蠍哥點燃第四支煙的時候,清晨的第一抹陽光揭去了夜幕的輕紗,燦爛的晨光昭示著新一天的到來,隨著警笛聲的消失,新盛花園恢複了之前的寧靜。
祁聞回到車上,手上沾染著的幾點嫣紅的血跡,雙手搭在方向盤上,不知是氣憤還是害怕,坐在一側的蠍哥能感覺到他的身子在顫抖。
“到底什麼情況?”蠍哥按下車窗,讓滿車廂煙味散去一些,“陶文斌的妹妹還活著嗎?”
祁聞恍了恍神,似乎才反應過來旁邊還坐著一個人,“失血太多,情況不太好。”
說著他又掏出手機,繼續撥打陸呈澤的電話,周而複始的機械女聲。
祁聞氣極敗壞地把手機摔在汽車中控台上,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蠍哥不明所以,“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有沒有我能幫忙的?”
頓了頓,他又說道:“我好像除了通風報信之外,其實也幫不上什麼大忙。剛才不是不願意幫忙帶路,而是我最近確實遇到了點麻煩,遇到警察就恐慌,妥妥的‘恐警症’。”
祁聞自詡識人無數,早看穿了蠍哥的意圖,這次要不是他跑去報信,他們或許還要再費些時間和精力才能找到晏茴。
“今天的事多謝你的幫忙,把你的賬戶給我,我給你轉點謝禮。”祁聞也算駕輕就熟了。
蠍哥當時冒著被抓的風險幫晏茴,的確抱著一顆難得的善心,但不排除想撈些好處的目的。敢情祁聞是個爽快的,他也不必藏著掖著。
“兄弟,老實說我現在不差錢,你要真心想感謝我,能不能給我介紹一個可以安生的地方,最好是可以離開海市的。不瞞你說,我最近惹了點麻煩,需要一個可以藏身的地方避避風頭。”
楚哥給他轉的錢,省著點花的話十年八年不成問題,新盛花園肯定是不能住了,當務之急,他更需要一個容身之所。
“莘城可不可以?”祁聞想到之前陸呈澤曾給過他一套房子的鑰匙,原是想借他的手讓晏茴搬進去住的,後來晏茴來了海市,房子一直空著,鑰匙還在祁聞身上。
蠍哥在莘城的拘i留i所待過幾天,對那個地方存有陰影,可眼下由不得他挑三揀四,再三對著祁聞道謝,然後拿著鑰匙麻溜地消失在祁聞的視野中。
蠍哥離開後,祁聞拿過他遺落在中控台上的煙盒,抽出一支,用嘴叼住,點燃,憤然吸了兩口。他平日裡鮮少抽煙,肺一時接受不了尼古丁的味道,嗆得他劇烈地咳起來。
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祁聞掐滅了煙頭不再為難自己,儘可能的平緩了下自己的呼吸,掃了眼屏幕上一串陌生的號碼,猶疑兩秒點下了綠色通話鍵。
還不等祁聞開口,電話那頭先他一步開了口,語調十分急切,“祁助理,我是李仁偉,陸老板和你在一起嗎?”
祁聞的第一反應,是還在重症看護病房觀察的挖機師傅老陳出事了。
“陸總昨晚的機票飛去京市了,你有什麼事可以直接告訴我。”
“他娘的,小朱那渾小子夜裡跑了!”李仁偉罵道。
祁聞聽得心裡咯噔一跳,趕忙問:“李工,你這話……什麼意思,他不是剛轉的普通病房,身上還纏著繃帶呢,能往哪兒跑?”
“他娘的就是個神經病,哪曉得他作什麼死。”李仁偉越說越鬱悶,“夜裡趁著老石熟睡悄悄跑了,留了封信給老石,說什麼不想拖累他,讓老石不要再管他了,也不要再找他。”
“醫院監控看了沒有,確定他是一個人離開的?”彼時,祁聞還在擔心小朱是不是受了什麼人挾持。
李仁偉說:“看過了,他是一個人離開的。不過醫院外麵的監控拍到他上了一輛麵包車,自己主動鑽進去的,不像是有人逼迫他。”
祁聞一時間恍然大悟,結合陸呈澤突然的失聯,赫然道:“李工,我們都被小朱給騙了!”
不等李仁偉再多說一句,電話已經被祁聞給掛斷了,他趕緊撥通了程宥的手機號碼。
程宥此時正在救護車上,鈴聲剛剛響了一聲,就接通了,“祁聞,什麼事?”
“程宥哥,陸總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