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煙轉身望著碩大的宅子,如果母親知道她將會經曆可怕的末日,也會讚同她的行為吧,沒有什麼比起活下去更重要的了。
她在手機上和景季同發了消息,今晚不打算回去了,便驅車前往了袁偉清的住所。
那裡僅僅隻有時父和上位的新妻子一家,曾經假情假意地邀請過她,隻是時煙嫌晦氣,直接拒絕了。
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有機會踏入這家人的大門。
“煙煙來了,來,快進!”呂妍保養得當,四十多歲的年紀僅有眼角的幾縷皺紋,皮膚白皙,身材扶風弱柳,接人待物還真有種當家主母的感覺。
等時煙進來後,她趕緊端上來杯熱茶,滿臉柔和的笑意,“煙煙,來喝杯水,不要客氣就當做是自己家裡。”
看上去極為善解人意,當年就靠這種把戲才成功逼得袁偉清娶了她。
時煙擺擺手,清冷的目光帶著濃濃的嘲諷,“當初我媽都沒喝上的茶,我可不敢喝。”
一句話將在場所有人都噎了回去。
“這是什麼話!”袁偉清有些不高興,他抬頭示意呂妍下去。
呂妍的臉色微僵,心底恨得牙癢癢,卻也不敢壞了計劃,隻能吃下啞巴虧離開了客廳。
“煙煙啊,聽說你打算去國外留學,有這個想法很不錯,咱們袁家的孩子就得有敢闖的儘頭,老呆在一個地方能成什麼大氣!”
“我可不姓袁,既然這麼能闖,怎麼沒見你安排自己的寶貝疙瘩出去曆練曆練。”
“行了,都什麼關係誰不清楚,何必在這裡裝什麼慈父!”
時煙看著清冷,嘴上卻半點都不饒人。
袁偉清麵色頓時沉了下來,他嗤笑一聲,“時煙,既然你都這麼說了,當爸爸的也不好不給你麵子。”
“我記得你手底下還有點古董,我最近遇上點事,不得以需要打點,你這個做女兒的不會反對吧?”
時煙心底好笑,她有時候很佩服袁偉清的厚臉皮,明明上一秒還在撕破臉皮地爭吵,下一秒就能夠不動聲色地跟你扯感情。
“想要古董,可以,十五個億你拿走。”
時煙報了個數字,這幾乎是對方手底下全部的流動資產了,雖然這些古董放在市場上的價值遠比這個多得多,但是她已經沒有那麼多得時間了。
能夠迅速套現一波的同時還順便掏空時父所有的流動資產,沒有比這更大快人心的了。
袁偉清臉色一僵,很明顯這個數字卡在了他的接受底線上,他頓時有些不高興,“煙煙,我們都是一家人…”
“不會吧,”時煙麵色驚訝,“不會有人想要一分錢不出就得到這種好事吧。”
“彆以為其他人都是傻子,世界上不可能就你一個聰明的。”
袁偉清心中不愉,他看著時煙,心裡忽然想到了那個去世的女人,在臨終前仍然不會給他任何一個眼神。
時煙看著對方的表情就知道在想什麼,她隨意地端起擺弄指甲,“價格當然沒得談,彆想著我新交的那個男朋友,世界上沒有誰能夠比錢更重要的。”
“這可是你教會我的道理。”
頓時將時父後麵的話堵在了嘴巴裡。
他看著出落的美麗大方的時煙,“你確定十五億就能將這些古董拱手讓人?”
“對,”時煙點點頭,“少一分錢我都不會賣。”
“反正我都打算出國了,這些東西留在這裡也沒什麼用。”
袁偉清很清楚這是一個必須要抓住的機會,隻有這樣他才能在上麵露臉,才能有更好的發展前景。
況且這些錢到了時煙手裡一時也花不完,他有的是機會全部搞回來。
“行,我同意了。”
時煙心裡頓時放心下來,她麵上仍舊裝作不滿的模樣,似乎這種賠本的賣買她很不高興。
等到錢貨兩清,時父安排人全部將古董拉到宅子裡已經到了淩晨。
呂妍守在彆墅門口,看著滿滿當當的古董寶貝,心底止不住地高興,還虛偽地招呼時煙先住下,明早再離開。
時煙滿意地看著手機裡的餘額,嫌棄地擺擺手,和時父說了句沒事不要找她後就直接打車離開了,隨意找了家酒店住下。
等到第二天早上起來後,就接到了基金那邊的電話,關於著急出售的股份和資產,的確有不少意向方聯係,都在先前提到的價格範圍內。
如果可以的話,早上簽合同都沒問題。
就這樣,時煙用了兩天時間才把手上所有的資產清理乾淨,一共拿到了五十億的現金。
現在整個上流社會都在傳時家唯一的獨苗苗要去國外生活。
等到她傍晚回到學區房裡,看著鍋裡還散發餘溫的飯菜,忽然想起來這兩天裡景季同竟然沒有跟她說過什麼話。
隻是自己在報備行程,這個男人一味地囑托她保護好自己,幾次想要過來陪她都被拒絕了。
時煙隻是嫌麻煩而已,她這時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不太對勁,按照男人之前的習慣根本不可能就這樣放任她自己住酒店,即使拒絕,也被偷偷摸摸地過來。
難道是生氣了。
時煙直接給景季同打了個電話,喇叭裡傳來吵鬨的音樂和叫嚷聲,好像是酒吧。
她眉頭微挑,景季同怎麼會去那種地方。
“阿同,你在哪裡啊?”
“等等,你是,時煙!”旁邊李權羽的大嗓門很有辨識度,嘈雜的音樂都擋不住。
“景季同在旁邊嗎?”時煙直接問道。
李權羽看著醉倒在桌子上的景哥,心底一涼,這要是被時煙發現了,景哥下半輩子的幸福都得消失在自己手裡。
“在,在的,嫂子,你這邊要過來嗎?”
“把位置發給我。”時煙沒有糾結,利索地說道。
李權羽頓時更著急了,“時煙,景哥是因為聽到你最近要出國的消息忍不住才來喝酒了,你彆怪他。”
“知道了,”時煙沉默兩秒才掛掉了電話。
果然是這個原因,這兩天太忙竟然忘記了和這個補腦怪解釋。
顧不得再吃東西,她穿好衣服開車往酒吧的地址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