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
廚房內，趙莽正在為多日不見蓁蓁妹子準備吃食。
這是他從街上帶回來肉食，看著腦海中熟悉的場景。
趙莽想起了他的嫂嫂，腦海裡都是昔日嫂嫂對他的照顧。
就看向守在一旁，呆呆的看著他做飯的蓁蓁妹子。
趙莽再次在心中確定，今晚要去解決掉張末這個禍害。
收拾了一下心情，趙莽便認真的做起了菜來。
“喲！莽娃子這是發達了，這幾十文一斤的羊肉，你竟然偷摸著做著吃。”
“也不想著這一大家子，為了你們有多少苦？”
“是不是太自私了！”
說罷，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的大娘李氏。
快步向前，想一把奪過趙莽手中的羊肉。
趙莽則是一個側身輕鬆躲過大娘李氏的鹹豬手。
口中毫不客氣的數落道：“大娘這話未免也太過無理。”
“這羊肉是我在戰場上拚了命奪回來的功勳換的。”
“途中遷徙之時，也是我父親一家子搏命換來的全族生機。”
“怎麼如今，到大娘李氏嘴裡就成了自私自利的主？”
趙莽快速將手中不大的羊肉塊，用布包起。
繼續淡淡的說道：“大哥如今不是在城中，結識了不少世家子弟嗎，為何不見大哥為家中分擔？”
李氏自知理虧，神色訕訕。
然後退了一步，腦袋斜著昂起，驕傲的說道：“那可不，大郎今日從城中歸來，帶了不少沒見過的吃食。”
“我這不是想著你們，如今家裡備了一桌飯菜，請族中老小一起吃個團圓飯。”
“也不知道是誰，好心當成驢肝肺。”
“行了，我也不跟你多囉嗦，趕緊來吃飯，族老可等不了你這麼久。”
說罷，李氏扭著水桶般的粗腰走出了院門。
李氏時不時回頭偷偷望向趙莽手中的羊肉。
趙莽心想，族裡的人相聚本就很少。
正好趁這個機會，告知一下族老分家的事由。
不與這些吸血鬼親族為伍，他今後的仕途想必會順利不少。
想想，趙莽便仔細的將手中的羊肉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藏了起來。
拉起秦蓁蓁的手，溫柔的說道：“妹子，隻能先委屈一下你了。”
秦蓁蓁目光不曾離開趙莽，聲音軟糯的回答著。
“沒事的~沒事的~”
趙莽欣慰的揉了揉秦蓁蓁的頭。
大伯趙佑家。
眾人圍坐在一張有些陳舊的長桌之前。
等待著祖老發言。
趙家的族老如今隻剩下太爺爺。
平時大部分時間都是大伯趙佑家供養，因此族中的聲音都是以大伯趙佑家為主。
趙老太爺佝僂著身子，坐在長桌之首。
沙啞的聲音，在房間內緩緩傳開。
“我們趙家本就不是大戶，自四郎為了維護趙家遷徙而犧牲。”
“族中便沒有了官身之人，現如今長孫讀書有望，乃是趙家將來的希望。”
“族中的人，自是要幫襯一二。”
趙老太爺說完便不再說話。
安靜的坐在桌首，閉目養神。
堂下眾人皆都麵露難色，無人應聲。
片刻，一個聲音打斷場內沉默的氣氛。
“來咯，今天專門挑了隻大的，大家夥一起嘗個鮮。”
一個粗壯的身影，端著一大盆熱騰騰的雞肉便走了進來。
重重的放在長桌之上，緊挨著趙老太爺的方向。
而靠近老太爺的就是大伯伯和二伯伯。
再往下就是他們的子女。
而趙莽和秦蓁蓁則是坐在桌子的最末尾。
雞肉端上來的一瞬間，眾人兩眼放光。
幾個年紀尚小的孩童，甚至都流出了口水。
家中很少，甚至一年不見兩回的家宴，讓他們很是渴望。
連在閉目養神的趙老太爺，抽了抽鼻子，都睜開眼看向麵前的雞肉。
雞肉被剁成了無數的小塊兒，裡麵放了大量的白菜和皮牙子，隻留了兩個雞腿。
一個被大娘李氏一把抄到趙老太爺的碗裡，而另一個則被她抄到自家大兒子的碗中。
這一動作被眾人望在眼中。
“這家中就老太爺和大郎貢獻最大，他們吃個雞腿也無可厚非。”
隨後又端出藏在身後的小碟糕點。
“瞧瞧，這是大郎從城中帶的，往日隻有那些高官貴人才能吃到的糕點。”
“可想而知大郎時時刻刻都想著我們一大家子，不像某些人出去剿了個匪，回來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
說罷，李氏還朝趙莽翻了個白眼，那揶揄意思儘顯於臉上。
桌下的眾人，表情各不相同，心懷各異。
二娘肖氏第一個開口稱讚了兩句，誇的大娘李氏臉上洋洋得意。
順手便夾起了盤中的雞肉。
身後的眾人見狀，紛紛表起了忠心，而他們的目的都朝著碗中的雞肉而去。
而坐在首位的趙老太爺也緩緩的動起了筷子。
此時趙莽沒有過多的情緒，也伸手朝碗中的雞肉下手。
秦蓁蓁也許久未嘗過雞肉，多少讓她嘗嘗鮮。
我這剛一動手，李氏便打斷了他的動作。
“剛剛讓你貢獻你那坨羊肉，不願意，這還想吃我們家的雞，真是不知羞恥。”
趙莽聞言便不再有所動作。
而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給秦蓁蓁夾著麵前的素菜。
秦蓁蓁也是一點不挑食，準確的說，趙莽給她夾什麼她就吃什麼。
她向來如此，自從撿來以後一直都是這樣，好似丟失了一部分記憶。
雖然小門小戶，但這一家子吃起飯來也算是其樂融融。
大約半個時辰。
眼見眾人吃飽喝足，李氏便主動挑起了話頭。
“我家大郎在外謀生，得了好友的讚許，欲要給他求個管理藏書的職位。”
“現在兜兒裡還缺五兩銀子，一家子的族人就該互幫互助，這不想著能擠點兒是點兒，將來大郎在城中坐穩了位置，也好為各位謀求一些職務不是。”
說罷，眼神第一個瞧向趙莽。
哪知此時趙莽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狀態。
而一旁的秦蓁蓁則老老實實守在趙莽身邊也不多話。
李氏還未出口朝趙莽的要錢。
二娘肖氏卻先跳腳了起來。
“要錢，要錢就知道要錢，從城裡那酒樓拿了些點心回來，就要我們五兩銀子。”
“一大家子都圍著你兒子轉，從所謂的讀書開始就一直在吸家裡的血。”
“現如今幾個年頭過去了，也沒見他讀出個什麼樣。”
“你們也太過分了。”
大娘李氏頓時惱怒：“我們這一家子貢獻了多少力氣！再說了，上次莽娃子家那禮金不也是分了你們不少銀兩嗎？”
“我兒子在城中謀個職位，以後又不是不幫襯你們，怎麼的你一家子如此自私。”
“抽點你家銀兩，你便不願意了，吃雞吃的倒是吃的起勁。”
此時兩個家庭的男人都默不做聲，看著兩個女人爭吵。
首位的趙老太爺終是忍不住，出言勸了起來。
“行啦，行啦，都是一家子，不就幾兩銀子嘛，大夥湊湊，大孫兒的職位穩定後定有不少好處的。”
“眼光要放長遠些。”
趙莽聞言立刻想起了嫂嫂和妹子的事。
直言不諱笑罵道：“家？這次我要是回不來，怕是連我那個家都沒有了。”
“你們眼中還有家這個概念嗎？”
“一群吃絕戶的臭蟲。”
發泄完，趙莽朝著趙老太爺躬身說道：“老太爺既要當的公正，那今日便說個明白。”
“我要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