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柳月貞這種被長期洗腦的人,對事物的認知與常人是不同的。
杜鵑當著她的麵,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她竟然能做到無動於衷。
與她相比,麻三、周順兩人反而更像人。
“給杜鵑個痛快吧。”宋應閣對著陳柯道。
杜鵑雖然在一定程度上是無辜的。
但畢竟為日諜做了事。
這是你死我亡的民族存亡之爭,容不下憐憫。
讓杜鵑走的痛快一點,已經算宋應閣仁至義儘了。
至於柳月貞,宋應閣暫時還不想殺她。
命人將她關在了沒有光亮也沒有聲音的小黑屋裡。
通常隻要五天,人的意誌力就會崩潰。
而宋應閣直接關她十天。
哪怕這種折磨會把她變成一個瘋子,但隻要能開口就行。
從曹都巷回家時,天色已暗。
還是在巷口那個位置,許鐘站在陰影裡等著。
見到宋應閣後,許鐘也並未開口,隻是點了點頭。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到小院中。
坐下後,許鐘掏出幾張紙,“這是近幾日車夫收集的信息,我按照你的要求整理好了。”
宋應閣接過紙一看,還真不少。
密密麻麻的寫了四頁紙。
但一看內容,宋應閣直接抓瞎。
“住在盛路街的陳老太家裡的貓丟了,懸賞十元尋貓。”
“西沿河的陳瞎子手臂斷了,沒去看醫生,竟然不治而愈了。”
……
宋應閣看了幾條就看不下去了。
這都是啥啊?
果然沒經過培訓的普通人對於情報的敏感度還是太低了。
“效果怎麼樣?”許鐘憋著笑,努力裝出認真的表情。
“你說呢?”宋應閣都懶得搭他的話。
宋應閣耐著心,繼續看下去。
清一色的白色價值情報。
偶爾一兩條綠色出現,已經算是鶴立雞群了。
看到最後一頁時,一條信息引起了宋應閣的注意。
“小船巷陳老漢說他祖宅藏著幾箱金子,就是找不到。”
“情報價值:金色。有較大價值。”
陳老漢這人是真能處,這種話也能告訴外人的?
對於正差錢的宋應閣來說,這條情報可謂是及時雨。
“這個小船巷的陳老漢什麼情況?”宋應閣問。
許鐘沒想到宋應閣會對這條鬼扯的情報感興趣,但還是開口道:“據說這陳老漢祖上闊過,但他父親死的早,加上他染上了鴉片,很快家產散儘,成了破落戶。”
“他祖宅在哪兒?”宋應閣問。
“好像是在中華門那塊的大井巷附近。你不會真相信這個陳老漢說的吧?”許鐘詫異道。
宋應閣並未回答這個問題,“這條消息誰提供的,賞他十元。”
許鐘微微一想,便明白了,“你這是千金買馬骨?”
“你說是就是。”宋應閣並不解釋。
第二日,宋應閣喬裝打扮成一番後,來到了大井巷。
一番打聽之後,找到了陳老漢家的祖宅。
陳老漢祖上確實闊過。
這陳家祖宅雖占地麵積雖不大,但靠近秦淮河,位置優越。
恰好這宅子現今無人居住,宋應閣便聯係了房主,用假的身份證件租下了房子,房租每月一百元。
加上押金,兩百元就這麼沒了。
宅子保養的不錯,一些地方還有人生活過的痕跡,想必是上任租戶留下的。
宋應閣邊在院子裡逛,邊思考金子會藏在哪裡。
陳老漢當初肯定也在家裡找過,甚至掘地三尺都沒找到。
那麼金子藏匿的地方肯定讓人意想不到。
這時,院子裡的一口水井引起了宋應閣的注意。
“會在井底嗎?”
宋應閣說乾就乾,找來根麻繩,三下五除二將身上衣服脫下,隻留個大褲衩。
麻繩係在腰上後,一頭紮進了井裡。
十二月的井水冰冷刺骨,好在宋應閣身體素質強健,一時半會兒,倒也能扛得住。
不過若是時間長了,還是有失溫的危險。
往下探了幾米後,光線迅速變暗。
宋應閣視力超群,倒是不妨礙。
又往下潛了十來米後,就到了井底。
“找到了。”
宋應閣一眼就看到了井底有三個包裹。
“想必當初陳老漢也懷疑過會不會藏在井底,但終究是沒能戰勝恐懼,不敢潛下來,現在被自己得了便宜。”
分了三趟,宋應閣將包裹全部取了上來。
解開一層又一層的牛皮紙,一個箱子出現在眼前。
打開後,數了一數,足足二十根金燦燦的大黃魚。
三個箱子,一共六十根。
現在金價大概在三十五美元每盎司附近波動。
一個大黃魚差不多能兌換一千二百元的法幣。
六十根就是七萬多元。
可謂是一筆巨款,果然是人無橫財不富。
宋應閣清理了一下現場的痕跡,而後將箱子搬上了車,便揚長而去。
回到家,將箱子藏好後,宋應閣又去了曹都巷。
剛到情報科四組辦公室,劉大誌就迎了上來。
“組長,迎春樓那邊處理好了。”劉大誌道。
“不錯,速度挺快的嘛。”宋應閣誇了一句。
劉大誌這人比較圓滑,也很精明,讓他去處理迎春樓那邊的資產,肯定虧不了。
“有個同樣開青樓的老板,把迎春樓租了下來,我又去郊區的糞廠敲了一筆,一共得了八千多元。”劉大誌將裝錢的布包遞給了宋應閣。
八千多元分下來,宋應閣能得到一千多元,也算不錯了。
“這事乾的不錯,以後這種事就交給你辦了,彆讓我失望啊。”宋應閣最後一句話似鼓勵又似敲打。
劉大誌自然也聽出來,趕忙打包票道,“組長你放心,肯定不會讓你失望。”
宋應閣拿著錢去各科室兜了一圈,將錢給上供了,最後才去戴笠辦公室。
戴笠這幾日精神壓力比較大,經常罵人,所以宋應閣也是小心翼翼的。
“處座,還在為蔣校長的事煩憂?”宋應閣不動聲息地將裝著錢的信封放戴笠辦公桌上。
“昨日那複興社元老竟讓我自殺以謝校長。”戴笠悶聲道。
“處座為天子門生,如今介公生死未卜,怎可輕生?”宋應閣道。
“說得好。”戴笠聞言,持筆染墨,寫下八個大字,“未見領袖,死不甘心。”
“此為我遺書。我必赴長安見校長一麵。”戴笠道。
幾日後,戴笠果然坐上了去長安的飛機。
又過了幾日,戴笠與蔣校長一同乘機返回金陵。
雖說戴笠到了長安,就被囚禁了起來,什麼忙也沒幫上。
但這份舍身赴死的忠心,讓蔣校長對其更加信任。
戴笠也對最先提議讓其“勤王救駕”的宋應閣愈發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