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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墟海戰場。
一隻遮天蔽日的巨爪，正不斷撕裂法則的雷霆，試圖穿過脆弱的屏障抵達這頭……
爪中央，紫金色的光芒不閃爍，強行抵擋著這星辰般無垠的狂暴力量。
持劍的女子神情凝重，一手還攬著另一人的腰。
仔細看去就會發現，她外露的皮膚被力量生生撕裂，像是蛛網布滿她的身軀，鮮血不斷從中滲透出來，“滴答滴答”墜落在另一人的臉頰。
肖離艱難抬眸，眼看自己半邊身軀都已經無法動彈，艱難扯了扯嘴角道：“沒想到最後還要你來拉我一把，丟臉死了……”
鳳熒摟著肖離的力道緊了一些，語氣卻一如既往的欠：“知道今天沒發揮好被偷襲了，你就乖乖呆著彆動，等你將來恢複，再慢慢討回來便是。”
討回來？
麵對這種龐然大物嗎？
肖離現在總算明白，為何連當年的魔祖蚩尤，也隻有獻祭一條選擇……
僅僅隻是穿透壁壘的半截手臂，就已經強大到他們難以碰撞。
這樣……如何才能抗衡？
“你說，這是什麼級彆的虛空怪……竟然比奧虛級的還難纏……”
鳳熒幽幽道：“如果沒猜錯，應該是和阿諾德列、阿賈克斯他們一個級彆，你也彆太自責，畢竟鳳星大人當年也沒能完全戰勝阿賈克斯……而且歸墟海的法則之力非常不穩，虛空腐蝕更是讓我們寸步難行，所以，這本就是一場艱難的戰役，你不是弱者，也不是懦夫。”
肖離一邊吐血，一邊輕笑道：“我這般模樣，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以後……說來愧疚……好似浪費了小無雙的心意……”
姬無雙為了複活三大神木，東奔西走多年，以為終於能讓寰宇穩定下來。
可是他們拚儘全力，卻連歸墟海都關不上。
那姬無雙的努力，是不是就沒有意義了？
還有昊玄……
她似乎，也沒能保護他最疼愛的小輩了。
“浪費你大爺！”鳳熒忍不住爆了一句臟話，“你腦子進水了，想這想那的，你唯一要想的，就是等無雙回來之後，你怎麼解釋你的狼狽……”
“可是無雙不是已經……”
“她會回來的。”鳳熒篤定開口，眼瞳深處是對姬無雙無與倫比的信任，“她一定會回來的……不就是合並四界，這對她來說根本毫無難度，她一定一定，會回來的。”
話音落下，歸墟海突然翻起驚濤駭浪，一條烙印鬼魅圖騰的長尾突然出現在鳳熒和肖離的身後，並且對著更為虛弱的肖離頭顱削去——
“還有一隻？！”
怎麼還有一隻如此恐怖的虛空怪！
鳳熒眼瞳一縮，根本來不及襲向，主動拽著肖離轉身，用自己的軀體替她攔下這一擊。
倒不是鳳熒有多愛肖離，而是這家夥如果真的嗝屁了，小無雙回來不知道有多傷心。
她的實力和狀態比她都好一點。
就替她攔一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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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帝！！！”
“大帝！！！”
人魔雙方的大將、魔帝們都不由得驚呼，但奈何他們麵前各自有難纏的對手，滾滾車輪般的戰鬥，更是不斷消耗他們的力量和意誌，根本脫不了身。
就在長尾即將刺入鳳熒鎧甲的一瞬間，一團幽冥火焰從歸墟深處迸裂出現——
“唳——”
一雙充斥著金屬光澤的羽翼竭力展開，牢牢將鳳熒和肖離都護在身後。
“冥紫！”鳳熒大喊，“你出來乾什麼！你趕快回去！彆衝動！”
冥紫是傀儡，是不懼怕痛苦和死亡的，但歸墟海的海水似乎有著某種詛咒，可以腐蝕他的身軀，無奈之下，鳳熒隻能將冥紫收入了識海。
可現在他竟然又一次出現，並且還違背了鳳熒的命令。
“唳——”
冥紫的火焰翎羽和長尾碰撞，發出尖銳刺耳的長鳴，也驚起了歸墟海的浪濤，“噗嗤噗嗤”撲向冥紫，迅速腐蝕他的羽翼。
一擊不得手的長尾“搖頭晃腦”片刻，宛若有智慧般默默審視眼前的畫麵。
而利爪還在加大進攻力度，不斷與軒轅劍劍氣交鋒，像是試探，也像是逗弄，顯然這二者比起其他的虛空怪，仿佛是開了“智慧”一樣，格外難纏。
冥紫一個轉身，重新化作人形落在鳳熒身邊，接過肖離給她喂丹藥，話卻是對鳳熒說的。
“你下次責備我之前，先看看你自己，你才是最衝動的人。”
鳳熒：“……”
鳳熒無力反駁，隻能將怒氣都發泄在巨爪上，竟在其上斬出了幾道裂痕，引來那巨爪陣陣憤怒低吼……
長尾緩緩擾動，似乎在與巨爪交流著什麼，讓三人的心不由得提了起來，直到長尾突然調轉方向，無數星輝緩緩凝聚在尾尖，而尾尖最終也瞄準了雙方交戰的第一線——
鳳熒驚呼：“不好！躲開！！！”
從尾巴尖射出一串光束，如此明亮，偏偏卻毫無溫度，一路所過之處，無論是虛空怪還是各族勇士們，都被整整齊齊一分為二——
“啊——”
這些生命體連悲鳴都沒發出，就化作整齊的“肉塊”唰唰唰地跌落歸墟海。
那長尾如同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般，愉悅地晃動著。
似乎無論是虛空怪還是寰宇各族，在“它”的眼裡，都隻是小小的玩具罷了。
鳳熒、肖離、冥紫無不睚眥欲裂，卻被巨爪纏鬥著寸步難移，就在此時，鳳熒突然感覺歸墟海深處有什麼東西正在浮現……
那種深沉浩瀚的響聲，堪比大陸新生。
但顯然，從歸墟海裡浮現的，不會是新生的大陸，隻會是無窮無儘的……絕望。
“不好！退開！！！”
鳳熒立刻傳音給附近戰線的各族大能們。
“都退開！有什麼東西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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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墟海戰線極其綿長，人族、魔族占據主要位置，而獸族、靈族、羽族、天族等等其他種族則鎮守其他區域。
然而這片“大陸”若是突破現世，隻怕能吞沒整個歸墟戰場——
“咕嚕……”
遠在其他位置的天族、羽族等也聽到了這古老神秘的鳴動，但這個時候轉身逃走，隻是將背後留給虛空怪罷了，且不說這是不是恥辱，但十之八九也要被吞噬。
與其退！
不如拉著這些扭曲的怪物們一起死！！！
各族心中都存在同樣的念頭，從他們踏上戰場開始，他們就沒想過能活著回去。
起碼，要等到四界融合完成，姬無雙回歸的那一天。
說實話……
他們裡麵有不少人曾經是不喜姬無雙的，也是不服她的。
可現在一切的希望竟然都落在了她的頭上，他們隻能感歎命運弄人。
姬無雙啊姬無雙……
你趕快回來吧！
……
各族是抱著戰死的決心，但沒想到的是，察覺到“巨物”上浮，率先產生退怯之意的，竟然是虛空怪。
不僅僅是弱小的浮遊級、奪塵級、吞月級等等，就連噬日級、滅星級和寂世級的虛空怪，竟也主動退了。
再看第一批撤離的，竟然是奧虛級的？！
這……
到底是什麼東西，連奧虛級的虛空怪也要避之不及？！
“快！我們也退！”
羽族大統領當機立斷，用神通籠罩延綿千裡的戰場，拉著各族勇者們後退。
水族至尊、鮫人族長和海月族長都是水係種族，歸墟海雖然嚴格意義來說並不算“海”，但四舍五入也差不多，他們根據潮汐水紋的演變，也立刻下令撤退。
這下修羅族長、噬淵族長、夜叉皇族等等不得不聽令。
就連熔爐大陸、冰封大陸等等小大陸的勇士們也被提溜著一起後撤……
很快，歸墟海就發生了異變，歸墟海的海水竟然開始枯竭了？！
露出了無數沉寂於海底的皚皚白骨……
那成片成片的屍骸，一眼望不到儘頭。
可眾人看到這一幕，心中沒有一點“歸墟海終於要枯竭的喜悅”，取而代之的，是無窮無儘的惶恐和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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