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倫敦,剛給鬆江領事館發了傳真之後的阿裡克謝·帕夫洛夫煩躁地趕走了身旁的名模,然後接通了來自莫茲格的電話。
過了一會兒,阿列克謝對著電話咆哮道“不!我拒絕!你們這些白癡!”
“阿廖沙!如果能解決這個問題,我們能拿到裡海的開采權——”
“但是……代價呢?你們嘗試著在中國培養第二個西格爾,現在失敗了,然後又想順利地下一個更大的訂單?你們這些白癡,這隻會讓他抬高價格,並且他對羅斯的國內市場毫無興趣,他已經開始在中歐建設品牌,但是沒有多看莫茲格一眼!伱們說要拿出莫茲格的市場給他,他連回複都沒有——”
阿列克謝受夠了家族的蠢貨,雖然他自己也並沒有決定聰明,但是跟張浩南的貿易活動中,他能切身體會到張浩南並不在意羅斯國的一般消費市場。
想要通過市場來拿捏張浩南是不可能的,其中底層邏輯就在於,現在能夠讓大小寡頭以及蛀蟲填補過去虧空的國際貿易商,隻有“沙城食品”。
羅斯國的封庫審查可以層次低,但不是沒有,而能夠維持統一標準的供應商,隻有“中國”。
在其中自由度和組織度以及靈活度最契合的,又隻有張浩南的“沙城食品”。
因為國際貿易上,“沙城食品”的標誌是紅底黃字的飛翼形象“f”字母,所以在羅斯國國內,地方私軍軍頭和各種聯邦軍隊軍官,私底下都是稱作“f軍需官”。
在一般的莫茲格貨架上,則是比較少見“f”標誌,因為現在有些死裡逃生的軍官,在填補虧空之後,選擇了退役,然後做起了食品生意。
基本都是自己出個空殼公司,然後找一些三流設計師弄個外包裝和標誌,最後由“沙城食品”代工。
於是在這個群體中,“沙城食品”又被稱作“f爸爸”,至於說“媽媽”,羅斯祖國就是“媽媽”。
畢竟這樣顯得自己還有高尚的情操。
過去兩年左右的活動中,帕夫洛夫家族一開始介紹價格不菲的“朋友”接觸張浩南隻是為了中介費,但是隨著人數越來越多,各方組織和勢力越來越多,“沙城食品”在羅斯國的國內大客戶代理商,從來不是隻有帕夫洛夫家族一個。
最重要的是,瓦洛佳本人在克裡姆林宮中,也不希望看到隻有一個帕夫洛夫。
整個帕夫洛夫家族不是不想變,但是看到彆人更糟糕,自己感受會更好,這是一種心理狀態。
於是小打小鬨不斷,可跟張浩南的私人關係,居然到現在為止,還是小帕夫洛夫最好。
要知道,張浩南在國內已經完成了躍遷、蛻變,而帕夫洛夫家族,居然沒有把握住渠道優勢,隻是從小舔狗,變成了大一點的舔狗。
張浩南要是了解這倒黴毛子小寡頭家族的發展內情,隻會感慨鐵廢物不管在哪兒,都是層出不窮的。
“你可以做你的事情,阿廖沙,大家都同意。”
“我考慮一下。”
“我們時間不多,阿廖沙,你在倫敦呆得太久了。”
“我說我考慮一下!”
掛斷電話之後,阿列克謝將手中的電話摔了個稀巴爛。
帕夫洛夫家族現在跟另外一個家族正在做交易,羅斯國國內的飲品供應出現了大問題,尤其是果汁和喬治亞紅茶這兩樣,除了莫茲格,其餘地區都是一團糟。
而其中又涉及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軍隊走私問題,很多老將軍已經去世多年,這就讓諸多爛賬不得不由現在活著的人承擔。
當然,也不是不可以推給死人,但顯然克裡姆林宮的那個矮子特工根本不給他們這個機會。
原先隱藏在飲品供應鏈背後的是羅曼諾夫家族,當然這個家族跟米哈伊爾·費奧多羅維奇沒有一個盧布的關係,但是,在紅毛時代,羅曼諾夫就是高加索地區的主要軍頭。
在那個醉鬼入主克裡姆林宮期間,裡海石油成為了國際能源巨頭的狂歡之地,當然在紅毛解體之前,其實已經是了,後來隻是變本加厲。
期間羅曼諾夫家族有那麼一點資本,所以也掌握了一部分地區的裡海油氣田,同時還有個煉油廠。
理論上來說,這應該是旱澇保豐收的傳世物業,奈何瓦洛佳胃口比較大,聯邦也在法理上通過了國有化策略。
同時,瓦洛佳並沒有打算單純地用法律手段來解決問題,羅曼諾夫家族在日常飲品的市場份額中,實際上是羅斯國國內為數不多的“壟斷商”。
整個羅斯國的茶飲料中,有六成以上是喬治亞紅茶;而果汁則是非常的複雜,但主要還是熱帶水果為優先級,同時橙汁、蘋果汁、草莓汁哪怕羅斯國國內有產區,實際上產量非常少,基本上還是通過國際貿易商來倒一手。
這裡麵的關鍵,就在於國際貿易上,羅曼諾夫家族在去年被義大利、弗蘭克還有阿美利加人擺了一道,定向出口到羅斯國的熱帶水果及各類果漿,都被抬了一個很大的價格。
在國際市場上,羅斯國根本沒有議價能力。
理論上來說,羅斯國完全可以直接跟東南亞、南亞、中部非洲或者拉丁美洲國家洽談雙邊貿易。
可惜……
還是那句話,羅斯國根本沒有議價能力。
身毒算是為數不多可以搞獨立自主國際貨貿的,但是,實際上整個南亞的農副產品產品定價權,依舊掌握在不列顛人的手裡。
直接結果就是羅曼諾夫家族如果按照前年的進口量,將會把三代人挖出來的石油都賠出去,然後就直接導致了自有飲品市場的動蕩,並且波及到了聯邦軍隊之中。
因為按照合約,幾個軍區的橙汁供應,酸度應該是零點六到一點二,甜度在九到十三。
而最後的結果卻是甜度遠遠不夠,原因嘛,很簡單,兌水了。
羅曼諾夫家族連糖的采購都出現了問題,國際糖業巨頭當然也會跟進宰一刀。
於是在去年的十一月,羅曼諾夫家族想私下跟幾個軍區的人搞替換,就是將橙汁換成蘋果汁,然而盧布沒有給到位,將軍是滿意了,很多上校不滿意……
總之就是按下葫蘆浮起瓢,哪兒哪兒都是窟窿。
什麼狗屁國際自由貿易,那玩意兒在自己需要的時候,根本不存在。
這時候再縱觀全球,能挽救自己的隻有隔壁“震旦”。
但是問題又來了,他媽的沒門路啊。
蘇卡不列!
帕夫洛夫家族一致同意“阿廖沙”以後可以隨心所欲,就是因為羅曼諾夫家族願意讓出一家油氣開采公司百分之十七的股份,還有一家煉油廠的百分之三十三股份。
至於說國際渠道……
他媽的全羅斯都在賣國,誰還沒點歐美主子是怎麼地?
希望都寄托在了阿列克謝·帕夫洛夫身上的原因,是因為帕夫洛夫家族的人發現,不管是哪個人,都聯係不上張浩南。
傳真、郵件、電話、登門拜訪……
那邊都是一個叫丁永的老家夥在接觸。
張浩南的私人聯係方式不是沒有,可惜張浩南電話很多,但在不同的地方會用不同的聯係方式,他們就算打給了建康的秘書,那也隻是做個記錄。
唯有阿列克謝·帕夫洛夫,在體育博彩事業上,他跟張浩南的關係真的就是到了“隻知義父張,而不識老帕夫洛夫也”的地步。
沒辦法,歐元真的香啊。
現在阿列克謝隻盼著雅典奧運會趕緊開始,然後梭了一百一十米跨欄。
什麼“歐洲杯”“世界杯”,我不過是隨便玩兩把而已。
其實在倫敦金融街,阿列克謝固然是沒有“股神”的頭銜,但是做個博彩界的巴菲特,那還是很穩的。
連法蘭克福那邊玩股票的,都知道倫敦有個毛子逢賭必贏,要麼不下注,下注必有收獲。
雖然單注賺得有限,但阿列克謝涉獵廣啊,已經搞破產了十幾家小型博彩公司,根本玩不過這開外掛的死毛子。
而這也是為什麼阿裡克謝現在底氣這麼足,敢跟家裡硬剛的緣由。
有大爹帶飛,還要啥親爹?
阿列克謝其實已經萌生了單乾的念頭,不是脫離帕夫洛夫,若是另立帕夫洛夫,簡而言之就是“帕夫洛夫”這個部落,大汗還是老帕夫洛夫,但是阿列克謝這個“台吉”,可以出去自己稱汗,姑且稱之為“倫敦巴黎及羅馬·帕夫洛夫汗”。
其實去年五月九日,他就接受過了瓦洛佳的單獨接見,還共進了晚餐,之後阿列克謝就突然頓悟,過去的自己就是大傻鳥。
智力值突然提高的阿列克謝在盤了一下自己的家底還有資源之後,最終發現……還得是大爹靠譜。
不過這就是“看山是山”到“看山還是山”的境界提升,之前蠢的時候,作為一個隻想醉生夢死的二代,他單純隻是覺得“dear·張”能給他帶來一輛輛法拉利還有蘭博基尼;現在刷新了智力值,則是清醒地認識到,有“daddy·張”帶飛,這輩子絕對穩如老狗。
所以,他跟親爹老帕夫洛夫說考慮一下,不是從前的不耐煩,而是真真正正的要考慮一下。
他得琢磨,能從家族拿到多少好處,並且又能獲得多少資源,其中變現的有多少,能增值的又有多少,能轉化為政治資本的又有多少。
但不管有多少,首先,他需要跟張浩南問個好,然後用最高興的口吻,告訴張浩南,他在之前世界杯上賺到的錢太多了,想孝敬一點給“big·daddy”張浩南。
淩晨,阿列克謝確信八點鐘張浩南大概應該或許差不多可能起床了,於是撥打了張浩南的電話。
國際長途,有延遲,很合理。
於是淩晨兩點鐘阿裡克謝才打通了張浩南的電話,前一個小時其實張浩南還在跟樊素素玩成語遊戲,堅挺有力,不破不立,長驅直入,直搗黃龍,欲拒還羞,泥濘不堪……
跟阿列克謝通電話的時候,其實張浩南剛打算給自己的大腿做肌肉鬆解。
“阿廖沙,我們可是有很久沒有見麵了,什麼時候來中國?我這裡的高爾夫球場可是全新的。”
“張,薩莎,薩莎還記得嗎?她的小姐妹,小薩莎,目前就在莫茲格的女子學校……”
阿列克謝之前想塞給張浩南的是亞曆山德拉·彼得羅娃·薩莎,但張浩南沒看上,全身一絲不掛的照片都有,可惜毛太長,完全不對張浩南的口味,所以此事作罷。
不過當時阿列克謝猜測,是不是“乾爹”嫌棄薩莎年齡太大,畢竟也快十八歲了,於是就讓助理去找了一下,感覺亞曆山德拉·彼得羅娃·薩莎的堂妹更加青春可愛且美麗。
張老板對此事其實早就拋在了腦後,毛妹他重生前就玩過一個,算算年齡,現在才兩歲多三歲,怎麼著也是人到中年之後的小調劑,提前上強度沒意思。
“阿廖沙,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難題?說出來,朋友,說出來,隻要是我能解決的問題,我會幫你的。”
“……”
守到淩晨兩點鐘的阿列克謝感覺自己沒白熬夜,他穿著睡衣在臥室中來回地踱步,然後就直截了當地說起了羅曼諾夫家族跟帕夫洛夫家族之間的利益交換,並且也說了羅曼諾夫家族在國際市場上被做局的現狀。
其實羅斯國整體都是被玩的,國際市場上,早就被歐美鬼畜灌滿了泡芙,隻不過羅曼諾夫家族在雷區跳芭蕾,心存僥幸能夠抹平國內外的窟窿,結果被瓦洛佳堵在走廊裡進退不得。
歐美鬼畜隻是想要灌羅曼諾夫泡芙,但瓦洛佳就不簡單了,泡芙他要,伏特加他也要,裡海的油氣資源他還是要,順便再扶持灌滿弗拉基米爾牌泡芙的寡頭上位接班……
當然,如果羅曼諾夫家族自救成功,並且願意給克裡姆林宮的“大汗”做狗,這事兒就此揭過。
下不為例,罰酒三杯……是一種普世價值。
張浩南聽完了阿列克謝的描述之後,便琢磨了許多事情,他之前其實沒有打算深耕羅斯國的市場,主要是東歐市場都不具備穩定性,包括波羅的海小國在內都是如此。
當然利潤可觀這是肯定的,畢竟輕工業整體不發達的客觀現實,就注定了這種情況。
所以張浩南之前的策略,就是能賺則賺,不能賺就走,直接大規模投資是絕對不會發生的事情。
但是現在,情況有點兒不一樣。
阿列克謝這小子,是被撅了還是覺醒了?
這是打算單乾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