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有人來找我？”
丹頓對電話另一頭的警示表示不能理解：“誰會來找我？為什麼來找我？加瓦那個蠢貨難道敢把自己出賣斯泰格的事情說出去嗎？他不想接著當安保主管了？”
“加瓦不是問題，丹頓先生，那天你搶劫的槍店也不是問題，既然我知道你的分身能力，那我當然也知道你那天都乾了什麼——或者說，你難道沒有好奇過，槍店的老板為什麼沒有對警察說出你的事嗎？”
“你替我擺平了他？”
“花了點錢，不用謝我。”
“既然他們兩個都不是問題，那還有誰會來找我？警察嗎？他們根本不可能鎖定我的，彆忘了，我那天下午根本沒來得及動手，就被你的電話叫走了。”
“不，不是警察，不是加瓦，也不會是斯泰格本人現在沒有任何人會對你投放更多的關注，沒有任何警察打算調查你的事，實際上，現在任何遵守社會規則的正常人都對你構不成威脅，因為你接下來要做的所有事情都在社會規則之內。”
“唯一的問題在於，有些人並不是正常人。”
電話另一邊的聲音聽不出語調起伏，反而讓丹頓感到一絲冰冷的意味：“不但不是正常人，而且也不打算遵守秩序，在他想對你動手的時候，沒有任何人能夠保證你的安全。”
聽到這裡，丹頓皺了皺眉。
“如果你是想說斯泰格集團會找人用盤外招對付聯合上訴的人。”他的臉上露出冷意：“那我的分身一定會讓他們有來無回的。”
“說了不是斯泰格。”電子音聽起來有些不耐煩了：“而且他要對付的人也僅僅隻有你一個。你的分裂能力沒法跟他正麵對抗，不要試著正麵戰鬥，我說過了，做好‘死’的準備。”
“憑什麼？你覺得我的分裂很弱嗎？”
“不是你很弱，是他很強，等你見到他的時候，就知道我的意思了——我隻有一個要求，不要透露我的存在，聯名上訴計劃都是出於你的靈機一動，你明白了嗎？”
“你篤定我會死。”
“你肯定會死的，布萊克先生，而且你得裝作對此毫不知情，隻有做好這樣的準備，你才有可能活下來。”
“祝你好運。”
這句話講完，電話立刻被掛斷。
丹頓再看手機，裡麵關於那個陌生號碼的通話記錄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那個神秘人在自己手機裡餘留下來的唯一痕跡，就是他之前留下來的關於斯泰格曾經受害者的文件和證據。
“不對，多出了一份文件。”
片刻間，丹頓驚訝地發現，在手機多出來的那份文件裡，所有證據留檔的時間和口吻都以曾經的研究員丹頓·布萊克為第一視角，甚至有音頻，有視頻，顯得真實無比。
那是一份證據收集日記，時間跨度以十年計。
一個在職時默默關注斯泰格不法行為，心懷憤慨與正義感的良心天才科學家形象躍然紙上。他利用自己在斯泰格內部工作的權限，將斯泰格集團想要銷毀的許多案件證據都收集並備份了起來，並在最近打算將它們公之於眾。
“這家夥在電子網絡裡難道是無所不能的嗎”
看著一頁頁日記，一條條視頻，丹頓的額角滲出冷汗，他感覺有股涼氣從自己的脊背一直往上冒——這些文字和視頻明明是偽造的，但看起來卻如此真實可信，好像自己在過去十多年裡真的乾了這些事情一樣。
隻有對方對他過去在斯泰格集團裡的一切都了如指掌，隻有對方對他的日常生活熟悉到無以複加，才能用技術偽造出如此真實，如此逼真的影像。
在這一刻，丹頓甚至懷疑自己身體裡是不是有一個第二人格——他下意識抵觸著“有一個人獲知了自己的所有信息”的可能性。
這樣的影像實在是太離譜了，它可以隨意摧垮任何一個普通人的生活，把他們變成罪犯，變成聖賢，變成殺手它真實到足以欺騙本人，甚至哪怕退一步來講，隻是用它來調查任何一個人，那麼這個人將毫無秘密和隱私可言，它就像賽博世界的超人視線，能夠輕易看穿一個人的全部。
當然，在片刻之後，他就得出了另一個更加合理的結論。
“他跟我一樣。”
沒錯，如果對方也在那場離奇的粒子加速器爆炸中獲得了這樣某種特彆的能力，那麼他能做到這一步也就不足為奇了。
“這個世界變得越來越瘋狂了”他心想，他可能說的沒錯，我也許能夠一人成軍，但中心城裡也可能有其他的超能力者，沒人知道他們能做到什麼，能做出什麼。
“丹頓！你還沒好嗎？”
此時，伊麗莎白的聲音在客廳裡招呼著丹頓：“再不快點的話，菜就要涼啦！”
“來了來了——”
丹頓收起手機，重新走回飯桌上，他心不在焉地吃了幾口，目光忍不住看向滿臉笑意的伊麗莎白。
“伊麗莎白啊。”他說道：“你的身體最近好了很多想不想和我一起去聖托裡尼島？”
“咦？”伊麗莎白眨巴著眼睛：“這是要再度一次蜜月嗎？可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還沒到啊而且，你不是說，最近要和好多受害者一起上訴斯泰格集團嗎？”
丹頓沉默了片刻，他剛想再次開口說話，腦海中又再次閃過神秘人在電話裡的告誡。
“你肯定會死的，布萊克先生，而且你得裝作對此毫不知情，隻有做好這樣的準備，你才有可能活下來。”
“我當然不是說現在，我隻是想問問你，在康複之後，想不想和我一起去旅遊。”
“嘿嘿，那我當然願意啦。”
一旁的馬昭迪默默刨了一口碗裡的飯，他覺得自己此時很沒有存在感。
在晚飯過後，丹頓夫婦將馬昭迪送出了家門。
“小心點回家啊，老馬。”
“彆擔心，我很快就到家的。”
看著夫婦兩人回到了屋內，馬昭迪和三蹦子靜步從馬路上繞回了屋子的背後。
他拿出壁紙房，順手貼在了外牆上，呆貓和三蹦子緊隨其後，納米機器人完成遮掩，整個動作一氣嗬成。
“老大，我們最近都要住在這附近嗎喵？”
“沒錯，要一直住到‘他’出現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