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課課間,薛恒敲了敲門,一臉複雜地對席暃道:“你出來一下。”
席暃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帶到了校長辦公室。
他一走,教室裡立馬響起了激烈的討論聲。
“我的媽,校門口停的那輛車你們看到沒,好炫的一輛邁巴赫,簡直閃瞎我的眼。”
“那算什麼,那女的手上戴的戒指,鑽石得有鴿子蛋那麼大。”
“那男的身上那件西裝,據說十幾萬。”
“我去,這兩人到底什麼身份,校長點頭哈腰的,態度要多卑微有多卑微。”
“有錢人,真正的有錢人。”
楚俊遠趴在祝時宴的桌子上,壓低聲音道:“我偷偷打聽了一下,那兩人是來找席暃的,席暃很有可能是他們的親生兒子。”
這個流言從那對氣質出眾的夫妻踏入這所學校開始就在傳,大家對此都半信半疑,但剛剛席暃被帶走,似乎印證了這個流言並不是空穴來風。
說實話,席暃的爸媽不是他的親生父母這件事祝時宴也沒有想到。
係統透露給他的劇情線目前為止他已經全部走完了,現在的他與這個世界的所有人沒什麼兩樣,對未來充滿了未知。
不過仔細想想,那對人渣父母根本沒把席暃當自己的孩子,非打即罵,還逼他退學,不是他的親生父母反倒符合常理。
如果現在來的那對夫妻真的是席暃的親生父母,以他們展示的財力來看,想來在京城非富即貴,席暃於他們而言是失而複得的珍寶,回去之後必定會千嬌萬寵。
他的人生至此天翻地覆。
祝時宴也可以放心的離開了。
席暃去了很久,直到下午才回來。
他回來時是被校長親自送回來的,校長對他的態度不是一般的殷勤,一路送到了他的座位上,還噓寒問暖地問了好多話。
校長這種行為更加印證了傳言的真實性。
班上同學看向席暃的眼神瞬間變了。
原以為是個無父無母、貧困交加的窮小子,誰料搖身一變,竟成了顯赫豪門流失在外的繼承人。
而且這個人剛剛還被保送b大。
這換誰誰不酸啊。
校長還在喋喋不休,席暃麵無表情地打斷他的話:“我要上課了。”
校長愣了一下,隨後馬上陪笑道:“好好好,上課,是要上課了。”
他對一直站在門口的數學老師招了招手:“快上課啊,站那兒乾什麼?”
數學老師:“”
看您表演怎麼巴結人唄。
席暃坐下後,神情一下就軟了,還未等祝時宴開口,他語速急促的全都交代了。
“來的那兩人說他們是我的親生父母,上午去帶我做了dna檢測和體檢,明天出結果。”
說完他忐忑不安地等祝時宴的回複。
祝時宴低低地笑了下,“我聽說了,那你覺得呢?他們會是你的親生父母嗎?”
席暃猶豫了一會兒,老老實實地說:“我不知道。”
雖然見過他們的人都不會懷疑他的身份,因為他與那個漂亮的女人眉眼幾乎一模一樣,那個男人更是在看他的第一眼就認定他是自己的兒子,做dna檢測隻是一種讓大家都放心的保證罷了。
“那就等檢測結果出來再說吧。”祝時宴捏了捏他的小拇指,似是在安撫他:“是的話是一件好事,不是的話對你也沒什麼影響,沒關係,不要焦慮。”
席暃緊繃的心驟鬆,抓住他的手,點點頭:“嗯。”
第二日結果出來,席暃果然是那對夫妻的親生兒子。
那位優雅漂亮的女人在看到結果後抱著席暃又哭又笑,男人也鬆了口氣,眼中滿是欣喜。
席暃沒有過這樣的經曆,身體僵硬的由她抱著,一臉的不知所措。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試探地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背。
祝時宴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落了地。
席暃是流失在外的豪門貴子,或許是這本書給他的最好的結局。
那對夫妻想立馬帶他回京城,被席暃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以自己臨近高考為由拒絕跟他們回去。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經被保送,根本不需要準備高考。
他不願意回去,肯定有彆的原因。
那位漂亮的夫人不知怎的,得知了祝時宴的存在,第二日找借口把席暃支開,找到了祝時宴,先是對他表示了感謝,然後請求他可以放席暃回京城。
祝時宴聽她說完,笑了:“夫人,我想您搞錯了兩件事。第一,我跟席暃是朋友,我幫他是因為我想幫,並不是要從他身上獲取什麼。第二,他是自由的,並不受我控製,您如此大張旗鼓地上門,不僅沒有誠意,隻會讓我感覺到被冒犯。”
女人神情僵了僵,不過一瞬便恢複淡然:“聽說你是祝氏集團的小兒子?”
祝時宴的麵容冷了幾分:“您這是在威脅我?”
女人微微一笑:“不,我隻是想感謝你這段時間對他的照顧。”
嘴上說著感謝,但她的目光冷淡,祝時宴沒有從中感覺到一絲一毫的謝意。
“感謝就不必了。”祝時宴站起身,做了個送客的姿勢:“他會跟您回去的,但並不是因為您今日的這番舉動,而是因為回去於他而言是最好的選擇,我隻想他可以過得更好。”
女人似是有些意外,多看了他兩眼,“你對他倒是真心。”
祝時宴不願跟她多言,斂下雙眸:“慢走不送。”
晚上的時候,席暃回來了。
祝時宴坐在家裡等他,看到他回來對他笑了笑:“你回來啦,坐,我有話想對你說。”
席暃心裡突然有些惴惴不安,他將給祝時宴帶的禮物放在一旁,聽話的在對麵坐下,手下意識地想去拉他,“怎麼了?”
他其實已經兩天沒有看到祝時宴了,檢測結果出來的那天晚上他爸媽情緒激動,非要留他在酒店裡住一晚,第二日又帶著他去買了一堆東西,剛剛回來還想帶他去酒店,是他堅持要回這裡,他爸媽才放他離開。
他去參加競賽時也有過與祝時宴分開幾天的情況,但從未有哪一次比這一次更讓他覺得時間的漫長,漫長到讓他內心隱隱不安,必須要馬上見到祝時宴才可以平息。
祝時宴察覺到他的意圖,主動拉住他的手,低頭問:“你爸媽對你好嗎?”
席暃遲疑地點了下頭,“嗯。”
那兩人這幾日對他關懷備至,而且特彆在意他的身體狀況,精密的檢查做了好幾遍,還給他買了很多東西,應該算是對他挺好的。
祝時宴放下心來,“那就好。”
席暃以為他是在擔心自己會離開,連忙道:“我不會走的,我已經拒絕他們了。”
祝時宴搖了搖頭:“不,你應該跟他們走。”
席暃的表情有一瞬的空白,像是不敢置信:“你說什麼?”
祝時宴仰頭看他,一字一句地重複了一遍:“我說,你應該跟他們走。”
心中的不安成了現實,與親生父母相認的意外和不適應瞬間被拋在了腦後,席暃神情慌亂地問:“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跟他們走?你不要我了嗎?”
祝時宴攥緊他的手,雙眸直直地看向他的眼睛:“小暃,你聽我說。”
“你不是我的所有物,我也沒有不要你。你這麼聰明又這麼厲害,不應該被埋沒在這裡,你的親生父母能給你最好的資源和教育條件,你跟他們回去是最好的選擇。”
席暃就算被保送b大,也不過是小鎮做題家罷了,想要跨越階級非常困難,但有了資本就不一樣,他背靠豪門世家,憑他的能力和韌性,遲早會成為金字塔頂尖的人物。
回去,對他而言,隻有好處沒有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