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織的要求是立刻出發。
彌生沒打算拖延,開車回安全屋收拾了一下東西後,買了最近一班飛機的機票,準備出國。
他買的是最頂級的頭等艙。
出組織的公差,這羊毛不薅實在說不過去。
頭等艙的服務很好,飛機餐也很美味,除了中途鬨了一次劫機,一切都很美好。
劫匪的同夥控製了經濟艙和商務艙,又拿著槍衝進頭等艙,將空姐空少們嚇得麵色慘白。他還要求把駕駛室的艙門打開,不然就開槍。
機長從裡麵把門鎖死,連空乘也打不開,劫匪隻能無能狂怒。
彌生正戴著眼罩睡覺,被這波動靜吵醒,麵色極為不善。
吵人睡覺是會天打雷劈的,懂嗎。
劫匪中分出了一人,正用槍托挨個砸著乘客關上的座位門,要求他們打開座位門。
眼看馬上就要輪到自己,彌生麵沉如水,緩緩起身。
卻突然聽到一聲慘叫,來自於那名砸門的劫匪。
久野彌生一愣,開門的動作頓住。
慘叫接二連三傳來,全都是劫匪的聲音。
彌生微微眯起眼,拉開一條小縫,向外看。
隻見半空中亮著一抹幽深紅光,紅光內包裹著一個小物件,很輕微地上下懸浮在空氣裡。
久野彌生定睛一看,發現那是乘客座位裡配備的小電視遙控器。
還有一道隱含不耐的成年男聲傳來,聲音聽起來非常耳熟。
“吵什麼吵?連我坐的飛機都敢劫,膽子很大啊。”
那人冷笑一聲,懸浮的遙控器唰地漂移挪遠,下一秒,劫匪又痛嚎出聲。
周圍有乘客偷偷拉開艙門,探頭去看。彌生也跟著拉開半扇門,循聲望去。
下半張臉蒙著黑布的劫匪,麵朝下趴在地上,背上壓著一道紅光包裹的……遙控器。
一個披著黑色大衣的橘發男人,半長的橘發紮了一個小辮子,尾端搭在左肩上,手裡拿著一頂黑色帽子。他不算很高,但很帥,氣勢極強。
此時正站在自己的艙門前,冷眼看著劫匪不斷哀嚎。
彌生:“……”
這不是中原中也嗎。
難怪聽著耳熟,但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來。
畢竟他聽得最多的,還是他獻唱的片頭和片尾曲,以及飆高音怒吼“太宰”的剪輯片段。
堂堂港口afia重力使出行,竟然如此親民?你們港口afia沒專機的麼。
重力施加的壓力一大,飛機猛地往下墜了點高度。全機艙都在劇烈顛簸,不斷有乘客驚恐尖叫出聲。
中原中也“嘖”了一聲。
下一刻,飛機突然穩住了,下降的高度也再度平緩升了回去。
“中原先生!!”
頭等艙再度闖入幾個人,都穿著黑西裝。不過這次來的不是劫匪,而是中原中也的隨行下屬。
中原中也吩咐著什麼,久野彌生沒再細聽,而是悄無聲息地把艙門合攏。
不需要他出手了。
有中原中也在,劫匪就算是把飛機的發動機全炸了,他也能讓飛機平安落地。
至於經濟艙和商務艙的劫匪……
多半已經歸西了吧。
畢竟劫匪們手裡的都是小手槍,人家港口afia揣著的是正兒八經的ak。
比不過、比不過。
久野彌生暗暗唏噓,重新躺回鋪好的床上,餘光瞥到窗外。
藍天白雲,長長的機翼上環繞著一圈紅光。
整個飛機都在中原中也的異能控製下。
彌生抬手把窗戶遮光板放下,戴上眼罩,安心躺平。
睡是睡不著的,這裡有武器、有殺氣的人太多了,秋先生的身體久經“沙場”,在這種環境中不可能睡著。
但可以短暫躺一躺。
彌生覺得自己對中原中也恐怕有濾鏡,看見中原中也,一方麵覺得他沉穩、可靠,一方麵又覺得可以把事情都塞給他,自己堂而皇之摸魚。
這心態不太正常。
彌生琢磨了一下,很快給自己確診。
——大概是前世動漫看太多了,染上了“太宰治病毒”吧。
……
“……中原先生?”下屬小心翼翼地壓低嗓子,問:“那邊坐著的人是有什麼問題嗎?需不需要我們……”
他比了一個滅口的手勢。
一旁的乘務長臉色唰地白了,死死盯著地板,不敢抬頭。
中原中也若有所思地收回視線,方才他察覺到那裡有一道隱晦的目光在盯著他。
那個人應當是個很危險的人。
他不覺得是自己的錯覺,但對方既然沒有與他為敵的意思,那就不必追究。
中原中也對自己的實力非常自信,他不懼來敵,不懼挑戰,自然也有容人的氣量。
他無語地斥責下屬。
“沒看到空乘嚇得站不穩了嗎?這次出差很趕時間,彆給我惹事。”
帶著警告意味地強調完,他才問道:“飛機上的劫匪都處理好沒有?”
下屬:“正要向您彙報這件事。兄弟們原本要乾掉那群不長眼的人,突然冒出一個男人和小少年,說自己可以代為處理,似乎要將劫匪交給警察……”
中原中也“哈?”了一聲,不滿:“那誰啊?”
下屬:“是個推理小說的作者,叫工藤優作。”
下屬湊近,偷偷地:“我在紅葉乾部的書桌上看到過這本小說,紅葉大人說她閒著無聊的時候,還挺喜歡看的……”
中原中也:“……”
下屬:“要不要幫紅葉大人拿個簽名啊?就當伴手禮了。”
中原中也:“…………”
——這都什麼事啊!!
久野彌生快速過了海關,拖著行李箱,步履匆匆。
彌生穿著淺灰色的風衣內搭黑色打底,黑色西褲,手工皮鞋,左手拿著一杯臨時買來的咖啡,右手搭在行李箱的拉杆上。
他原本還想在免稅店買一條紅色長圍巾,後來考慮到這個造型在港口afia的人眼中,無異於平地放大雷,遂放棄。
買咖啡花了點時間,不過來得及。
彌生一副走錯出口的樣子,半途折返。
他拿著咖啡杯,拉著行李箱,目不斜視地與一行黑衣人擦肩而過。
光影交錯,遠處是行色匆匆的人群,被模糊成了一片剪影。戴著帽子的重力使被下屬環繞著,冷著臉,偏頭命令著什麼,腳下步伐不停,似乎忙得連停下說話的時間都沒有。
與他相反。
對麵走來的男人仿佛閒庭散步一般,步調不急不緩。一手控製行李箱的萬向輪滾動方向,另一隻手裡拿著一個外帶咖啡杯,唇邊還帶著一抹極淡的淺笑。
迎麵吹來一陣風,將他的淺色風衣下擺微微揚起。
男人眸色緩和,抬眸注視著前方。
仿佛在奔赴一場期待已久的度假之旅。
重力使的影子被機場頂部投下的陽光拖得很長,地板上,影子尾端觸到了另一人揚起的風衣下擺。
似是交錯的時空下,不可思議的重合。
“……”
彌生將扯起的唇角放平,頭也不回地往另一個出口走。
麵色毫無波瀾,就好像剛剛那一幕不是他刻意營造的一樣。
然而,在內心裡。
“統統,拍到了嗎!!”彌生正激動地跳腳。
係統拍著胸脯表示:“我辦事,你放心!我這幾天進修了攝影和修圖課,絕對給你一張堪比電影宣傳海報的大圖!”
彌生感動:“嗚嗚,你真好。”
係統語氣蕩漾:“你這混蛋,就算誇我,我也不會高興的哦~”
彌生:“……喬巴多可愛啊,你放過他吧。”
彆學喬巴說話啊!
你一個抽卡回回都要保底的係統,一點都不可愛好不好!
係統:“……哦。”
它焉了吧唧地問:“這張照片放哪個文件夾?”
彌生脫口而出:“世界名畫!”
——世界名畫之中原乾部在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