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
急切而雜亂的敲門聲響起。
“誰在那裡呀?”
腳步聲噔噔噔響起,老太太的嘴裡問著話,走到了房間的門口,然而門外並沒有人回答。
於是,她伸手打開了門,嘴裡又問了一遍
“誰在”
“嗷!”
一隻白色的瘦小影子突然從門口飄過,沒有四肢,沒有身體,甚至沒有五官,那是一隻全身上下僅能看到兩隻眼睛的靈活鬼影。
她還沒有發出任何驚叫聲,那道白色的影子就已經撲了上來,直接衝進了她的懷裡。
然後抱住了她。
“不給糖,就搗蛋!”
一個個小小的影子從四麵八方湧了出來,有戴著女巫的大帽子,手裡拿著掃把的;有穿著黑色長袍,手裡拿著鐮刀的;有頂著小惡魔的雙角,手裡拿著長叉的;甚至還有一個穿著藍色衣服,披著紅色鬥篷的。
“哦,親愛的,超人可不算是鬼魂。”
今天晚上是萬聖夜,除了街道上扮成鬼怪的大人們,小孩子也會穿上奇裝異服化身小魔鬼,挨家挨戶地討要糖果,如果不給糖,那他們就要搗亂了。
老太笑著拿出糖果,轉著圈分給身邊的孩子們,在此時,她的目光一瞥,無意間看見一個頂著南瓜的人站在外麵的街道上,他的手裡還另外拿著一個小小的南瓜燈。
“好醜的南瓜”她下意識喃喃自語:“往年的萬聖夜有人頂過這麼醜的南瓜嗎?”
馬昭迪的心裡有點慌。
他隻是按照係統的提示,順著導航來到了交貨地點,但實話說,他沒想到客戶會選擇在這裡收南瓜。
這裡是哥譚市的鑽石區,它和東區之間幾乎橫跨了整個哥譚,正如其名稱一樣,這裡是哥譚的富人聚集區。
整個哥譚市,從北到南的犯罪率是逐級遞減的,東區所在的上城區是整個哥譚最混亂,犯罪最多的區域,這裡基本承包了哥譚市大部分的犯罪案件。
再往南一點就是奧迪斯堡區,伯恩利區所在的區域,相對較為安定的中城區,這裡比起東區來更為富裕,犯罪率也少得多,大概隻有一些想要乾大事的罪犯會來這裡搞事,這裡發生的犯罪事件通常都是足以波及全城的超級大案,最小也是銀行劫案的等級。
而整個哥譚市的最南邊的下城區,也就是富人居住的鑽石區所在的城區,這裡的治安最好,在這裡生活的人和哥譚的其他區域基本上是兩個世界,如果隻看下城區的話,也許哥譚市將會有希望成為全世界犯罪率最低的城市。
但很諷刺的是,全哥譚最大的黑幫教父法爾克內和第二大黑幫首領馬羅尼就堂而皇之地住在鑽石區,所以與其說這裡犯罪率不高,不如說這裡的罪犯都無人追究。
此時,昏暗的街道上已經有了一群群萬聖夜的扮鬼人群遊蕩上街,戴著曲棍球麵具的壯漢,披著黑色長袍的持刀麵具人,畫著詭異妝容,拿著紅色氣球的小醜,揮舞著電鋸的紙袋頭,腐爛著皮膚的喪屍等等。
一個比一個逼真,一個比一個嚇人,甚至讓他不由得打了幾個寒戰。
他看了看自己手上抽象的小南瓜燈,死魚眼一樣的南瓜眼裡射出詭異的光,齜牙咧嘴的南瓜嘴角帶著一點刻歪了的劃痕,像是還淌著口水。
“真的會有富哥想要買這種南瓜嗎?這種東西真的能用來嚇人嗎?”
就在此時,一個頭上戴著黑色圓帽,身上穿著寬大的風衣,麵目模糊不清,手上套著粗糙男士手套的人出現在了他的眼前,這形象如同電視裡出現過的那種一言不合就拔槍的殺手一樣,也屬於萬聖夜大街上的一眾“妖魔鬼怪”中的一員。
他一言不發地走到馬昭迪的身旁,並指了指他手裡的小南瓜燈,付錢並接過南瓜之後便立刻離開了這條街區,全程沒有說過一句話,甚至沒有發出過一點多餘的聲音。
“怎麼會有這麼抽象的萬聖夜s”
馬昭迪撓了撓頭,但看著係統上的“任務完成”的提示,他也就沒有多想,此時還有兩份工等著他去打,沒空再去研究這位神秘的客戶想要做什麼。
於是在這個萬聖夜,就有了一個抽象無比的醜陋南瓜頭神秘人,他穿著廉價的大衣,並戴著粗大的男士手套,漫無目的地遊蕩在鑽石區的大街上,看起來像極了電視裡出現過的那種無厘頭殺人魔,引得一旁的人忍不住駐足圍觀。
“怎麼會有這麼抽象的萬聖夜s?”
風衣人忍不住想起街上賣給自己南瓜的那個人。
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祂的腳步輕巧,悄悄走上狹長的樓梯,此時的時間已經是深夜,這座富麗堂皇的豪華彆墅已經熄滅了大部分燈光,二樓僅有零星的一點光亮順著走廊照下來。
祂走過廊道,摸索著向裡搜尋,此時這所彆墅裡的大部分人已經入睡,然而在樓上的某個房間裡依稀卻傳來響亮的水聲。
於是風衣人就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鯊魚一樣,無聲地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遊弋了過去。
“嘎吱~”
一隻手擰動旁邊的水龍頭,已經快要填滿浴缸的水流頓時停止了上漲,氤氳的水汽中,一個身影哼著歌坐了進去。
浴室裡的燈光非常昏暗,因為浴缸裡的人最近並不喜歡太強的光亮,這會讓他感覺不太舒服。
“哼,丹尼爾那個蠢貨”他將全身浸入水流,忍不住輕哼了起來,溫熱的感覺浸潤全身,如同黑暗一樣籠罩著他,這讓他想起了當時在街頭上對著那個前銀行行長開槍的感覺。
那時,他也像現在這樣,被夜色和車裡的陰影所庇護著——這感覺太過安心,甚至讓他有些上癮。
當然,他也不總是這樣,隻有在殺人之後,他才會喜歡這樣的黑暗——換做平時,觥籌交錯的酒宴,靚麗的交際花,以及萬眾矚目的滿足感才是他最喜歡的東西。
“嘎吱~”
一絲光亮突兀地照在了他的臉上,讓他忍不住眯縫起眼睛,以適應突然的強光。
門怎麼開了?
在這個念頭浮現的下一秒,他的瞳孔立刻收縮,因為他意識到了問題的答案是什麼。
“不”
“bang!bang!”
回應他的是沉悶的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