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聲持續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停止了。
很顯然他們懶得深挖坑,草草的把我淺埋了。
甚至連棺材蓋都沒有釘上釘子。
這也給了我一些能拱出去的希望。
可讓我絕望的是。
已經掙紮的筋疲力儘,卻仍然一動不能動。
這就讓我不得不懷疑,自己也許真的是被李寡婦撞死了。
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感覺到不對勁。
因為棺材內的空氣變得越來越稀薄。
我竟然有種窒息的感覺。
不對,這意味著我肯定沒死啊。
直覺告訴我,中邪了。
這一刻,我悔的腸子都青了。
打小就不信什麼鬼神,跟著瞎半仙也不用心學驅邪的本事。
連自救的能力都沒有,隻能等死。
棺材內的氧氣越來越少。
窒息感讓我痛苦不堪,意識也開始漸漸模糊。
在極度的絕望中,死亡的壓迫感在不斷的擴大。
就在我快要失去意識時,突然聽到外麵傳來鐵鍬挖土的聲音。
就像打了一針強心劑,喜悅感一下湧上心頭。
當棺蓋被掀開後。
空氣一下湧入了我的胸腔。
我就像極度缺氧的魚一樣,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連帶嗓子眼都火燒火燎的。
掙紮著想起來,卻仍然不能動。
賴大頭一身酒氣,瞪著腥紅的眼睛,垂涎欲滴的看著白若冰。
“小美人,我來了。”
“剛剛那麼多人,把你和這個狗東西埋在一塊,屬實無奈,你可真是美啊,讓老子看一眼就渾身發抖。”
“先讓老子好好享受一下,然後給你找個好人家,風風光光的葬了。”
這家夥一臉淫蕩的把大手伸向白若冰高聳的酥胸。
我又急又氣,眼淚一下冒了出來。
賴大頭嗷的一嗓子。
“你特娘的狗東西,死了還要對著老子哭!”
他剛想動手打我,目光落到白若冰的臉上。
突然,他瞳孔猛縮,像見了鬼一樣,嚇的連連後退。
嘴裡崩潰絕望的叨咕著:“完了,我要死了!”
轉身連滾帶爬的向家狂奔而去。
一陣陰風吹過。
哐當!
立起來的棺蓋,又把棺材扣個嚴實。
將白若冰的屍體直接壓在我身上。
好巧不巧,她性感的紅唇直接貼在我的嘴上,冰冰涼涼的還帶著一股沁人的幽香。
緊張,恐懼,心動?
不知為何,我的心臟瘋狂跳動。
此時此刻,即便香豔的不要不要,可我還是想活著。
這樣下去,不被憋死也快被壓死了。
我掙紮著卻無能為力,苦笑一下,再次陷入絕望。
就這樣,我在極度的享受與窒息中失去了意識。
喔喔喔!
在一聲公雞打鳴聲中,我醒了過來。
感覺軟玉溫香抱滿懷。
睜開眼睛,頓時嚇得一激靈。
我竟然抱著白若冰睡在炕上。
一隻手還習慣性的伸了進去,在試探她高聳的心口窩有沒有心跳。
光滑軟酥的觸碰感,瞬間從手心傳遍全身。
弄的我口乾舌燥,心跳加速,耳根都有些火辣辣的發燙。
趕緊把手抽了回來。
心裡念叨著。
“還好還好,原來是做夢。”
可是起身後,一眼看到鏡子裡的自己。
驚愕的險些崩潰!
不但頭發眉毛全沒了,而且半邊臉上還有一塊青胎記。
一摸口袋,竟然真的摸出了一張龍涎香的煉製秘方。
我徹底傻眼,這不是夢。
所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真的被那娘們下了屍毒,我和白若冰之間的血契也是真的,那就意味著,如果保護不了她的屍體,我就得和她一起腐爛。
咣當。
我一屁股坐在炕上,呆呆的看著白若冰。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他不是應該在棺材裡嗎,怎麼回來的?
越想越詭異,越想後背越發涼。
現在不是想著自己是怎麼回來的,而是想想怎麼活下去。
這不完了嗎!
一個星期內要是弄不到五六萬的龍涎膏錢,我就得跟著白若冰一起死!
滿心滿眼都是絕望。
突然靈光一閃,想到瞎半仙給我留下的古木箱。
現在已經是萬不得已,是時候打開箱子了。
我立刻彎下腰去,把藏在炕洞子裡的古木箱拽了出來。
箱蓋一掀,一股陳舊黴味混著檀木香撲鼻而入。
蓋的內壁雕刻著些晦澀難懂的符文,好似藏著無聲的警告。
一本泛黃的古籍靜靜躺在裡頭,封皮殘破。
《祛邪秘籙》四字模糊難辨。
秘籙旁,幾樣法器各安其位。
羅盤的銅邊已泛綠,磁針不安地晃著,似感知到殘留的邪祟。
八卦鏡幽光隱現,威懾四伏,似能洞穿陰陽兩界。
紅繩盤成規整的圈,豔紅奪目。
五帝錢用舊麻繩串起,銅錢上的字被摩挲得發亮,滿是歲月沉澱的底氣。
雷擊木製成的魯班尺,烏沉沉的,木紋間隱有雷光細紋。
墨鬥小巧,裡頭墨線黑得濃稠,隱隱散發朱砂味。
還有一包雄黃粉,袋子已磨得薄透。
袋子旁是一個嗩呐尾端的銅哨子,上麵刻滿細密符文。
我把秘籙從頭到尾看了一篇。
共一百零八頁。
越往後看,就越覺得頭暈目眩,腦袋嗡嗡響。
詭異的驅邪手法讓我寒毛倒立!
我不得不點上燒紙,又燒點艾草,把門窗都敞開透透氣。
快看到末尾時。
一陣陣強烈的耳鳴伴隨著壓迫感讓我痛苦不堪。
額頭青筋暴起,眼珠已經充血發紅,隨著壓迫感的不斷增加,都快爆了。
意識和視線也變得越來越模糊。
仿佛魂魄都快要從軀殼中被壓迫出來。
可我已經中邪瘋魔一般,就是放不下,因為秘籙的最後,正是如何製服大家夥的秘術。
更狗血的是,直到最後,才是修炁之法。
當我終於看完最後一頁時,眼球因為在巨大的壓迫下而突出,差點爆出眼眶,
眼前一片發暗的血色。
啪嗒!
兩滴紅色的液體滴落在封底上。
壞了!
眼睛竟然出血了!
會不會瞎?
我在極度驚恐擔憂中合上秘籙,耳鳴與壓迫感隨之消失,籠罩在眼前的暗紅血色也不見了。
目光又變得清晰起來。
我沒瞎!
興奮的翻開封底,這下看清了。
我滴落的是兩滴淚,而非血。
突然想起什麼。
立刻向前翻頁。
在四十九頁,看到兩滴暗紅色的血跡。
這一定是瞎半仙留下的。
他隻看到了四十九頁,眼睛就瞎了。
怪不得給人看事,一遇到大家夥,轉頭就跑。
這一頁恰好就是驅邪轉運和立血契之法。
瞎半仙竟然是用畢生的命數和十年的陽壽為我換來這門親事。
所以,白家悔婚才會遭到報應。
這帶有詛咒的血契,是瞎半仙取我的心頭血立下的。
隻要我不親手解除,就算對方有通天的手段,都無法化解。
想從我這拿走白若冰的屍體,必須要得到我內心的意願,和指尖血按下的血契。
否則就算殺掉我,也不能破除這個詛咒。
鼻子一酸,失聲大哭。
眼淚落到秘籙的封麵上,秘籙迅速變黃腐爛。
壞了,我竟然把秘籙也給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