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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3 “小生意”隨便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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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身去嶺南之前,張浩南順便去隔壁虞山市溜達了一下,主要是請李凝華吃個飯。

“太客氣了吧?還特意過來請我吃飯?”

“笑話麼,老頭子跟我說過的,幫我多少忙,掃清多少囉嗦事情,我心中有數。”

抄起甜葡萄酒瓶給李凝華滿上一杯,張浩南心裡是門兒清的,李凝華雖然一直盯著機場的進度,但其中還有不少阿貓阿狗要摻和進來,全部讓張浩南去擺平,麻煩得很。

最重要的是磨人,沒必要。

禿頭老漢是隻退了休的老虎,如無特殊情況,也不會呲牙咧嘴。

所以正經在一線“戰天鬥地”的,最好選擇其實是沙城市政府。

可惜跟張浩南關係一般,反倒是李凝華這個從沙城出去的虞山市一把手,有著非常不錯的韌性。

李凝華也是個妙人,“沙食集團”這裡遇到的“小鬼”全部擺平之後,也沒有到處宣揚。

一是他現在不計較這些,就一個“走馬塘機場”,足夠讓他留名五十年,在沙城和虞山的曆史上,也算是留有痕跡;二是太忙了,之前李凝華一直想要為虞山市的產業結構調整做準備,可惜阻力重重,但心態放寬之後,又重新找到了工作上的熱情和激情。

主要還是看到了張浩南在東北和西南到處“大開殺戒”,這動不動一百多兩百多的“窩案”,也沒見有幾個人能翻本的。

說爛了的“軟弱性”和“妥協性”,李凝華現在看得清清楚楚。

所以他也在琢磨對虞山市本地的小老板下手,不下手不行,不下手他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會被鹿城、沙城、澄江的規模效應直接吸乾。

民間資本是最誠實的,哪裡有錢賺,就往哪裡流動,規模效應下的成本降低,隻要稍微有點門路,就能做個規模企業的配套工廠,成為供應鏈中的一份子。

從利潤增量上來說,會隨著規模企業的膨脹而膨脹。

而對政府而言,收稅集中也更容易。

虞山本地的稅務太多問題了,這不是李凝華任期內可以一勞永逸的事情。

他隻能儘量把餅做大,不至於都是有錢有勢的把利益的大頭全部卷走。

這種機會其實怎麼說呢,要麼有外部投資,這個辦法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憑他李凝華跟張浩南的交情,張這個嘴問題不大。

但這沒必要。

沒有外部投資,就要發揮自力更生的精神,通過主觀能動性來集中內部力量辦大事。

機場已經有了,那麼圍繞機場做文章,這是肯定的。

可惜虞山內部隻要是先富起來的那群人,都隻想借殼做“地主”,完全拿虞山市政府當成了廁所。

這也是李凝華現在想要動一動刀子的原因之一。

再有就是隔壁沙城正在對一條運河兩岸的化工企業設門檻,現在殺得“人頭滾滾”,不服管的幾個老板,現在“判二緩三”,已經老實了。

從人均收入上來說,沙城還不如虞山,所以還是要看魄力,以及願意抗雷的人。

李凝華打算試一試,也算是對自己多年工作的一個考驗。

重塑內心的李凝華也就對張浩南這邊的人情消耗非常克製,甚至有一點點“佛係”,這反倒是讓張浩南覺得李市長人確實不錯,所以專門過來請他吃一碗“蕈油麵”。

“除了請你吃飯呢,就是有個生意,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幫我。”

“這就謙虛了吧,我曉得,你這是給我送福利。”

拿起酒杯跟張浩南碰了一下,李凝華畢竟不是小年輕,會真以為是張浩南需要他的幫忙。

“嶺西省這次隻要是通火車的地方,跟製糖有關的企業單位,多多少少都會整頓。當然罪名不一定是同一個,但規模上沒問題。”

“啥意思?讓虞山做糖?”

“有沒有興趣?反正沙城這裡清掉了幾十家小化工,以虞山的家底,少個幾十家,問題不大的。”

“我這兩年得罪人太多了,做羽絨服的還好,做羊毛衫的,還朝省裡送舉報信。元旦過後,還差點中了‘仙人跳’。這幫袋子裡有點鈔票的土老板,膽子確實大……”

聊起這個就有點兒一言難儘了。

不過張浩南既然提了做糖,那就好說了,這是最好的彈藥庫。

“劉老師馬上還要去一趟省裡,之後組團出差邕州,建康這裡有個商貿團,政務院牽頭,商務部全程跟進。誰掛帥我不清楚,沒問,但大概思路就是把雷州的‘姑蘇工業園’,升級為‘兩江產業園’。升級為國家級園區品牌,驗收是兩年過後。”

“有點老卵啊,劉市長確實翹硬,水平跟一般的教授不一樣。”

“因為製糖是個地理跨度比較大的行業,所以拆分出來的產業單位相對來說比較多,虞山這裡,可以專門做‘港口製糖’和‘糖料倉’。以現在布雷西亞的產能,虞山一家吃不下來的,但可以主做這個……”

基本上所有大宗物資,國內大頭消耗都是工業端,一般內需規模肯定也大,但也是以工業端為消耗大頭。

目前“嘉吉”不做太多乾涉的原因,也是因為“嘉吉”和“路易達孚”、“F集團”在利潤追逐方向上一致。

儘管盧拉再三抗議了跨國公司對布雷西亞土地的殘酷掠奪,但他沒有太好的辦法,至少對ABCD這四家一點反製措施都沒有。

隻能靠祈求。

也就“F集團”還有人性,所以盧拉來中國的一行,強烈地請求了政務院,希望“尊敬的西格爾先生”出席會麵。

畢竟也就“F集團”還有可能把大批耕地、荒地改造成糧食種植土地,而不是半點人性沒有,依然去種甘蔗。

這裡麵又新增了一些談判內容,不過張浩南暫時還沒有打算跟布雷西亞政府透露自己的態度。

但有一點可以保證,張老板確實願意將很大一部分的種植用地、荒地,為布雷西亞政府種植商品糧。

政務院是從張浩南這裡拿到承諾的,所以談的時候底氣十足。

中間還有一個小插曲,高盛公司的吉姆·奧尼爾參與了這次兩國政府之間的會談,還有一份名為《與BRIC一起夢想的全球經濟報告》,現在是高盛內部管理層的文宣材料。

正式麵世大概還要幾個月,會根據這次布雷西亞和中國的會談成果進行微調。

這裡頭事兒並不少,高盛公司還給“國家隊”介紹了好幾個大生意,原因嘛……

封口費。

在希臘乾的事情,“國家隊”有幾個人也從中央掌握了情況,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就看封口費給的足不足。

對內“國家隊”已經發出了金融風險預警,主要是針對環地中海國家。

目前收斂金融貿易的企業,還是以央企和大國企為主,所以並沒有引起德意誌和弗蘭克的注意。

高盛公司現在慌得不行,因為一旦事發,老歐洲雖老,讓它直接出局亞歐非毫無難度,未來損失五千億美刀起步。

這自然導致了高盛公司的跪舔,吉姆·奧尼爾更是主動以一個大不列顛老牌經濟學家的身份,活躍在國內六大財校的校友圈。

一個大國要是發布金融風險預警,那是很嚴肅的事情,所以封口費必須到位。

有些以前沒辦法進場的地方,如今也都可以進去,比如說拉丁美洲的業務,這次國開行如此之順利,就是高盛還帶了路。

不完全是布雷西亞政府的配合,也不完全是“路易達孚”的從中撮合。

世界是複雜的,以前的破事兒拿到今天來,依然還是有效的。

而高盛在雅典的騷操作,證據鏈源自當初“財神爺”的發功,所以“國家隊”如今不少人也供著一個兩個桃符。

唯物主義嘛。

合理。

隨著糖儲備的穩定,為了感謝“張浩南同誌”作出的傑出貢獻,彆的也不好說,但一個“白糖倉儲中心”讓他去賺個三五十年,那還是沒有問題的。

隻可惜“張浩南同誌”對這點兒小錢不感興趣,隨手就打算扔給附近哪個縣級市拉倒。

沙城可以,虞山也行,澄江也不錯,長江對麵的江皋、綦江也合適,反正都行。

於是政務院隻得在五月十號給“張浩南同誌”家的小朋友們送禮物。

這個可以有,而且還得補。

今年是有六個,我之前還有六個呢。

如今大方向上塵埃落定,剩下的就是細節問題。

無非是海外產能和國內產能的調控,國內產能是不能鬆懈的,但可以提高生產效率,順帶漲一漲“蔗農”的工資。

這種漲工資,就不是張老板可以染指的,就像西域省的“棉農”,一個性質。

中央相信“張浩南同誌”沒有重演“收買人心”這個典故的動機,但難保

所以這個月開始,就在考慮正式成立國字頭的糖業公司。

跟原先的番茄醬業務剝離,暫時脫離中糧,要獨立運行。

這從行政上來說,是個大動作,因為很有可能會增加一兩個部堂級的“大佬”。

如果沒有,那就算是侍郎這個級彆,也足夠高了。

有想法的人都在活動,但主動權完全在中央,在“財神爺”,地方上想要進步的,連去拜哪個衙門都沒頭緒。

雷州“二周”之一的周正法,因為之前“雷州特大走私案”後續對基層的安撫工作做得極其到位,再加上穩定住了短期混亂的經濟,所以上麵也在研究,讓他來主持兩省國有甘蔗園的總生產總管理。

再有就是他跟“張浩南同誌”關係融洽,工作上時有配合,組織都是看在眼裡的。

尤其是組織還知道姓張的王八蛋在外麵黑了不知道多少億的“黑錢”,這些“黑錢”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黑了,根本分不到一毛。

所以組織希望周正法同誌努努力,說服這孫子把黑的洗成白的,然後重新投到偉大的甘蔗種植事業中去。

拜托了,周正法同誌!

周正法現在壓力不小,他要從嶺南省的“省府大院”跳出來,選擇餘地並不多,現在新增這麼個糖業公司,能不能真正成為糖業公司的“一代目”,那就要看一看能力了。

畢竟正式籌劃和正式開張那還是兩回事。

個人級彆跟著單位級彆走,能不能進步,那就成了一錘子買賣。

所以周正法現在散了各種亂七八糟念頭,就一個想法,緊跟“財神爺”腳步。

張浩南說要怎麼整“糖料倉庫”還是說“白糖倉庫”,都行。

中央的指示他要聽,張老板的意見同樣不能少。

畢竟走錯一步,搞不好就是萬丈深淵。

悠著點兒一準沒錯。

此時周正法並不知道張浩南在“麵試”李凝華,他的想法是如果有“港口製糖”業務,那怎麼著雷州港高低得有一整套工業。

這掐指一算,差不多三到五億的投資。

如果“財神爺”還有一些人情往來,可能羊城港也會搞一個,畢竟蘇潤眾蘇市長是老朋友了。

再加上老家沙城港以及經濟中心鬆江,這就是四家十幾二十億的投資。

但肯定不可能隻有區區四個,國家太大了,從市場需求來計算,城市人口高度密集的還有東北,所以東北至少有兩個港口。

問題在於這兩個港口放哪兒。

這是周正法無法預測的。

之後還有華北保底兩個,津門和膠澳肯定也會有,剩下的港口再去競爭名額。

總賬不算還好,一算就是心驚肉跳。

倘若上位,真去給國字頭糖業公司掛帥,那保底就是個百億體量。

上限就要看水平,有能力做到五千億也不是不行。

沒能力就要做好“守成之君”。

不管哪一種發展情況,周正法現在都做好了心理建設。

他也給自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那就是自己乾得一塌糊塗,然後退休待遇全無……

和周正法比起來,李凝華就輕鬆多了。

“現在我的想法是扶持本地村辦集體毛紡企業,然後把亂來的小老板一把打掉。也做好了消化不良幾年的準備,現在要是說張老板願意抬一手,那肯定是再好不過。”

此時虞山的毛紡城或者說羊毛衫市場,還是紅火的。

但是大量本地老板根本無所謂讓利不讓利的事情,再加上先富起來之後的風氣極差,整個虞山的賭博群體中,基本就是以毛紡廠老板為主,其餘紡織業老板為輔。

在炒作原材料價格以及毛紡城攤位費上,更是勾結了兩浙省的炒客,搞得正經商販生意完全失控。

而與此同時,價格炒上去之後,虞山市對這個行當的抽稅,居然沒啥大變化,甚至還略有走低。

這種情況李凝華就算想要改善,首先就要有地方上的配合。

鄉鎮企業就要鄉鎮政府乃至建製村村乾部的共同合作,才能對症下藥。

可在發展浪潮下,人都是趨利生物,有錢不賺王八蛋,甭管那是什麼錢。

所以和羽絨品類的良性發展不同,虞山的毛紡產業從吊打澄江,在今年上半年,已經被澄江完成了全麵碾壓。

各項指標都落後澄江的競爭對手。

再加上澄江市政府也確實有一套,“企業博士後流動站”可圈可點,品牌戰略也初見成效。

這讓李凝華急得上火。

“嚴重違規的呢,你查一家我吃一家,‘玄鳥文化’有服裝公司的,雖說毛紡這一塊並不是主業,不過我在蒙兀省還有東北底子比較厚,幫你穩住羊毛羊絨原材料價格問題不大。提貨可以在崇州,直接鐵路運輸。”

其實可以走海運,但跟濱城沒談好,這事兒就隻能跟鐵道部門直接談。

張老板這點麵子還是有的。

彆人找老丈人包車皮是麵子,他去政務院喝杯茶就不是麵子了?

一樣好用。

“紅線劃在用工、環保、偷稅漏稅上,你看怎麼樣?”

“這個無所謂的,到時候有人說你出賣虞山企業給我,輿論上不要怕,全部往我身上甩。不服的打到服。”

“……”

張浩南接著又道,“還有可以查一下村辦廠的集體資產流失,我們本地最靠得住的,絕對不是城裡的,隻有鄉下人才是最好用的。”

“這個我有數。”

長三角的一個特殊之處,就在於城鄉收入差距不大,城市人口收入不是碾壓性的。

所以在城市化進程中,誰能“收買”本地區的農村居民,誰就獲得一個牛逼到嚇死人的“票倉”或者“市場”。

“關於‘港口製糖’呢,可以拿來當籌碼,跟一些有毛紡企業的村裡做交換。招工讓一點指標出來,直接到村,算是‘農村供銷合作社’之外的指標。你捏在手裡,讓二十個村買賬,就等於穩住了五六萬人。這個模式可以做三年,問題應該不大。”

“可以這麼久嗎?”

“伱對我在布雷西亞的生意有多大,還沒有清晰的概念。”

“……”

“簡單來說,隻要我想,今年白糖產量可以是國內總產量的一倍多點。”

“入娘的……”

李凝華整個人都麻了。

明明喝了點兒紅酒,結果臉非但不紅,反而有點白。

知道張浩南牛逼,但牛逼到這種地步,他可以接受,就是有點害怕。

“通過白糖來做一次資源集中,之後再弄一個招牌規模企業,就要省力得多。”張浩南說的經驗就是隔壁澄江的,本地區很難出現水土不服的症狀,“虞山國資公司誰負責?讓他出趟差,跟劉老師一道去嶺南還有嶺西。”

“沒問題,這個我來安排!”

這個機會就是“天上掉餡餅”,所以第二天一堆人來李凝華這裡求帶飛。

管他媽的國資公司不國資公司的,閉著眼睛享受的事情,有個卵的技術水平,他們也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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