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裡啪啦!
山洞中,靜悄悄一片,唯有篝火燒裂柴火的聲音,清晰可聞。
見嶽不群、寧中則二人,轉頭看向一旁的令狐衝,不等他們開口詢問,許星辰搶先一步說道:“此事說來,興許有些怪弟子!”
“嗯?”
聞聽此言,兩人又立刻轉頭回來,看向許星辰,一臉的疑惑不解。
就連一臉懊惱難過的令狐衝,都轉頭瞧來,心中滿是問號:“小師弟,你這是講的什麼話?為何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許星辰沒有拖延時間,做出一副非常懊惱的樣子:“前些天,弟子與大師兄像往常一樣,在外麵的空地上切磋武功,等到結束的時候,談論起了師父師娘曾提到過的風太師叔,還有那破儘天下劍法的獨孤九劍”
“當時,弟子說了一句不該說的話,說,說那獨孤九劍,連師父師娘都隻是耳聞,沒有親眼見過,估計那破儘天下劍法的名頭,多少有些吹噓不實,興許還比不上我的劍法神韻”
“弟子這番大不敬的話,被藏身附近的風太師叔聽到了,於是,就在大師兄下山的途中,風太師叔突然現身,攔住了大師兄”
“且慢!”嶽不群打斷了許星辰的講述,臉色凝重嚴肅,緊緊盯著自己最小的弟子,沉聲問道:“星辰,你剛說,風師叔他就藏身附近?他他老人家當時就在思過崖上?”
寧中則亦是滿臉肅穆問道:“星辰,你說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許星辰用力點了點頭:“弟子雖然沒有見到風太師叔的真容,但大師兄卻是見到過的。”
嶽不群夫婦再次轉頭看向自己的大弟子。
令狐衝此時被小師弟的話弄得一頭霧水,見師父師娘看來,連忙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你見到的那人,長什麼樣子?”嶽不群仔細詢問,待到令狐衝詳細描述一番,頓時與自己的師妹麵麵相覷,說不出話來。
許星辰知曉師父師娘二人,在確定了風清揚的身份之後,心情定然無比複雜,或許還參雜著少許的惶恐,也不去管他們,繼續往下編:“風太師叔攔住大師兄,傳給大師兄一招劍法,讓大師兄學會之後,上思過崖來打敗弟子!”
“隨後又對大師兄說,他傳授大師兄的劍法,不準對外人說起,尤其是是師父師娘!”
嶽不群一聽,臉色更加陰沉。
寧中則伸手抓住自己師兄的衣袖,輕輕歎了口氣。
許星辰視而不見,接著說道:“第二日,大師兄上來思過崖,與我比劍的時候,被我猜出是獨孤九劍;當時正自氣惱心煩的大師兄,見我自己猜到了,便把風太師叔的事情告知於我,並十分憤怒的表示,今日如果再遇到風太師叔,哪怕不學獨孤九劍,也不能任由風太師叔輕慢了師父師娘”
聽到這裡,嶽不群夫婦又轉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弟子,見其一臉羞愧、難受模樣,眼中不由多出幾分滿意、讚許,臉上鬱氣稍減。
事實是,令狐衝聽著小師弟的這番說辭,自個兒肚子裡都有些暗自咋舌:“我當時能夠學到風太師叔的劍法,心中隻顧著歡喜了,根本沒有想過這麼多吧?”
“而且,我當時雖然對風太師叔做出了承諾,卻也好像沒太放在心上,隻覺不告訴彆人就不告訴,這又算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如果不是小師弟你後來一番震耳發聵的提問,我還想不到後果會那般嚴重”
許星辰將師傅師娘的眼神變化看在眼裡,知道為大師兄減輕罪責的事情,成了,嘴上依舊說個不停:“弟子當時勸阻了憤怒的大師兄對他說,大師兄你能夠學到獨孤九劍,是天大的機緣,千萬不要錯過”
“風太師叔要你不把此事告知彆人,你不告知便是;但我猜到了,自然會將此事告知師父師娘我告訴的師父師娘,可不關大師兄什麼事了。”
“如此一來,豈不是兩全其美?!!!”
講述完自己編造的最後一句話,許星辰又恭敬朝嶽不群夫婦彎腰行禮,說道:“弟子自作主張,讓大師兄學了獨孤九劍,還請師父責罰!”
令狐衝一個激靈,連忙來到許星辰身邊,同樣躬身彎腰,行禮請罪道:“師父,師娘,此事不關小師弟的事情,要罰就罰我吧!”
他是一個知曉好歹的人,明白小師弟剛才說的那番話,都是為自己好,心中感激之餘,如何會讓小師弟為自己承擔罪責。
嶽不群夫婦看著彎腰躬身,一臉恭順模樣的兩名弟子,一時間,沉默下來。
眼前這兩人,可都是自己門下最為傑出的弟子,他們在此事上的做法,著實令人難以評價。
說犯錯吧,其實一切情有可原,麵對名動天下的“獨孤九劍”,誰人又能夠不動心?但大弟子依舊能夠為了自己兩人的顏麵,甘願得罪風師叔,甘願放棄學習獨孤九劍,其心可嘉,其情可原諒
說沒犯錯吧,最小的弟子卻又自作主張,蠱惑大弟子繼續跟隨風師叔學劍,並跳過對風師叔的承諾,換做他自己來跟他們述說此事,其性情當真如他的劍法一般,靈通機變,不受拘束
篝火繼續劈裡啪啦的輕輕爆鳴著。
許星辰和令狐衝二人,雙手抱拳,彎腰躬身,一動不動!
嶽不群沉默不語。
寧中則眼神恍惚。
不知過了多久,嶽不群麵無表情的淡然說道:“你們兩個,在我們眼前,比試一次劍法吧!”
許星辰和令狐衝一愣,隨後齊聲應道:“是!師父!”
四人先後出了山洞,來到空地上。
嶽不群夫婦站在場麵,靜靜觀看。
令狐衝和許星辰拔出長劍,很快交戰在一起。
令狐衝知道自己的師父師娘想看什麼,於是將獨孤九劍的本領使了出來,長劍連刺,劍劍直攻許星辰的招式破綻。
許星辰依舊使用的是華山十三式,劍招還是那些劍招,卻每次都於力儘勢微的時候,陡然生出新的變化,將令狐衝的淩冽劍法全部攔下。
這番比鬥進行了一刻鐘。
結束後,嶽不群直接問道:“星辰,你可有學過獨孤九劍?”
許星辰恭敬回應道:“弟子不曾學過!”
嶽不群又問道:“那你們兩個比劍的時候,誰贏的次數較多?”
這次,換做令狐衝來回答了,他麵帶羞愧道:“弟子與小師弟比試過許多次,一次也不曾贏過小師弟!”
嶽不群眼中精光一閃,輕輕頷首,道:“既然如此,此事就當沒有發生過,你們不要到處亂說,我和你師娘也不會多問。”
令狐衝臉上閃過一絲喜色,與許星辰一起再次躬身行禮:“是!師父!”
寧中則在旁笑了笑,沒有言語。
下午時分,許星辰教學繼續,嶽不群夫婦練劍的時候,一心一意,全神貫注。
到了傍晚,兩人先一步下山而去。
一路沉默不語,直到回到家中,寧中則方才開口問道:“師兄,你說,風師叔他什麼時候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