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鰻鱺人工繁育養殖的最後一道關卡,張浩南可沒有心思跟大自然慢慢磨,國家的海岸線如此綿長,橫跨那麼大的緯度,真要是逼急了,十度一段海岸線來實驗。
這種會戰式的技術攻關,對年輕學者來說是很新奇的事物,但對鬆江水產大學、建康農業大學等等學科研帶頭人而言,這不過是老一套,不算啥。
當然,像張浩南這種富可敵國的民間資本搞這種,算是頭一回感受一下。
“沙食集團”的這個通知是比較突然的,地方省市除了崇州、鹽瀆,都沒有做成科學養殖中心的準備。
這倆地方之所以有準備,純粹是因為之前的養殖規模計劃擺在那裡,再加上崇州外沙市打算推動“外沙碼頭項目”,經過半年的合縱連橫,建康市早就組團進京刷了一波又一波的好感。
政務院之前做的兩江省港務運行狀況調查,年底也差不多能出報告,要不要成立兩江省港務集團,然後總領全省港口,這事兒吧……有人歡喜有人愁。
姑蘇市這邊恨不得拎起大砍刀砍死那幫癟三,老子剛打算全市沿江港口碼頭整合一下呢,米還沒下鍋,先弄個婆婆在頭上?
鬨呢。
沙城、虞山、金倉三地市政府倒是無所謂,這三個縣級市已經過了需要港口開發為推動的階段,港口現在就是個功能單位,不管是誰來指導工作,會影響老爺我的gdp嗎?
當然也有一點小不爽,比如說有些油水環節,以前少一家分,往後可能就多個老板。
總體而言,對縣級市來說,沒啥鳥影響,反正也不跟姑蘇往來,甚至虞山市內部還小小地了起來,是不是要把當年成立地級市沒下文的這件事兒……徹底擺平?
可惜今時不同往日,當年隔壁沙城的小老弟有點魁梧,真是一代版本一代神啊。
“鬆江水產大學那邊啥情況?除開‘浦江一號’,還要專門立項個鰻鱺科學養殖中心?鬆江市政府那邊秘書辦公室打我電話,問我要弄在哪裡,是在顧俊沙還是彆的島,我哪裡曉得,你又是啥打算?”
因為事出突然,禿頭老漢一無所知,特意打電話過來問問。
“沙食集團”內部有大量原沙城市政府的人,什麼單位的都有,有的下了海不打算回去捧鐵飯碗的,現在也算是沙城市政府老乾部們的“耳目”。
儘管集團什麼都是公開的,但董事長辦公室的事情,稍微有點風吹草動,還是會引起地方政商兩界的波瀾。
稍微提前知道點東西,彆的不敢說,緊挨著地方拿地皮,一進一出賺二十個點問題不大。
麵對禿頭老漢的問題,還在京城的張浩南想了想還是耐心地解釋道,“這是學校的科研項目,跟地方產業項目不是一個事情。有‘產學研’的東西,但鬆江那裡,我沒有打算落地,鬆江水產大學主持的科研養殖中心,會放在嘉禾,這個我可以先通氣。其他地方,華北東北都有,這次是科研會戰,期望是在三年內突破。”
“市場潛力有多少?”
“一百個億還是有的。”
“那確實蠻多,值得拚一拚。”
“我說的是歐元。”
“……”
“動動腦子呢老魏頭,國內一百個億對我來說有什麼必要搞科研會戰嗎?”
“……”
其實張浩南對此了解不深,未來因為鰻鱺野生種群爆減,導致各種稀奇古怪的海鰻都拿出來湊數,但還是沒有動搖鰻鱺的江湖地位。
不僅僅是東亞喜歡吃,西歐同樣喜歡吃,全球市場輕鬆達到兩百多億美刀。
這可是單一品類的農副產品,願意上科技的國家多不勝數,但奈何大部分國家的自然稟賦委實不佳,所以基本都是實驗室模擬廣域海洋環境。
中國就不一樣了,高緯到低緯地區一條龍,而且海岸線複雜,從沙灘到灘塗應有儘有。
甚至nsqd也能做潟湖養殖模擬,南海也能搞深海養殖實驗,後來的小黃魚養殖,就有一部分技術從遠洋深海養殖試驗得來的。
因為鬆江水產大學的關係,如今甬東市水產研究所,是很想吸引項目落地的,然後就托關係讓幫忙疏通疏通,找到了魏剛這裡。
甬東市是個群島,在海洋水產養殖上一直都有很重的科研任務,實驗室成果也都很豐富,但推廣上缺少力量,這就不是甬東市的問題,而是兩浙省科研力量先天不足的後遺症。
再加上當初黃浦江以東地區要搞新區,兩浙省的地方城市除了極少數靠著鬆江吃飯的,很少歡迎,這一點是跟兩江省不同的。
畢竟起家模式全然不同,這也基本上反映了兩省內部的資源構成上的不同。
因此甬東市硬要說找個兩浙省內部的大型農副產品企業來合作,除開賣身之外,還要給這家企業帶來一定的政治資源,否則萬萬沒有談妥的可能性。
同樣是土老板,兩浙省的土老板要比兩江省的狠一點,韌性上也強,不怕跟你政府磨洋工。
祖傳的區彆就是“行商”和“坐商”,後者對外部博弈的興趣其實要低得多,對不是做生意的科研機構或者人員而言,跟後者打交道要死的腦細胞要少一些。
“能成功嗎?”
禿頭老漢問了一個極其愚蠢的問題。
“你是弱智?”
“恁隻宗桑(畜生)要講就講,不講就把夜壺門關好!”
“狗叫個啥?伱自己問的啥問題你沒數?啥叫能成功嗎?你當科研是啥?打水漂才是常態。”
“那你還一次性投二十家?!”
“廢話,我不投二十家,怎麼提升成功率?”
“那你投的越多,萬一不成功,虧得越多啊。”
“幫幫忙啊老棺材,不下本錢還想賺大鈔票?你當這是摸獎,兩塊錢中五百萬?”
“哎喲,今朝真是活見鬼,細棺材居然不說自家鈔票多?”
“因為我鈔票多是事實,不需要說。”
“……”
魏剛沒有繼續問大概投多少錢,因為問也是白問,就算一個科研養殖中心算一個億,二十個都是中心好了,二十個億的投入,跟未來一百億歐元的市場比起來……毛毛雨了。
關鍵這是**黃金,可以高端消費,也可以一般消費,而且隻要是城市化的地方,消費量都很可觀。
貴有貴的吃法,便宜有便宜的吃法,但都基本滿足好吃的範疇,附加值隻要超過豬肉,量隻要大,就沒有不賺的。
就現在西太平洋地區,潛在消費市場就有兩億人口,張浩南真要是壟斷了最後環節的養殖技術,現在的市場,百分之七十就是他一個人的。
到時候每年給關鍵技術突破的團隊一年發一個億,跟效益比起來,也不過是千分之一不到的比重。
太微不足道了。
禿頭老漢也是深知這玩意兒是可以上量的“高端”農副產品,而且烹飪手段可以複雜也可以極其簡單,並且對國內豬牛羊養殖影響不能說為零吧,反正微乎其微,國家各方麵來說,都不會管控豬肉一樣來管控鰻鱺。
這是真金礦,不是說笑的。
類似的技術突破,就有點像很久以前的遠洋捕撈技術,突破之後不僅僅是產量大,總產值也高。
同樣的還有遠洋養殖技術、深海養殖技術,這些既可以做高端鮭魚,也可以做一般普通經濟魚類。
但不管是哪種,這裡麵的核心還是科學技術,有事實上的技術壟斷,那麼產品線調控就掌握在自己手中。
並且和魚子醬、鮭魚那種不具備普遍食用習慣的食材不同,鰻鱺是全球性的大宗食材。
基於這個事實,魏剛其實也相當猶豫的,他肯定是希望科研養殖中心能夠落戶沙城,但如果沙城的沒突破,對後續的學術號召力就很低,隻存在產業擴張的好處。
有一說一,雞肋。
禿頭老漢隻想更多的高等學府落地沙城,科研機構越多越好,因為帶來的附加值是不一樣的。
同樣是三產,科研機構能帶動的三產服務業,能很輕鬆就碾壓同等崗位數量的其他社會組織機構。
連從銀行貸款的難度那都是不一樣的,更遑論其餘一般消費,比如醫療,比如保險等等。
“有一點你要聽我講,這樣大規模的投資,實話來講,國家不重視不可能的事情,總歸是要統一來協調資源的。畢竟你要去跟各省市的農業類大學、科研機構或者說水產所吧,你去打交道,是要一家一家談的,但政府從中牽線搭橋,就是蓋個章發個通知的事情。”
“過完年再說的,三年集中攻關,不愁這十天半個月。”
“老子就怕你跟農業部也打起來!”
“放啥洋屁呢?農業部哪可能跟我打起來?現在農業部請我過去當顧問還差不多,打起來?打起來是有啥好處?”
“老子還不曉得你?”
這場衝突要過個幾年,農村搞通電通路通水通寬帶等等,才會被人所知。
但現在嘛,能夠了如指掌的,地方上並不多。
退休之後,感情因素明顯又占據了上風,畢竟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此時的魏剛,人性回歸要更多一點,也更加的同情弱勢群體。
“放心,我pec都不去湊熱鬨,就是為了等十一月十二月的農業會議總結。”
農業會議肯定會讓行業巨頭參加的,不管行業巨頭是什麼屬性,畢竟要無視行業巨頭的市場地位,強行推動某些政策,最終碰個頭破血流的,必然是政府部門,而不是行業巨頭。
“沙食集團”是行業巨頭,“大橋食品”是地方重點企業,這兩家都是張浩南的。
“那麼我個人是希望你儘量往市場發展上去講,如果說你的確有發言的話,在路線問題上,我建議你不要輕易下場,你現在的發言,會產生很大的變數。會導致很多不穩定因素的發生。”
禿頭老漢是舍不得張浩南在這種鬥爭中惹一身騷或者栽了的。
當然栽是肯定不會栽,但麻煩絕對不會小就是了。
可以這麼說,張浩南的國慶節長假亂入,給了不少人喘口氣的機會,大多數這個鬥爭領域的人,甭管是敵是友吧,目光都聚焦在了張浩南身上。
沒辦法,給華東六省一市和中原省之外撬動了一萬個億,誰不想這一萬個億?
跟一萬個億比起來,給競爭對手上“痛打落水狗”戲碼,都是可以往後放一放的。
“老魏頭,你怕是忘了,我在中行那裡還有門路。中行手裡也捏著一筆硬邦邦的美刀,當母本來用,照樣可以撬動一萬個億。我怕誰來跟我講七講八?到現在低調不作聲,那是在等pec會議結束。”
“……”
“你這幾天要是有空,最好去鬆江打聽打聽消息,問清楚了,就曉得為啥我根本不慌。”
“既然你這麼講,那我就先當萬事太平。”
此刻,魏剛也反應過來,估摸著“帶頭大哥”是拜托過這宗桑(畜生)什麼,正常來說應該是高科技領域做資方代表,但現在聽這孽畜穩坐釣魚台的言語,估計好像還不止?
日,被人拉去開會了,兩萬字計劃泡湯,明天努力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