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齡球館的槍擊事件雖然沒造成人員傷亡,但是性質更惡劣。因為這次一而再、再而三。擺明了不把任何人和組織放在眼裡嘛。張老板根本不擔心自己的小命噶了,甚至不介意自己噶了。他要是突然嗝屁,爆個幾萬億的雷,還是這年頭的,他虧嗎?他不虧。黃泉路上成千上萬人陪著,美死他。孟婆來了都得懷疑張老板咋就跟彆人不一樣,彆人都一副不願意喝湯的鬼樣子。張老板直接噸噸噸,讓孟婆當場破產下崗。像十幾年後民間放貸引發的兩萬來億核地雷,那都不是個事兒,破壞力不能說極其有限,隻能說也就那樣。時間不同,國內外環境不同,工業體量更是不同。此時此刻的張老板,要是爆了,那就是核彈中的“沙皇”。八月八日,兩江省組織了考察學習團,算是很大規模的政府考察團,要學習鬆江招商引資的先進經驗。反正場麵話就這麼說了。建康的二代圈子則是開玩笑去鬆江學習先進的“屠神”技術,這個地獄笑話也就隻能在建康這邊玩玩,跑鬆江再這麼開玩笑,會搞得人很緊張。中午吃飯的時候,“省府大院”能說話的都跟張浩南討論一個核心問題,這次,他能搞到多少錢。反正沒死,那就彆討論死不死的事情,就討論錢。當然建康市的扛把子,也是兩江省的扛把子,更關心另外一個問題,這就是私底下交流交流。他想知道,自己有沒有機會邀請張老板去鬆江外灘暢遊一番,比如說看一看東方明珠塔?沒有。張浩南很明確地告訴他沒有,理由沒給,就給了一個眼神。懂的都懂。張老板就這麼個意思。“會不會另有空間可以來操作呢?”“那也簡單的,去把梁溪華家給乾了,空出來六七千億的優質資產,這空間絕對足夠操作。而且跟梁溪市沒關係,跟兩江省,也沒關係,是您本人的能力。”“……”你擱這跟我鬨呢。那不是玩命嘛。放棄了。張老板很清楚,自己作為兩江人,不讓省內官僚幻想一下,那是不可能的。萬一張老板良心發現,打算願意為兩江省拋頭顱灑熱血呢?這也不是沒有可能性嘛。畢竟“張浩南同誌”,還是“見義勇為先進個人”。他身上肯定還留存著些許人味兒。奈何,“張浩南同誌”是“張浩南同誌”,“財神爺”是“財神爺”,不可混為一談。這算是一個小插曲,也算是定了一個基調,誰敢“玩命”誰就往前走。不敢玩的,老老實實保駕護航即可。整個鬆江的安防連將帶帥一起換,連消防隊都做了換區拉練。期間該自殺的還是要自殺,方法多得是,不過用槍的明顯少了。隻不過事情顯然讓諸多大亨有些惶恐,因為“沙食集團”根本不講規矩。“靳總,靳總,老靳,我們老早還一道挑過擔啊老靳!”“儂當我戇大(傻瓜)啊赤佬!”靳東風帶隊抄了一家名叫“元榮大洋貿易”的公司,老板是以前靳東風的老同事,後來下海賺了大錢。這次直接栽了。資金鏈斷了,明麵上的借貸合同落在了“沙食集團”手中,手續全都合法的。“元榮大洋貿易”問一個明州老板借了現金一點五個億,現在那個明州老板帶兄弟帶姊妹全在“東海龍宮”作客。這次是武泰安帶隊把人送去東海的,他以前不乾這活兒。人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可見還是會有所改變。靳東風抄的都是老朋友,那些曾經預算金融處的同事們,現在都是待宰的羔羊。沒有門路可以疏通,這次老板張開血盆大口,難道是為了擺台子講數?連機場都是“沙食係”的人。盯上一個打一個,鬆江市政府就算知道了也隻能乾瞪眼。鬆江“本土派”迅速往靳東風這邊靠攏,他們跟市區的“明州幫”本就尿不到一壺去,作為“鄉下人”,這是相當不容易的機會。這種撕裂正在被加速,每天都會有大量的人選擇“造反”,原因很簡單,明麵上的抄家如果都是合法手續,那麼暗地裡的操作,就不是那麼**律。隻講規矩。“張老板,能不能高抬貴手?我們在香江、星家坡投入很大的。隻要張老板放我們這一次,以後一定唯張老板馬首是瞻。”“蔡公子很幽默啊,單手開法拉利腦漿飛出去沒追上尾氣?”“……”張浩南坐在飯桌前,一隻手擱在桌麵,另外一隻手則是架著椅背。他左邊是從兩浙省過來的陳正、陳道盛,右邊則是魏剛、佟雲台,如今佟雲台也是兩江省的“第一秘”,論能力和手腕,甩鬆江這邊的同行不知道高到哪裡去。禿頭老漢對這種“講數”經驗豐富,隻不過以前他是張浩南那種角色。不過顯然張浩南麵對的二代,比他麵對的要牛逼得多。“沒有香江的渠道,會影響……”“影響你娘個婊子的,老子想要找幾條聽話的狗,很難嗎?儂腦子瓦特(壞掉)了?!”說著,張浩南更是冷笑道,“感謝八月四號的那場槍擊案吧,給了你們足夠的時間還能來找我吃飯聊天。”“……”這一點,張浩南並沒有說錯。半年之後,隻要有成績出來,損失又止住,那一切都是相安無事的。時間,在這個時候,是尤為珍貴的。關鍵是沒有時間!“在這裡呢,我表個態。”張浩南對左右兩省的“有力人士”說道,“這次如果‘沙食集團’在境內外的利潤超過兩百億美刀……兩省各拿一百億投資。”噗!正在喝水掩飾複雜心情的陳正,直接一口餘杭本地品牌純淨水噴了出來,他很少失態,但他這次不得不失態。利潤?兩百億美刀。之前張浩南跟金毛老漢說兩百多億的利潤,從來沒說是軟妹幣。魏剛臉皮一抖,很是不解地扭頭看著張浩南:真有兩百億……美刀?他不是不信,隻想見識見識,讓大家開開眼。開什麼玩笑,天底下哪有這樣的生意?佟雲台之前在對外貿易委員會的時候,尋思著你除非把彆人的老本都搶了,不然上哪兒湊兩百億美刀?“我想,今天擺台子的蔡公子,還有來陪我張浩南喝可樂的老同誌老前輩,會很奇怪,哪來的兩百億美刀?”張浩南咧嘴笑了笑,淡定地說道,“已經自殺的、被自殺的,還有抓起來的那些人,都是謀害我張浩南的犯罪份子;那些正在自殺和被自殺的,是正在謀害我張浩南的現行犯;那些什麼都沒做,還要裝逼跟我講數的,是潛在謀害我張浩南的犯罪團夥。我張浩南反擊一下,很合理嘛,對不對?”“……”“……”“……”我就是要搶劫,你能把我怎麼辦?我不但要在國內搶,到了國外,更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先拿除了賀家的其餘‘船王’助助興,我也分不清什麼是遠洋貿易,什麼是蛇頭偷渡。隻要掛牌子,到了東海南海,最好船開快一點。東南亞的‘滿剌加海盜’也不是今年才有的,有海盜,就記得多買保險,保險公司都是大善人。”“……”“……”“……”一般人肯定沒有這種實力,但張老板剛巧不是一般人。地區“船王”的市場份額在全球市場份額麵前其實沒多少,但是越過遠洋運輸業,在其周圍還有貿易金融、基本建設、船舶建造及維修等等。在船隊組建的過程中,大多數“船王”都是以租賃為主,越是有靠山,越是可以大膽地這麼做。所以“船王”本身,就意味著杠杆,隻是高低的區彆。而其承載的貨物之上,又涉及到大量銀行業。以這次鬆江的“大地震”為例,一個係統大概一百個億規模,即便有挪用的部分,但大頭還是要上杠杆。境外資金渠道除開特彆有實力的外資銀行,剩下的就是“宇宙行”、中行以及香江的諸多大中小銀行。有些是家族產業,某個所謂的哪兒哪兒豪門,長期為另外一個家族的累世大管家,那麼,逆襲成為當代“賈雨村”,也算是常見的事情。歸根究底,銀行就是個服務業。服務業就是天然會被實體經濟帶崩。固然各種金融危機給人們留下了深刻印象,那隻不過是狂歡的最**被人一棒子打入“賢者時間”,大部分時候,終究還是實體業務拖死了銀行。此次張浩南乾的事情,就是吃瀕臨倒閉的銀行屍體。凡是小銀行以及信貸公司,這次在鬆江的業務隻要成了死賬,就基本不可能繼續維持運營。而這些銀行以及信貸公司本身,手頭還是有大量優質合約的。隻不過,他們等不到合約結束的那一天。這方麵魏剛和佟雲台的見識很足,比陳正、陳道盛都要有經驗。畢竟兩江省的重化工很發達,當年無意中在二手設備回收、技術引進和產業轉移中搞死一些歐洲的小銀行,也算是額外收獲,隻不過魏剛、佟雲台沒有收割資產的資本。這些活兒,那都是北美東海岸的style。張老板這次呢,就是向“世界的燈塔”學習一下,剛巧在家門口“燒殺搶掠”的本事,張老板還是有的。這就是兵臨城下,而蔡公子還以為可以搞“城下之盟”,然後以待天時……他根本不知道天時壓根就不在哪裡,並且連他的超跑俱樂部,也得換個公子哥拿去表演單手開法拉利。至於其他的影視娛樂公司、院線、政府基本建設收費項目、商業地產、儲備用地、特種物資貿易等等等等,凡是能在鬆江聯合產權交易所登記產權的,都可以被收割。無非是不是張浩南來收割罷了。時下的情況,沒人敢在張浩南動筷子之前張羅著吃吃喝喝。等“沙食係”吃肉吃飽了,剩下的湯湯水水,才是彆人的。正因為“沙食係”的出手,也導致了鬆江市的“影子銀行”全麵停擺,跑路的小莊家有上千人之多,但都沒跑出去。最遠跑到鬱州想借道海岱省,也被拿捏住了。不是張老板多麼神通廣大,而是“沙食係”在兩江省、兩浙省都報了警,然後甩出一張照片就行了。“真有兩百億啊?我是說美刀。”禿頭老漢懶得理會在座眾人,大大咧咧問張浩南。“兩千億不到的資產規模,搶過來換個皮,分到兩浙、兩江重新落地,沒啥難度的。至於說金融資產,明麵上還是香江那邊多一點。不過呢,有兩家傻卵居然跑到濠鏡澳過賬,哈哈哈哈哈哈……”聽到這話,魏剛也沒忍住笑,很多人其實不知道濠鏡澳一直在找新的支柱產業,目前最有希望的,就是圍繞航空運輸業的產業鏈。產業投資可以不在濠鏡澳,畢竟地小人少,但有市場份額就行,用來給濠鏡澳的未來做保本的。尤其是張浩南作為“蓮花航空”的大老板,有資格在國內外打開門路,彆的不用多廢話,僅國內、羅斯、倭奴三個國家,業務量給濠鏡澳的資產做保值,一點壓力都沒有。所以此時濠鏡澳特區,還非常鼓勵年輕人進入到航空運輸業,能開飛機最好,或者做航空業的營銷專員,這都是薪水高又頗有社會正麵形象的崗位。總不能押注博彩業,當成子孫後代的未來吧?時代變換,一朝天子一朝臣,正行才正道,是個人都懂。也因此隻要是張浩南的對頭,濠鏡澳特區政府會第一時間通知各路“賭王”,有消息做好溝通。這就導致凡是過賬濠鏡澳的“黑錢”,洗出來並不難,但要不要洗,這首先還得講一講會不會帶來麻煩。實際上八月四號當天晚上,濠鏡澳那邊就給“沙食集團”總部打了慰問電話,到八月七號晚上,濠鏡澳特區政府打算入股“沙食戰略部”的文旅酒店業務。老業務很難,但新業務,他們很有興趣。這方麵的資產盤點,重頭戲放在商業地產上,公寓酒店大樓本身,就是優質資產,通常正常的商業手段,無非是資金鏈斷了之後銀行又不放你一馬,然後不得不賤賣大樓。當然一流企業都賣大樓,所以也沒什麼好說。但那是正常商業手段,現在什麼情況?有人要刺殺“財神爺”,那麼“財神爺”手段過激一點,大家都能理解。更何況這不是第一次,是第二次以及第三次,還是同一個城市同一片天。上回賊婆娘撈了多少?禿頭老漢順了多少?這次不但要加倍,還要乘十。攔路搶劫這種特殊業務,主打的就是低成本高回報,同時法律可以先放一放,先不要談法律。氣頭上呢,你跟我**律?“走了,還以為這傻卵會有什麼說法,結果單純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張浩南懶得再搭理蔡公子,並且對陳道盛問道,“靠近嘉禾的那片地,有沒有興趣?”“海鹽區碼頭旁邊那塊?”“非法用地,先抄了再說,到時候我拿來當三期工程。”“嘉禾市賬麵資金大部分都要拿來修路啊。”“缺多少我借給嘉禾市政府啊,反正就是十億八億的事情。”“那就先謝謝了。”陳道盛頓時笑開了花,娘咋比,還有這種好事兒?要不是張老板不是金剛不壞之身,陳市長多少還盼著張老板多被人掃射兩回,這什麼項目都有了,要什麼有什麼。跟陳道盛美滋滋不同,魏剛這回倒是沒想著往沙城扒拉,而是提醒道:“恁隻細棺材接下來最好多當點心,我看不會太省力就結束的。”“老棺材原來還是會關心彆人的嘛。”張老板依然保持著一副沒心沒肺的無所謂鳥樣,語氣輕佻然而眼神冷淡地說道,“了不起重傷,要死哪兒那麼容易。”“……”“……”“……”一行人離開之後,留在包間中的人一個個都不說話,因為張浩南表現出來的態度,那就是要蠶食鯨吞,而且是一個一個來,先吃他們的遠洋貿易和運輸業,然後吃什麼……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