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付完一批次乾洋蔥之後,阿列克謝在首都莫茲格打了國際長途給張浩南,然後就圍繞著下一次合作什麼時候開始進行溝通。
“那我下個月去一次京城?需要我跟尼古拉簽署協議嗎?”
“不不不,不用,不用跟我叔叔見麵……呃,我是說沒必要。”
“讓我猜一下,阿廖沙,你想繞過尼古拉,對嗎?”
尼古拉·帕夫洛夫是為數不多的羅斯國在華貿易商,他是誰的白手套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阿裡克謝現在本人的胃口在變大。
不管是他主動,還是說有人指使。
“……”
阿列克謝·帕夫洛夫沉默了一會兒,“呃……對。”
本來想要找點借口,但年輕的毛子晃了晃手中的酒瓶,想著也沒必要跟中國同誌這麼生分,自己的全新法拉利,可就指著中國同誌的慷慨呢。
“不過也不完全是,如果你還是沒有進出口權的話,那還是要跟叔叔接觸的……”
“這些不是問題,那麼我們可以討論一下具體的事情。阿廖沙,你是有新的訂單?”
“可以這麼說,但還不確定……”
北方山脈公司對乾香菇也有需求,而且因為乾洋蔥品質不錯,阿列克謝高價采購這事兒也就不是個事兒。
反正大家都這麼乾,至少阿列克謝還沒有去倒賣阿卡四十七不是?
再者,阿列克謝的采購價格,在諸多進口商那裡一對比,竟然隻是處於中遊。
年輕的帕夫洛夫先生很優秀!
隨著一番絮絮叨叨,張浩南總算從阿列克謝那裡得到了想要知道的有效情報。
阿列克謝的母親尤利婭·帕夫洛娃想要搞錢,而且是跟以前的“朋友”有關。
胃口上不封頂,隻要張浩南的貨可以,全都吃下不是問題。
有問題,但問題不大。
隨後在具體需要什麼貨上,喝醉了的阿列克謝並不遮掩“葡萄乾、花生、鬆子、香腸……隨便,隻要是吃的,都行。”
阿列克謝提到了香腸,張浩南眼睛一亮。
電話中很多事情說不清,張浩南也沒打算跟這年輕毛子絮叨,隻是約好了阿列克謝再次來中國的事情,把采購清單拿出來。
掛斷電話之後,張浩南想了想,掏出手機打給了徐振濤。
“徐鎮長,是我。”
“張總,土地平整已經開始了,請放心……”
“徐鎮長,有沒有興趣弄個進出口貿易公司?”
“我是鎮長……”
“大橋鎮入股,牛市村也可以算一份,當然,還有我。”
“需要我做什麼?”
“這不需要我多說吧?特事特辦這種事情,我懶得動。”
“……”
張浩南向後靠了靠,然後翹著二郎腿說道,“之後我進口出口都由這家貿易公司代理,五年內不變,要不要考慮一下?”
“……”
辦公室中的徐振濤夾著聽筒,然後飛快地找著打火機和香煙。
嚓、嚓、嚓……
打火機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了過來,緊接著就是徐振濤長長吐了口氣的聲音。
他在飛快地思考著張浩南的建議,就算知道張浩南肯定有什麼打算,可怎麼看大橋鎮都不虧。
又不是違法犯罪撈偏門。
而且《對外貿易法》頒布之後這幾年,政務院不久之前,也已經批準外經貿部開始賦予私營生產和科研院所自營進出口權。
這幾年不出意外的話,就是進出口權從審批製向備案登記製過渡的時期。
私營企業搞進出口權有產值規模和行業地位的要求,但有無問題已經解決,那什麼問題都不是問題。
在徐振濤看來,張浩南完全沒必要給大橋鎮繼續送溫暖。
可他也清楚,現實是不需要講道理講邏輯的,說不定就是張浩南特彆喜歡大橋鎮的田園風光呢?
“明天我給你答複,晚上我去市區一趟。”
徐振濤口吻嚴肅,但張浩南聽得出來,他本人是已經答應了。
剩下的,就是聽一下彆人的建議。
“行,那徐鎮長你忙,我就不打擾了。”
“張總,明天聯係。”
“好。”
掛斷電話之後,徐振濤想也沒想,叼著煙對隔壁秘書喊道“跟我去一趟市區。”
秘書下樓發動汽車,徐振濤則是回辦公室翻找著感覺有用的文件,然後都裝到了公文包中。
張浩南此刻也在琢磨著這件事情,並非是心血來潮,而是早有構想,但沒有合適的切入點。
他為的不是徐振濤這個人,而是大橋鎮這個鎮本身。
現在的確是滿地窮橫,但是二十年後,經過各種合並重組大開發的大橋鎮,將會是一個gdp八百多億的鄉鎮。
也就是說,接下來每一年出生的小孩,都是含著金湯匙長大,唯一區彆就是湯匙的含金量越往後越高。
張浩南等個一年自己拿進出口權也不是不可以,但很多屁事就得自己承擔,委實沒有必要。
一個點的費用就能跟大橋鎮“同富貴”,想想未來二十年,其實很劃算。
彆的不敢說,大橋鎮未來是沒有大型養豬場的,都得拆,張浩南大概估了一下十五年後的動遷費用,九位數應該是少不了的,就是哪個數字開頭不太好確定。
關係一般,或許就是1開頭;關係緊密,或許就是2甚至是3。
不論如何,此刻自己跟大橋鎮深入合作,總歸都是雙贏,遠比自己在市區鎮折騰要有份量得多。
在市區鎮上,張浩南可以是典型,可以是先進,但絕不是不可或缺、非你莫屬。
但在大橋鎮,自己完全就是另外一種情況,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張浩南正充當著一個“雪中送炭”的角色。
約定好明天聯係的徐振濤在當晚十點鐘,就打給了張浩南電話。
“張總,今年還有多少生意可以給大橋鎮?我是說出口……”
“不好說。”
“……”
“但保底還是有個一千萬。”
“……”
電話另外一頭的徐振濤,感覺心情跌宕起伏,而坐在一旁等消息的諸葛進喜,則是焦躁地嘬著煙,然後不停地抖著腿。
娘的,搞錢這種事情,比剛畢業那會兒分配工作等通知還要刺激!
諸葛進喜盯著徐振濤嚴肅的表情,心中暗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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