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醒過來之後，看了一眼周圍，熟悉的房間，熟悉的一切。
但是唯獨，身上痛的感覺被人揍了一頓一樣。
做個夢而已，不至於吧？
而與此同時，李向陽造訪了三戶人家，都是趁著對方睡夢中把人給揍了一頓。
也得虧他們睡的死，要不然也不會這麼順利了。
揍完人之後，感覺整個人都是神清氣爽的。
他轉身朝著牛棚而去，手裡還拎著白天李欣欣給他的白麵和大米。
牛棚裡住著幾個德高望重的老人，他們以前是挺受人尊重的，但是現在嘛，不好說。
“那孩子又讓你給我們幾個老家夥送東西啊？”秦老看著這一袋子的白麵，忍不住歎了口氣。
“如今這世道，也就隻有你們敢跟我們接觸了。”
其他幾人也紛紛歎氣。
以前多風光，那也是以前了。想想自己被自己的手下，弟子，又或者是自己的親生孩子舉報，真是有點想笑，還有諷刺。
李向陽本來是想放下東西就走，結果被人拉住了。
“既然來了，就陪我們幾個老家夥聊會天吧，說說外麵的情況怎麼樣，還太平嗎？”
他們知道，這個小夥子經常上山打獵物，送到外麵賣出去。所以才會把自己養的好，而且還學了一門技術。
他們幾個人離不開這裡，所以也接觸不到外界的信息。反正大家身份都是一樣的被人詬病，那湊在一起，也無人在意了。
這些年比前幾年已經好很多了，以前的形勢格外嚴峻，搞得大家出門都是小心翼翼的。而且還得隨身攜帶紅寶書，並且要念主席語錄。
這幾年政策不說放鬆了一些，但是管理方麵沒有那麼緊張了。
李向陽把自己接觸到的消息，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幾個老人頻頻點頭，就像是親眼見證了一樣。
說到後麵，秦老突然問道：“向陽同誌，你是不是對李欣欣這小姑娘有意思啊？不然的話，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幫她那麼多忙？要不要我們幾個老家夥給你傳授點經驗，追女孩子經驗，我們還是有的。”
他們當中還有一對夫妻，這麼多年風風雨雨的走過來，有過吵鬨，但唯獨沒有想過分開。感情一直很好，不然也走不到今天。
“沒有，我對她沒意思。”李向陽直接否認。
秦老揶揄的看著他，“咱們幾個大老爺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喜歡就是喜歡，沒什麼好藏著掖著的。男子漢大丈夫，勇敢一點。”
“不喜歡。”他繼續否認。
“也沒見你跟其他人走得近啊，也就李欣欣那女娃子，你接觸的多一些。咱們幾個老家夥，你有什麼好隱瞞的？”
“真不喜歡。”李向陽無奈的歎了口氣。
是什麼給了他們這些錯覺，以為他喜歡李欣欣的？
他不過是從她身上看到了利益而已，所以才願意接觸。
不然的話，她跟其他村民是沒有什麼兩樣的。
“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他起身，離開了牛棚。
牛棚的幾個老人看著桌上的白麵，又歎息了一聲。
“李欣欣這女娃子我挺喜歡的，可惜我大孫子不在這裡，要不然我就讓我大孫子來了。”秦老有些惋惜的開口。
一旁的張老朝他翻了個白眼，“咱們這個情況，就彆讓你大孫子來了。欣欣是個好姑娘，彆被我們拉下水了。”
“是啊。”
“行了行了，彆在這裡傷春悲秋了，趕緊睡吧。”
……
自從柳歲穗揮著鐮刀砍人的事情傳出去之後，她也算是一戰成名了。
個子小小的，脾氣大大的。
這下子，這個村裡的人，是沒人敢惹她了，而且也沒有人敢接近。
不過，她也無所謂了，遲早都是要離開的地方，也不需要留下什麼羈絆。
“給，你要的雞蛋。”
李欣欣提著籃子，來到了約定地點交易。
柳歲穗點了點，確定是三十個之後，朝她感激一笑。
“收集這三十個雞蛋，不容易吧。”
“還行，有門路。”
李欣欣得意的翹了翹嘴角，想起對方前幾天發生的事情，又忍不住說道：“你當時拿著鐮刀砍下去的時候，你不害怕嗎？真不怕砍傷人？”
她就沒見過這麼牛的人，不，準確的來說，是女人。
因為在她的基本認知裡，女人從來都是順從的，即便是被欺負了，也隻能把牙齒咬碎了往肚子裡吞。
但是對方沒有，反而很有勇氣。
回想起當時，柳歲穗也有點後怕了，真把人給砍傷了的話，她恐怕也會有心理陰影吧？
“我控製了距離，他沒躲，我就往旁邊砍。但是他躲了，我就直接砍下去。不管過程怎麼樣，反正結局威懾到了他就行。”
“那你現在的名聲不全都毀了？”
現在大家都害怕她，就怕一言不合砍起人來。
“挺好的啊，這不就沒有人來惹我了。”柳歲穗適應良好。
“大家都在說，你以後會嫁不出去了。”
“我才16歲，我嫁什麼嫁？等到我20歲出嫁，也四年過去了。這麼長時間，他們難不成還能記得這件事？”
李欣欣沉默了。
對方行事大膽，思想也很灑脫，不受規矩束縛，隻為了自己能夠舒服的活著。
那麼多的條條框框，難不成必須要遵從嗎？
在意他人的眼光做什麼？為了膈應自己嗎？
“柳知青，你活的真通透啊。”她感歎道。
以前的她總以為世間女子都是這樣，出生，長大，結婚，相夫教子，一生都在磋磨中度過。
直到她受不了現狀，反抗之後，發現日子還有另外一種活法。
如今再聽柳知青的言論，她感覺自己的世界都變得清明許多。
“柳知青，你說的對，彆人的看法不重要，重要的是，開心就好。”
勞作了許多天之後，柳歲穗覺得自己應該請個假休息一下了。
她打算去城裡一趟，把那些教材書買回來。
大隊長是對她沒有任何法子，知青上不上工的，也影響不到地裡的農作物生長。既然如此，那就批了。
與此同時，她邀請了李向陽一同出發。
以前出門逛街拎包的活都是他乾的，就算換了個世界，也彆想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