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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歸來 第六章,一枚骰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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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衙庭院中。

縣丞走在前麵為奕恒引路,左穿右繞,便來到一棟幽靜的閣樓外,閣樓前的空地上種著一塊菊花。

此時菊花都被積雪壓住了花枝,唯有幾株昂揚著枝乾,吐露出幾朵殘花,讓人心中不由升起幾分悲愁。

站在走廊的奕恒,望著那幾朵殘菊,說道:“可惜了這些開得正盛的菊花,如今被大雪壓得透不過氣來,相比往年,這場雪來得太早了。”

“奕恒,你還彆說,今年真的比前幾年都冷得還早,往年這時節,還是烈日當空呢。”縣丞回頭說道。

“我且問你,在這縣衙中,知曉李長蟲擺放官印的人有幾個?”奕恒側頭看向縣丞問道。

縣丞回答道:“讓我想想,知道李知縣擺放官印的人沒有幾個,其中包括我,吳主薄,張典史,李吏員以及打掃書房的六嬸,可是當日案發後,捕頭對他們一一詢問過,他們皆無作案動機,也不在案發現場,我更懷疑是妖獸所為。”

奕恒直視著縣丞的雙眼,隻見那雙眼猶如一潭波瀾不驚的深水,幽冷深邃。他不禁冷笑一聲,說道:“莫非真的是妖獸所為?”

縣丞心虛地左看右看,“當然咯,我豈會騙你,那書櫃上滿是妖獸的抓痕,就連那暗格上也有妖獸的抓痕,這還不是妖獸所為,難不成是人所為。”

奕恒目光如炬,緊緊盯著縣丞,步步逼近,問道:“既然你懷疑此事是妖獸所為,那我且問你,妖獸為何要闖入縣衙盜取那官印?”

不等縣丞回答,他神色凝重道:“世人皆知妖獸生性凶殘,若說它們殺人、吃人,倒是合乎常理。可官印於它們而言,不過是一塊毫無用處的金石,既不能飽腹,又無法玩耍。”

“若說妖獸隻是為了搗亂,可為何隻對官印下手,縣衙內其他財物卻分毫未動?其中的蹊蹺,你又該如何解釋?”

縣丞被奕恒逼視得步步後退,後背抵上牆壁,神色慌張地說道:“那……那會不會是有人在背後操控妖獸乾的?”

奕恒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緩緩點頭道:“或許真如你所說。隻是如此一來,我倒更好奇,這在背後操控妖獸的人,究竟是官府裡的內鬼,還是外麵另有其人呢!”

“這縣衙中並沒有人私自飼養妖獸,定然是外麵的人所為。”

“是家賊還是外賊,一切還言之過早。你且帶我去書房看看。”

當下,縣丞領著奕恒,腳步匆匆地朝著那座偏僻的閣樓走去。

兩人一路無言,四周靜謐得有些壓抑。

不一會兒,他們便來到了閣樓外。縣丞抬手抹了抹額頭上的細汗,隨後從腰間掏出一把鑰匙,插入鎖孔,“哢嚓”一聲,木質房門緩緩打開。

奕恒並未急著進去,而是眉頭緊鎖,繞著木門一寸一寸地仔細查看起來,目光如炬,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之處。

許久,他直起身子,未發現任何可疑痕跡,於是抬頭看向縣丞,目光中帶著審視,開口問道:“平日裡,這書房的大門一直都是上鎖的嗎?”

縣丞微微一怔,猶豫了一下,才說道:“隻要屋裡沒人,這書房的門大多數都是鎖上的。”

“那都有誰持有這書房的鑰匙?”奕恒追問道,眼神犀利。

“隻有知縣大人有鑰匙。”縣丞回答道。

奕恒聽後,陷入了沉思。

既然大門完好無損,沒有被破壞的跡象,那就表明賊人很可能不是從大門進入的;又或者是賊人手中也有一把能打開這扇門的鑰匙?

想到這裡,他的眼神愈發深邃。

這時,縣丞走上前,抬手拉開了書房門窗的窗簾。

刹那間,刺眼的光線如潮水般傾灑而入,照亮了屋內昏暗的角落。

“奕恒,進來吧。”縣丞喊道。

奕恒迎著光線,走進書房。

他先是湊進幾扇門窗,仔細端詳,不放過任何一道縫隙、任何一個劃痕。奇怪的是,門窗同樣沒有破損的痕跡,而且都從內部緊閉著。

他站在原地,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心中暗自思忖:大門和門窗都完好無損,這說明賊人能輕而易舉地進入書房。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大費周章地操控妖獸來盜取印章呢?

思慮未果,奕恒抬頭,打量著書房的擺設,窗戶兩旁各擺放著一盆古鬆盆景,旁邊放著一張書案,中間是空著的,靠裡牆的方向擺放著幾張書櫃,放著各式的書籍典故。

奕恒一邊查看書籍,一邊往裡走,發現外麵的書擺放整齊,越往裡越淩亂,不少書上還有一道道抓痕。

他隨手拿起一本,見抓痕隻是輕輕劃破書脊,沒有造成太大損壞。

而且,被破壞的都是些雜書,像世俗小說、民間鬼怪故事之類的。

奕恒在書房中轉了一圈,目光最終落在窗戶旁的書案上。

他大步走過去,順勢一屁股坐在熊皮高椅上,將腳隨意地搭在桌上,一眼便瞄見案桌上擺放著一冊春宮圖。

畫冊的邊角因被頻繁翻看,早已發黑泛黃,不難想象其主人對它的“偏愛”。

書案一旁,是懸掛毛筆的木架和一方硯台,旁邊還擺放著幾本書籍。

最上麵的是《道德經》和《論語》,奕恒隨手翻了翻,發現下麵還壓著《大洞真經》《黃庭經》等書。

他冷笑道:“這老不正經的竟然在這裡研讀這些東西,他怕不是……”

這時,縣丞走過來,見奕恒雙腳壓在春宮圖上,臉色驟變,急忙說道:

“我說奕恒呀!這本畫冊可是知縣大人最喜愛看的,你卻一腳踩著,若是讓知縣大人知曉,我怕是免不了被責罰一番。”

說罷,他趕忙移開奕恒的腳,將畫冊捧在胸前,小心擦拭。

奕恒收回腳,站起身,一臉不屑:“我還以為堂堂知縣會在書房研讀經典,想著怎麼造福百姓,沒想到卻在這裡鑽研這種低俗玩意兒。百姓交的稅銀,就養了這麼個好色之徒!”

縣丞尷尬一笑,說道:“觀賞佳作,可養心怡情,豈是粗俗。”

站在書架旁的奕恒,抬手將牆角書櫃上的書籍一把推開,一個暗格隨之顯露出來,一眼便見到暗格上有一道嶄新的抓痕,他心中暗自罵道:

這個渾蛋李長蟲,果然故意弄出妖獸盜寶的假象,就怕我不幫他找回官印。

當下,奕恒揪住縣丞的衣領,問道:“這些抓痕是不是你剛剛偷偷弄的?”

“啊!你怎麼猜到的?”縣丞尷尬地笑笑。

“果然是你弄的假痕跡。”奕恒鬆開縣丞的衣領,解釋道:“要知道以普通妖獸的氣力,可輕易撕開暗格,取出裡麵的官印,如今這暗格卻完好無損。”

“再說,自從你回縣衙以後,便一直沒有露頭,等你露頭之時,李知縣就讓你帶我來書房,再加上,在來時的雪地上有一行來回的腳印,正好與你的鞋印一般無二。”

“最終,我根據這些線索,便斷定這些爪痕是你所為。”

聽了奕恒的分析,縣丞由衷地鼓掌說道:“精彩,果真精彩,這些抓痕確實是知縣大人讓我辦的,他知曉你痛恨妖邪,若是讓你知曉是妖邪盜走了官印,你定然不會拒絕。”

“哼!他剛跟我提及是妖邪盜取官印時,我就不相信是妖邪所為,現在人都來了,就幫他試著找回官印吧。”

說罷,奕恒拿起銅鎖,問道:“你們發現官印被盜時,這銅鎖是鎖上的還是被打開的?”

“知縣大人說銅鎖是鎖上的。”縣丞在一旁說道。

奕恒問道:“你且跟我說說官印被盜前後的詳情。”

縣丞思索片刻後,說道:“那官印應該是夜晚被盜的,因為當時我有份加急文書需要知縣大人蓋章,蓋完章後,知縣大人就把官印放回暗格上了鎖,然後大人與我一同走出書房,是大人親自鎖了書房大門。”

“第二日,吳主薄找知縣蓋章,結果知縣大人打開書房,再打開暗格,但發現暗格中並無官印……”

聽著縣丞的講述,奕恒又仔細瞧了瞧那銅鎖,並未發現有被撬過的痕跡,如此他能初次做出一個推斷:凶手應該是趁著夜晚潛入書房,用鑰匙打開暗格,然後盜取了官印。

可嫌疑人有六人,卻都有不在場的證明,莫非那賊人並非是他們其中一人所為,難道真如縣丞所言盜賊是外人!

可書房大門與窗戶緊閉,一個外人在沒有撬開門鎖的情況下,又是如何進入書房的呢?

就在奕恒思索時,縣丞好奇地問道:“奕恒,你又是如何推測出知縣大人藏官印的暗格?

“這很簡單,”奕恒抬頭說道:“這書房裡的書櫃,大多擺放整齊,書籍上都蒙著一層薄灰。唯有眼前這個書櫃,裡麵的書籍雜亂無章,還不見什麼灰塵。就憑這些,我便猜到李長蟲的暗格就在這兒。”

“奕恒你真是厲害,觀察入微!看來知縣大人這回可找對人了。”

“少拍馬屁,我可不像李長蟲,喜歡聽人奉承。”

奕恒彎下腰,在書櫃下仔細搜尋。

縣丞也跟著彎腰,在地上找起來,嘴裡問道:“你在找什麼呢?”

“自然是找凶手留下來的線索咯!”

片刻後,奕恒突然眼前一亮,在角落中找到一枚骰子,他拿起骰子,說道:“我找到我要找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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