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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王組熟手不少,但不代表完全就沒有生手了。
劉邦如魚得水,甚至都能有功夫把武將派遣出去打高句麗了,然而他的孫孫孫此時卻有點麻爪。
某個規模高達十幾萬的反抗軍組織中。
四麵八方都是舉旗呐喊打了雞血一樣的反抗軍,或三三兩兩,或成群結隊。
有人四處遊說宣揚著如今世道的艱辛啦,我們再不反就活不下去啦等反軍必備小演講,每到一處就掀起一大片的附和和激動。
顯然,在楊廣的‘高明’統治之下,這種思想引發共鳴壓根不需要什麼難度。
這一批人縱然數量極多,但與其說是軍隊,不如說是尚未形成規則秩序的流民。
這樣的環境,若要是劉邦朱元璋之流草根起家的皇帝應當會很熟悉。
但對於一直以來都身居高位的皇帝來說,就顯得不那麼親切了。
某一處高坡上。
此時正蹲坐著三個特彆格格不入的人。
為首的那個,身量頎長,天庭飽滿似覆玉璧,雙目狹長如鳳尾挑鋒。
儘管穿著能看出刻意樸素了些,但仍然掩蓋不住那份渾然天成的貴氣和威壓。
身側拱衛兩人。
一個麵若古銅澆鑄,棱角似太行山岩般粗礪剛硬。
身形魁梧健壯,濃眉壓著一雙沉潭般的眸子。
安靜的站在那裡便淵停嶽峙,無形間便帶著殺伐威儀的氣場。
一個膚白勝祁連雪,劍眉斜飛入鬢。
也是一雙漂亮的丹鳳眼,卻不似為首那人威壓,流轉間挑出些驕傲睥睨,像是一抹燦燦的朝陽。
這三個人,往那裡一站,和周圍的流民壓根就不像是一個圖層的。
間或有人路過這裡,頗畏懼的瞧一眼便老老實實的繞道走了。
又過了片刻,為首的那人忽然悠長一歎,有點憂愁的四處看了一圈。
“青啊……朕好像沒乾過造反這活兒,第一步該乾嘛來著?”
衛青沉吟了一下,斟酌著道,“這個……臣也沒經驗。”
劉徹道,“也是,你要有經驗還得了。”
君臣對視了一眼,氣氛一時間有些凝重。
劉徹那是什麼人?當年也算是景帝捧著上位的大漢小太子爺。
從小在未央宮長大,十六歲就繼位,上位就接過了父祖留下的巨額家財。
是個典型的頂級富二代中的富二代。
還真就沒打過造反這種仗。
衛青呢,是衛子夫的娘家人。
就算不如劉徹金尊玉貴,也是頂級權貴圈子長大的。
並非說他不會帶這種兵,但在沒有威望和身份前提條件下,他也不知該從哪一步開始啊!
難道讓他們像那些四處‘傳銷’的家夥一樣四處遊說麼?
衛青有些凝重的蹙眉。
霍去病抱著臂四處張望,倒是看上去沒他們兩個那麼發愁。
“這有什麼的,何必費勁說服,打服不就好了!”
衛青一敲手心,做恍悟狀。
劉徹:“……你們確定?現在洛陽肯定都不知有多少往那邊去了,咱們來得及麼?”
霍去病一笑,燦爛的露出一排小白牙。
“反正也沒得選,試試看嘛!”
很快。
這片叛軍聚集地忽然掀起一場奪權的風暴。
兩個不知從何而來的兩人異軍突起,以一種摧枯拉朽的勢頭迅速發展勢力。
起初他們的勢力還非常小,據說隻有不到的數十人。
他們四處收服叛軍小團體,如果對方爽快答應那就一切好說。
如果不答應,一言不合就開打。
或者說那根本不叫打,叫單方麵碾壓血虐。
不消十日,當叛軍的原老大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被人刀架到脖子上了。
看上去跟沒斷奶的小孩兒一樣的少年將軍身上還帶著未散的血氣,有點苦惱的歪頭看他。
“喂,你快點投降,我不殺你,我家陛下要等著急去洛陽搶皇帝呢。”
叛軍頭子胳膊腿兒抖的都跟篩糠一樣。
他大腦宕機,滿臉空白。
這句話怎麼好像分開來每個字都能看懂,但合起來就完全聽不明白了呢?!
不過這不妨礙他從心的撲通跪下。
“投,我投。”
此地到底何時出了這樣的人?他怎麼一點信兒都沒聽到呢?!
與此同時,當少年將軍滿意的點頭,興高采烈跑去找他家陛下的時候,叛軍頭子慫慫的跟在他屁股後麵,心中著實好奇。
能養的出這樣的少年大將,不知他的主人是何方神聖?
若稱陛下,想來是已經稱帝了,但他不知為何竟一點也沒耳聞呢?
且說著,那少年將軍忽然眼前一亮,向前衝了幾步。
“陛下!快瞧,我把人給抓來了!”
有人聞聲回頭,接住咋咋呼呼的少年將軍,氣的擰了擰他的耳朵。
“都說了讓你等等你舅舅,一個人去危險不危險!”
那人著一身低調的長袍,然立如鬆柏,眉宇間銳利寒涼,不言語也無人會懷疑他的上位者身份。
一望過來那刹那的威嚴讓泥腿子出身的叛軍首領腿一軟直接癱倒在地。
劉徹走過來,放緩了神色,抬手欲扶他。
“你是此處叛軍的首領?你好,我是漢武帝劉徹。”
叛軍首領剛欲起來又立刻軟倒在地。
彈幕看的樂死了。
【哈哈哈哈不愧是你啊劉徹!!】
【作弊!!我舉報他開掛,怎麼會有霍去病這樣的掛呢?!!】
【少年將軍yyds!!啊啊啊啊我怎麼能吃的這麼好!!這邊是顏值組!!】
【嗚嗚嗚我永遠會為少年將軍折服!!帥死我算了!!】
【喂喂豬豬你是忘了自己穿越了吧哈哈哈哈哈!哪兒有上來就說自己是漢武帝劉徹的啊!!】
【叛軍首領:我這輩子積善行德,我作了什麼孽啊!!】
【好好好,十八路反王要是都按這個水準來,廣神在洛陽還睡得著覺麼(狗頭)】
【刺激嘛,這點陣容是應該的(狗頭叼花)】
【這未免也太刺激了吧?這都不是睡不著覺的水準了,眼睛都不敢閉吧!!】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了!】
【廣神,這都是你應得的!!請務必好好享受!(黃豆賤笑)】
天幕前。
漢景帝本來有點發愁的神色也隨之慢慢放緩了不少。
“這小崽子……朕還擔心他適應不了亂世的環境呢,表現還算不錯吧。”
也算是讓他曆練曆練,想必這場亂世競逐也能給他帶來不少新的體悟。
景帝想著想著,不由得麵色都有些放晴,欣慰的笑了起來。
小劉徹在一旁撇嘴,切了一聲。
“那哪兒是他呀,分明都是他跟前那個小將軍打的架好不好?”
他驕傲的揚起尾巴。
“還不如我呢,我跟人打架從來都是自己動手,而且每次都是我贏!”
漢景帝:…………
秦始皇年間。
劉邦一拍大腿,大聲讚了一聲。
“好!不愧是我劉邦的孫孫孫,乾得漂亮!!”
他抱著後腦勺,笑的燦爛。
“不過這孩子就是有點折不下身,跟這些草根起身的叛軍打交道,完全可以用點彆的方式嘛!”
男人,喝上兩頓酒,耍幾套花圈,第二天就都是兄弟。
何必大費周章的挨個打過來,總歸是有些繞彎子的。
就隋末這些人叛軍對隋煬帝的恨意,簡直是手到擒來。
劉邦摸摸下巴,嘿嘿笑了。
嬴政懶得理會他自己在那兒意淫什麼,蹙了蹙眉凝望著天幕。
李斯揣摩著他的臉色,小心翼翼的道。
“陛下放心,扶蘇殿下有蒙恬大將軍和白起大將陪著,定然會安然無虞的。”
嬴政一僵,瞪了他一眼。
半晌才淡淡道。
“那孩子從小腦子像塊榆木疙瘩一樣,又總有著沒必要的天真。
非是朕多言,這樣的亂世就算有白起和蒙恬相隨,恐怕也難鎮得住下麵的人,自看他造化吧。”
嬴政對扶蘇有過期許麼?
說沒有是絕不可能的。
他培養了他二十多年,給他找最好的老師,給他最好的資源。
嬴政對扶蘇有過失望麼?
哪怕沒有天幕,他也早就時常習慣了對這孩子失望。
在彆人還在發愁什麼子不類父這樣的問題時,嬴政真是嗤之以鼻。
扶蘇那何止是不類父,簡直跟他是兩個極端。
他天真的不像是個王朝繼承人。
嬴政沉默的垂眸,重新翻開了奏折。
如果這一趟能讓他多少開點竅,多少也算是讓他這些年的心血沒白瞎。
劉邦莫名打了個噴嚏,搓了搓胳膊,頗顯得狐疑。
蕭何憐惜的看了他一眼。
……
天幕緩緩轉過。
楊廣這些日在趙匡胤的精心‘保護’之下十分有安全感。
不知為何最近的刺客簡直層出不窮花樣繁多,每每都把他給嚇得魂飛魄散。
好在趙匡胤每次都能及時出現,在最關鍵的時刻保下他的命。
這無疑讓楊廣對趙匡胤的信任直線飆升,以至於直接把他提成了貼身禁衛,除他之外誰都不信!
“陛下,有兩位大臣想要求見。”
侍衛跑來通傳。
楊廣正喜滋滋的喝花酒,聞言一蹙眉。
“誰啊?”
百官素來是不會在這種外出遊船放鬆的時候來煩他的,誰這麼不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