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茴打開車窗,立時有風灌了進來,大腦一下清醒了許多。
她神色複雜,仿佛躊躇了很久,半晌似下定了決心一般,“剛剛在火鍋店,我看到徐陵了。”
徐陵的名字一直是二人心間的一根刺,因為他,他們相識相愛,也因為他,他們決裂分手。
再次從晏茴口中聽到他的名字,陸呈澤莫名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嗯。”他輕輕應了聲,語氣中暴露了些許煩燥,晏茴以為他會問些什麼,結果隻等來了一個簡單的語氣詞。
晏茴自己先按捺不住了,“我看到他和唐小紓在一起,呈澤,你老實告訴我,我被困在錦陽的那段時間,月湖路商業廣場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晏茴左思右想,覺得最有可能的便是月湖路商業廣場的項目出了岔子。陸呈澤是個報喜不報憂的,兩人又分隔兩地,給了他隱瞞的機會。
徐陵來海市的事,陸呈澤很早之前就知曉,猛然聽晏茴提起,還以為二人這麼快就碰上麵了,頓時心裡就膈應了一下,但是他又不想追問。
他是相信晏茴的,可是一想到他們之間因為徐陵而經曆的種種,陸呈澤就頭皮發麻,本能性的不敢往深了去想。
正犯愁的時候,聽到晏茴是在擔心自己,陡然又覺著峰回路轉了,“沒什麼大事,我退出項目了,現在是徐陵和唐小紓在負責。”
“為什麼呀?”晏茴不解的看向陸呈澤,“當初為了審批的事,把自己喝進了醫院,好不容易一切進展順利,怎麼又退出了?”
說來,陸呈澤退出月湖路商業廣場的項目和他喝進醫院有著直接關係,項目是進展順利了,但唐小紓一次又一次的僭越已經觸及到他的底線。
那天在醫院走廊,晏茴風塵仆仆從錦陽趕回來探望他,唐小紓先一步看到了晏茴,故意去挽著他,試圖引起晏茴的誤會。
再是前一晚私自接聽他的電話,更早一點,在禦海灣樓下,她欲蓋彌章的一番故意激怒陸海琛,陸呈澤忍她很久了。
晏茴從沒為了唐小紓的事和他鬨過,不表示他可以沒有邊界感,任由唐小紓一而再再而三的小動作不斷,如此下去,和之前六年裡的自己有什麼不同。
他不想再傷害晏茴,更不想為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人讓她心裡不舒坦。
項目沒了可以再找,可晏茴隻有一個,他失去過一次,痛不欲身的滋味他不想體會第二次。
他的這點小心思藏得挺深,不打算讓晏茴知曉。
車子在紅燈路口停下,陸呈澤捉住晏茴的手,一黑一白,十指交握,湊到唇邊在她光滑的手背上輕輕落下一吻,“一個項目而已,我和徐陵都代表陸家,誰負責都一樣。剛好我準備把公司業務遷來海市,沒了其他事牽絆,速度也能快些。”
“你要把公司遷來海市?”晏茴沒想到還有這一茬事。
綠燈亮起,陸呈澤重新啟動車子,握著晏茴的手卻沒有鬆開的意思,“不是把公司遷來,而是把公司業務遷來。薑硯終於坐不住了,她和我爸雖沒孩子,可她還有個徐陵在,估計是想利用徐陵從鹿南集團獲取些利益。枕邊風吹多了,我爸便把月湖路商業廣場的項目交給了徐陵。”
陸呈澤說的是實話。
利用何曾的關係把晏茴調來海市,陸呈澤早有了把鹿南集團遷至海市的打算,不過現在他改了主意,看在薑硯處心積慮的份上,總得給徐陵留點什麼才不枉費她一片苦心。
比如說一個被掏空了的鹿南集團。
商場上的事晏茴不是很懂,“你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
陸呈澤勾唇深意一笑,“眼下還真有件事需要你的幫忙。”
晏茴:“什麼事?”
“我最近在接觸萬豪國際的管理層,有意把現在租的那間辦公室整層買下來,到時候肯定需要重新整改一番,你會幫我的對吧,老板娘?”陸呈澤揶揄道。
晏茴白了他一眼,“得看你給的設計費夠不夠。”
對於這個條件,陸呈澤極其審慎的思考了一下,“勞煩晏大設計師說個數,待我回去翻翻箱底,錢不夠的話,隻能犧牲一下我英俊的外表,勉為其難的肉i嘗了。”
得,正經不過三秒,狗男人原形畢露了,晚上睡沙發的命運怕是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