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口的話蘇雲眠也沒收回去的打算,她對洛天陽也一直是這麼個感官:神經病一個。
不過,她也不想跟這瘋子再起什麼爭執。
這瘋子沒腦子的,紈絝一個,誰知道腦子一抽又會乾出什麼事,跟神經病是一點理都講不了。
她轉身就想要走,洛天陽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硬生生將她扯近了,力道非常大,她幾乎感覺自己手臂要斷掉。
蘇雲眠低喝一聲:“放手!”
洛天陽死死拽著,俯視著她,眼裡積蓄著瘋狂,“蘇雲眠,我警告你,要是敢壞夏姐姐和梁景的好事,你知道會是什麼下場。”
他扯出一抹譏誚的笑,“我的手段,你是清楚的。”
豈止是清楚,想到過往那些戲弄欺辱,蘇雲眠眼底一片寒涼。
她也不再掙紮,垂眸靜默片刻,再抬頭時臉上已掛上了標準笑顏,“洛天陽,你幼稚不幼稚。”
“說起來,你也怪可憐的,這麼多年了,”
蘇雲眠歪頭想了下,笑著說:“嗯,十幾年也該有了吧,喜歡夏知若這麼久都沒個結果,還要絞儘腦汁撮合她和你好兄弟,你這舔狗和兄弟當得真是沒話說,年度感動人物你肯定擠不上,但沒關係,回頭我給你頒個獎,我是真的被你感動到了。”
洛天陽臉都黑了,剛要發作,蘇雲眠就拍了拍他的臉,一臉惋惜。
“不過,我挺理解你這情況的,真的。因為你除了這張臉和錢真沒啥能看的了,樣樣比不上孟梁景,夏知若瞧不上你那是她有眼光,你有自知之明是你最有腦子的高光時刻。”
洛天陽是頭一次見識到蘇雲眠的牙尖嘴利,不複以往的安靜平和,明明在笑,眼神卻銳利的直刺人心。
他一時被鎮住半晌都沒回神,腦子嗡嗡的。
蘇雲眠趁此甩手掙脫,揉了揉被掐疼的胳膊,心情不美,臉上卻始終掛著笑。
這是她的習慣了。
她向來不喜把情緒展露在外,除非有必要或有用。平常的話:怒氣越盛,麵上便越是不動聲色,笑容清淡如風。
不過,對麵前這人是真沒什麼生氣的必要。
他有病。
很快蘇雲眠就調整好了心情,她盯著洛天陽幾欲爆發的臉,語氣平靜如鏡:“洛天陽,我記得,你有個哥哥。”
洛天陽一怔,眉當即蹙了起來,冷冷盯著蘇雲眠。
“你想說什麼?”
蘇雲眠目光在洛天陽臉上描摹,終於找到了下午在山莊上麵對那位神秘客人的熟悉即視感的來源。
像,太像了。
雖然這兩人氣質大不相同,一個溫雅相,一個風流相,但眉眼輪廓卻有明顯相像的地方。
且蘇雲眠對藝術的熱愛不僅限於時裝,畫畫也有很深的研究,畫人頗多,她看一個人從骨到魂再到相,這會兒冷靜下來立刻就瞧明白了。
和孟梁景結婚前,她就知道洛天陽有個哥哥,但這麼些年卻一直沒親眼見過,隻知道名字叫:洛天戎。
對方很神秘,比洛天陽大上三四歲,很早就開始國內外頻繁飛,在國外常住,不怎麼參與國內圈子的許多活動,具體做什麼蘇雲眠也不清楚,但這人在圈子裡也是人中龍鳳,在上流圈層這一輩裡都屬於是彆人家的孩子。
如果說洛天戎是精英型,洛天陽就是廢了。
想到下午見到的那位風度翩翩,溫雅卻又自有一股威勢的男人,再看看麵前的洛天陽,蘇雲眠就在心內搖頭。
這洛家兄弟二人,還真是天差地彆啊。
對方這時候定製禮服,人又在國內,顯然是要在國內參加什麼重大活動,這是打算轉移國內了嗎?
說起來,洛天戎那邊能看得出規矩很重,這種家規嚴苛的家族是怎麼培養出洛天陽這種肆意散漫、視規矩如無物的紈絝的?
壓抑到極致變異了嗎還是純純往廢裡養。
不過,她自己家都還一堆事呐,也沒那閒心情瞧彆人家的大戲,她隻希望洛天陽少在她麵前蹦躂。
蘇雲眠按揉著胳膊,淡淡道:“我就是想說,多大人了,乾點成年人該乾的事吧,像你哥哥那樣。”
說完這句,蘇雲眠就不再理會洛天陽,轉身往車庫外走。
她知道洛天陽不敢做什麼,雖然在今天之前都沒見過這位傳聞中的洛家大哥,但光是事跡也聽了不少。
洛天陽很敬重,或者說懼怕這位大哥。
隻要洛天戎在國內,他這段時間就會很安分,不敢鬨事,除非他想像大學那次一樣,再被親哥打折腿住一次院。
再者,蘇雲眠也不想再忍了,忍夠了。
他洛天陽要敢找事,那就讓他來,真當她蘇雲眠是什麼好拿捏的麵團嗎!
在她身後,
洛天陽臉已經徹底黑了,攥緊拳頭,暗色的眸子死死盯著蘇雲眠離開的背影,咬牙切齒一字一句。
“蘇!雲!眠!你行!”
從車庫出來,蘇雲眠沒有因為洛天陽說的那些話就打道回府。
就算孟梁景和夏知若真在這邊吃飯約會,可她又沒做虧心事,憑什麼要避讓?
蘇雲眠大大方方去了想吃的飯店。
吃完想吃的之後,又買了些水果,蘇雲眠就開車去工作室那邊通宵繼續作品集的製作。
給客戶定製的禮服是順利完成了,但姑奶月底就回國了,作品集預留的時間不多了。
要抓緊了。
另一邊。
洛天陽趕去約好的包廂,推門進去就被人笑鬨著他遲到了可要多乾幾杯。
連著乾了幾杯,洛天陽的目光掠過沙發一角。
孟梁景和夏知若坐在那邊,男帥女美,就如一番絢麗風景畫,正湊在一起笑著說著什麼。
洛天陽悶頭喝了一杯,走過去坐下。
夏知若扭頭看過來,眼裡浮現憂色,把他手裡的酒杯拿走,“沒吃什麼東西就喝這麼多,對胃多不好。”
洛天陽嘿嘿笑一聲,“就等著夏姐姐管我呐。”
“去去去,淨讓人擔心。”
夏知若嘴上抱怨著,眉眼卻是帶笑,在光影下美若夢幻,洛天陽一時看呆了,直到和孟梁景幽深的狐眸對上,他才回神,繼而目光有些躲閃,“梁、梁景。”
在他心裡,夏知若就該和孟梁景是一對的。
他剛剛的眼神,顯然是逾矩了,自然是很不妥的,被發現就有些心虛。
夏知若看在眼裡,掩唇輕笑,桃花眼裡滿是愉悅。
她主動打著圓場,“天陽,你今天約我們不是有事要說嗎,快彆跟我賣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