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喝,老莫,你剩這麼多養魚呢?”
“哎哎哎,你怎麼光給我倒,你自己不喝?你也喝。”
對於修靈之人而言,要想從醉酒之中清醒過來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演戲就要演全套,司南溪並沒有用靈力強行醒酒,肆意地讓酒意湧上自己的大腦。
既然莫道可想讓自己醉,想讓自己自生自滅,想讓他爆體而亡,那他就醉給他看,瘋給他看。
司南溪此時踉踉蹌蹌地勾著莫道可的肩膀,一臉緋紅的望著他。
“老莫,我怎麼感覺我人要爆了,我現在渾身都是力氣,哪怕是九頭牛在我在我麵前,我都能一腳全給踢飛咯!”
莫道可知道司南溪馬上要到極限了,他也乾脆裝起醉來。
左搖右晃幾下後,莫道可扶著門走了出去,在眾人的注視下,將自己癱掛在了走廊的欄杆處。
司南溪知道這點神曦酒的功效,遠遠達不到莫道可的極限。在開始拚酒的時候,他就讓小琉璃在房間裡點上了三根密製檀香。
司南溪管這種香叫做——神遊香。
此香能讓人神遊幻境,身心沉醉於自己虛構的想象之中。
這種檀香單點的時候無毒無害,氣味與一般桂花香氣無異。但喝了神曦酒或者吃了提升靈力丹藥的人,如果長時間處在封閉房間內,空氣中彌漫著這種香氣,極易陷入幻覺。
這種香異荒極為少見,是司南溪早年帶著白翊部圍剿一個妖僧的時候偶然發現的。
司南溪將它稍加改進,製成了更隱蔽的檀香,沒想到今日竟然派上了用場。
莫道可在臨安城,已經算是修為最高的那一批人,說是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也不過分。但在修靈院,他不過是個天資平平,靠頂級丹藥把境界強行提上去的庸才罷了。
比自己強的師兄師姐,明裡暗裡不屑與他為伍。
比自己弱的師弟師妹,表明恭敬暗地卻看不起他這種人。
自己喜歡言瑾,苦追多年,卻一直得不到回應。
他恨!
他怨!
卻不知道恨誰,怨誰。
對上對下,莫道可他自己何嘗不是這麼做的?
此時癱在欄杆上的莫道可,體內的神遊香發作。迷幻的感覺湧上大腦,讓他的怨與恨有了發泄的對象。
莫道可畢生追求的,就是超越所有人的力量,隻有足夠強的實力,他才能讓那些高高在上,自以為是的師兄師姐臣服。
他認為,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喜歡三樣東西——金錢,實力,地位。
至於愛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無非是一瞬間的感受而已,有可以,沒有的話也可以培養。
這麼多年來,言瑾對他時冷時熱,卻對司南溪這個臭小子頗為熱情,這讓他無法接受。
在神曦酒跟神遊香的雙重刺激下,他徹底陷入迷幻,喪失了最後一絲理智。
在他眼裡,司南溪既是院裡看不起他的那些師兄師姐,又是橫刀奪愛的情敵。
這一刻,他的恨徹底爆發。
他激起渾身靈力,橫臂一卷,猛地衝向司南溪。
沒反應過來的司南溪,被他從三樓的窗戶忽地帶飛了出去。莫道可的手臂,宛若千斤重的磨盤,壓得司南溪喘不過氣來。
莫道可卷著司南溪破窗而出,越過湖麵,落在了湖中央的巨大平台處。
仙靈樓外這個湖中央的平台,本是修靈院弟子平時修行悟道用的。這個時辰,正好有一些剛入院的新弟子在此打坐修行。
莫道可突然的出現,嚇了眾人一跳。
“莫師兄?”
“他帶著的這人是誰?怎麼沒見過?”
“新來的吧。”
幾名師弟見莫道可突然闖入,雖然心有不爽,但還是朝他畢恭畢敬地作了個揖,隨後退遠數十步,將位置讓了出來。
“來!臭小子,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
司南溪也是被莫道可突然的暴走嚇了一跳,可轉念一想。
莫道可在院裡橫行霸道,以大欺小過不知道多少人。
在臨安城,他憑借自己的修為,幫著做了多少惡事,替人斂了多少錢財。
對言瑾,他表麵癡心,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背地裡卻是個留戀風月場所的浪子。
司南溪今日隻想小施懲戒,讓莫道可當眾丟一次臉而已,並沒有弄死他的想法。
自己跟言瑾的相處,他敢說問心無愧,莫道可卻因為這件事想置自己於死地?!
大家都不是光明磊落的人,這一戰,也彆談公平不公平了!
司南溪沉思之際,莫道可率先朝他攻了過來。
自從修為被廢那天起,司南溪再也沒有過同人交手的實戰經曆。莫道可的突然襲擊,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肩膀,後背,小腿,都重重地挨了他幾招。強烈的疼痛感,讓司南溪不得不認真對待起來。
司南溪雖然用五天的時間強行衝到了靈境三段,畢竟一部分靈力來源是丹藥所提供,並不能很好地化為己用。同莫道可的幾次對轟,都落了下風。
莫道可沒有用全力,司南溪的表現也足以引起眾人的驚呼。
“這……這人是誰,竟然能接莫師兄二十招。”
“新晉修靈院的這批人裡,有這號人物嗎?”
“沒見過……”
莫道可本以為十招之內就能將他打趴下,沒想到司南溪竟然頑強地抵抗住了。心頭不由得升起一股怒意。
隻見莫道可雙手交錯,他周遭所有的碎石子齊齊騰空,化作一道密集的石陣。
隨著莫道可雙手朝前一擰。所有的石子將尖銳的一頭轉向前方。一陣蜂鳴後,全部朝司南溪飛去。
那道石陣擴散後,覆蓋麵積極為龐大。司南溪扭過了絕大部分的石子攻擊,但還是有一些沒有躲開。
那些急馳而過的石子,擦破了他的上衣,司南溪身上也浮現出一條條滲血的傷痕。
事已至此,司南溪也懶得裝了,他縱身一躍,跳上一塊巨石之上。環視著眾人,隨後雙指一合,指向莫道可。
“我乃鑒靈院今年剛入新生班的司南溪。今日因為一點小摩擦,莫師兄竟想置我於死地!”
司南溪朝所有修靈院的師兄師姐淺抱拳,接著開口說道。
“請各位修行院的師兄師姐為我作證。今日與莫師兄一戰,並非是我無端生事。不管結果如何,我都願意承擔後果。隻請院裡的夫子,事後莫要怪我不尊師重道!”
司南溪幾句話講完,底下一片嘩然。
“鑒靈院的小孩?”
“莫師兄竟然跟一個啟蒙班的新生打了個有來有回?傳出去真不怕彆人笑掉大牙啊。”
……
控製住輿論的司南溪,緩緩扯掉自己破損不堪的上衣,露出強有力的肌肉。朝莫道可吼道。
“莫道可,你挑釁在前,可彆怪我不給你麵子了!”
“臭小子,在修靈院!還沒有你這等雜魚說話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