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餘躲進衛生間後,清墨連忙整理床上的蠶絲被子,把散落的衣物全部蓋住後,上身隻穿著一件黑色輕薄款蕾絲文胸的她也鑽進了被子裡。
剛掩蓋好痕跡,臥室未關的房門前就出現了一個女人。
女人看上去年齡不大,滿是膠原蛋白的臉頰可能還不到二十歲。
不過女人打扮的卻很成熟,一頭酒紅色的卷曲長發熱情又張揚,襯的整個人美豔無比。
她一進入房間,一雙鳳眸就殺氣十足的左右看去,看那副模樣,活像一個有著確鑿證據,來這裡捉奸的丈夫一般。
“你找什麼呢?”
清墨沒有任由她這麼看下去,而是輕蹙冷眉,麵露不滿的問道。
“清墨姐,那男個人呢?”
女人氣的胸膛起伏劇烈,不過對上清墨,她的語氣還是軟了許多。
“哪個男人?”
清墨揣著明白裝糊塗的說道:
“彆在這兒莫名其妙的。”
女人眸子一瞪,氣的呼吸都滯停了一瞬,她似乎是意識到問清墨問不出什麼來,眸光變得更加淩厲,她看著房間裡每一個可能藏人的地方,那副極其敗壞的模樣,似乎是想自己動手找人。
清墨看出了她的想法,趕在她將想法付諸於行動之前,厲聲嗬斥道:
“許茗瑤!”
被吼的女人變臉極快,她看向清墨時,臉上的殺意瞬間消失,隻剩下可憐巴巴的委屈,看上去極惹人憐愛。
清墨顯然不吃她這一套,冷聲開口說道:
“沒什麼事的話,你可以走了。”
“清墨姐,你不能這樣...”
女人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委委屈屈的說道。
“不能哪樣?”
清墨冷聲反問道。
“許茗瑤,我之前不喜歡男人,不代表我就喜歡女人。”
“把你那些心思都給我收一收,不然彆怪我跟你翻臉。”
“現在,給我離開這裡。”
清墨聲音冰冷的下達逐客令。
“清墨姐...”
女人臉色委屈,顯然還想再掙紮一下。
“需要我叫人請你出去嗎?”
清墨臉色冰冷的問道。
“我!”
女人咬著下唇,滿臉不甘。
在清墨強硬的態度下,女人最終還是不情不願的離開。
這次清墨小心了很多,用床邊的電話給樓下的保安亭打了通電話,確定女人離開後,清墨這才放下心來。
叮囑再不許任何人進來後,清墨看著緊閉的洗浴間門,輕聲說道:
“她走了,可以出來了。”
清墨話落,洗浴間的門被拉開,林餘大步走了出來。
幾乎脫光的他大步朝著清墨走去,來到床邊,看也不看緊張的清墨一眼,林餘一把掀開被子,拿起自己的衣服褲子穿了起來。
“林餘你...”
清墨輕蹙起細眉,眼裡滿是意外,不明白林餘為什麼突然變成這樣。
“今天就這樣吧,以後有時間再說。”
林餘平靜的說著,好像之前一口氣負重直上三樓的人不是他一樣。
說完後。
穿好衣服的林餘大步朝著外麵走去。
“林餘...”
清墨語氣焦急的出聲挽留。
林餘聞言停下腳步,他微側過臉,留給了清墨一個冰冷的眼神,毫不留情的說道:
“癢了自己拿拖鞋沾點風油精拍拍,彆在這兒惡心我。”
說完後,林餘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隻留下一臉錯愕的清墨獨自待在這間偌大的臥室裡...
...
路邊堆滿積雪的長椅旁,林餘彎腰一掃厚雪,隨後一屁股坐在上麵休息。
寒夜的冷風吹拂,把林餘腦海中本就所剩不多的炙熱儘數吹散,留下的隻有那種莫名的悲傷,難過。
其實林餘清楚的很,今天晚上清墨並沒有做錯什麼。
事情被攪黃,自己現在在這個寒冷的冬夜裡而不是清墨的身邊。
歸根結底,還是要怪自己太矯情。
這本就是一場交易。
清墨給了自己需要的錢,自己也應該履行承諾才是。
不該想那麼多的。
隻是...
林餘抬起頭,看著夜空中懸掛著的細碎星辰,一股讓人鼻子發酸的悲傷沒來由的湧了上來。
這種不能見人,需要躲躲藏藏的一幕,真讓人感到眼熟啊…
低下頭,目光渙散的盯著自己的掌心,林餘苦笑著搖搖頭。
沒想到。
在不知不覺間,自己也變成了自己曾經最討厭的人了嗎?
舊時的記憶翻湧而出。
在林餘還小的時候,武館裡有一個好看的師姐,她看上去是單身一人,但私底下,她和武館裡的一個師兄關係密切。
林餘最開始不知道這件事,直到那天,兩人在偷偷恩愛的時候,被師兄的女朋友找上門來。
那個好看的師姐衣衫不整的躲到了自己用來寫作業的小房間裡,那個時候的她惶恐不安,呼吸急促,好像是偷了什麼東西一樣。
那個時候還小的自己不是很明白,不明白師姐為什麼要突然闖進自己的房間裡躲起來,不明白師姐為什麼這麼緊張。
隻覺得她那副躲躲藏藏的模樣一點都不好看,狼狽極了。
自己可不要成為她那樣。
那天最終什麼也沒有發生,師兄的女朋友什麼都沒找到,她隻能給師兄道歉,無功而返。
後來,通過武館裡師兄師姐們的閒聊,自己才知道了那個師兄腳踏兩條船,險些被發現。
林餘還記得自己那個時候的困惑和不解。
師兄他為什麼要腳踏兩條船?
他是不喜歡原本的那個女朋友了嗎?
那直接分手,和師姐在一起不就好了嗎?
還是說他舍不得自己原本的女朋友?
那也不對啊。
他舍不得自己的女朋友又為什麼要和師姐搞在一起?
一個簡單的選擇題,喜歡誰就和誰在一起,然後和另一個人分手,這很難嗎?
小時候的自己完全想不明白為什麼這麼簡單的選擇題,為什麼師兄就是不願意寫出答案,就那麼一直拖著,直到東窗事發,事情變得不可收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