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從南手機屏幕還停留在朋友圈界麵。
他一直在等我發消息質問。
他不知道我已經沒有辦法,像從前那樣跟他鬨彆扭了。
薄從南,我這一輩在你拋下我那刻起就已經結束了。
他或許是太累了。
迷迷糊糊靠著車窗竟然睡著了。
手機振鈴聲把他生生喚醒。
他快速拿起電話,甚至連來電顯示都沒看,就接通了。
“沈”
話還沒出口。
電話那頭蒼勁的聲音傳來,“臭小子,知意還沒回家?”
“”
一聽薄老爺子的聲音,薄從南就怕得不敢說話。
薄老爺子最疼愛沈知意,但婚禮當天老爺子在醫院療養便沒參加。
後來知道薄從南婚禮途中跑去陪孟項宜比賽,薄老爺子打電話把薄從南大罵一頓。
嚇得薄從南最近一個星期都不敢回薄家。
主要是怕老爺子責罵。
薄老爺子見薄從南不敢說話,繼續罵道:“你不要以為你不回家,不回話我就拿你沒辦法!”
“秉謙已經從國外回來了,他這幾年成長得不錯,極速幻影科技這幾年在他手裡經營得蒸蒸日上,我看這薄氏也不是非要交給你!”
一聽薄老爺子要把公司交給一個外人,薄從南立馬說話,“爺爺”
薄老爺子命令道:“你要是還想要薄氏繼承人的身份,就趕緊把知意找回來,要是她在外麵出了什麼事,有你好看的!”
說完,薄老爺子就毫不給麵子地掛斷了電話。
薄從南煩躁地看著我跟他的聊天框,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他關掉手機,朝婚房駛去。
這棟彆墅,是我結婚前挑選的。
我不喜歡太鬨的地方,就挑了個臨江彆墅。
天氣好的時候,陽光撒在湖麵,很愜意。
可惜我再也感受不到陽光的溫度了。
薄從南到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鐘。
家裡麵的傭人都下班了,王媽也已經去隔壁單間睡了。
整個彆墅空蕩蕩的,毫無人氣。
薄從南怕黑。
可他又愛麵子,不願意讓彆人知道。
讀書的時候,我和他一起去器材室拿東西,不小心被器材老師關進器材室。
他抱著雙膝躲在角落,怕得發抖。
從那個時候,我成了唯一一個知道他秘密的人。
所以隻要我在家,我永遠都會給他留燈。
薄從南望著漆黑一片的彆墅,確定我還沒有回家。
就連他發的那條朋友圈,也無人理會。
我以為他會擔心,但他並沒有。
相反他冷冷一笑,並未急著找我。
我不知道的是,他在想
應該是朋友圈發得晚了,我沒睡了沒看到。
等第二天看到了,就會氣得給他發消息抱怨。
薄從南這麼想著心安理得,關掉了手機。
從前,我隻要一看到他跟孟項宜走得近,就會生氣。
愛讓人失去理智。
哪怕我這樣性子冷淡的人,也不例外。
自從孟項宜回家,他會忘記我們的約會,陪孟項宜訓練。
我因多年的眼疾在醫院檢查,他卻跑去給孟項宜買她喜歡的賽車服。
不知道何時起,我們兩個已經漸行漸遠了。
明明最初在觀星台,口口聲聲說喜歡我,要一輩子保護我的,是他啊。
可到頭來,隻有我一個人,為這場愛獻祭了全部。
我站在他身後,目光逐漸冰冷。
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呢,薄從南。
他並未進彆墅,轉身去了私人會所。
自從我發現薄從南對孟項宜不對勁開始,薄從南一跟我吵架就喜歡待在會所。
除了罵我,他最喜歡的是冷暴力。
到了私人會所,已經臨近5點。
薄從南仍然毫無睡意,他開了幾瓶酒一口氣都喝了。
迷迷糊糊才睡著。
這一睡就到了下午,薄從南躺在地毯上,習慣性伸手去摟身邊的東西。
卻不小心碰到了手邊的酒瓶。
酒瓶跌倒,沒有喝完的半瓶酒倒在地麵,不少酒漬沾到薄從南臉上。
薄從南聽到聲響瞬間驚醒,他坐起身看著一地的狼藉。
下意識開口,“知意,有沒有水?”
話說完,好一陣都無人相應。
薄從南站起身,看了一圈冷冰冰的屋子,才想起來。
我直到現在還沒有回家。
薄從南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
是個陌生電話。
他快步走過去,快速接通,“沈知意,我勸你適可而止。出去這麼久,差不多得了。”
“趕緊給我回家!”
薄從南昨夜一直在擔心怎麼給薄老爺子交代。
陌生電話打進來,他就以為是我。
電話接通,薄從南腦子甚至不思考就開始罵我。
誰料,電話那邊淡淡開口,“是我。”
薄從南不確定道:“江則?”
江則昨夜一直在警察局,負責接待上麵派來的解剖學教授。
忙了一晚,手機沒電了都忘了充電。
“你給我打電話是?”
“知意可能出事了。”
聽到這句話,薄從南腦子發出一陣轟鳴,幾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你說什麼?”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自己來南江分局看看吧。”
沈家人幾乎跟薄從南同一時間到南江分局。
薄從南快步走進辦公室,拉住江則表情嚴肅,“你電話裡說的是什麼意思?”
沈義康緊跟在後麵,“就是啊,知意好端端的,怎麼可能出事呢?江警官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看著倆人緊張的模樣。
我都忍不住笑了。
我都死了一個多星期了,現在知道害怕了?
江則從前和薄從南說話的時候,都很放鬆。
但此刻他十分嚴肅,細聽之下,甚至能聽出一絲慍怒。
“警方辦案靠的是證據,不是臆測。”
說著江則從身後拿出一隻青蛤殼色手鐲,鑲嵌著亮眼的鑽石。
在燈光下,十分耀眼奪目。
耀眼的同時,鐲子上還有著一抹血跡。
“這是我同事在江家老宅附近發現的手鐲,據我所知,這個手鐲是知意的。”
在江家老宅發現的屍體,附近又找到我的手鐲。
而江則又聯係不上我。
他懷疑我出事並不奇怪。
我看著這個手鐲,心底又燃起了希望。
這個手鐲是我十八歲,薄從南從國給我帶回來的禮物。
他應該清楚的。
江則把手鐲遞到薄從南眼前。
薄從南目光落在鐲子上,眉頭微皺,“這不是知意喜歡的顏色,鐲子不是知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