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遠的右臂酸痛難忍,但他清楚,手臂並未受傷。顯然,對方對力量的掌控已達到出神入化的境界。
雷遠硬撐著身體站了起來,眼神冷靜地鎖定在方濤的臉上,低沉地問道:“你是誰?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方濤一臉茫然:“這裡又不是什麼秘密基地,我怎麼就不能來呢?”
雷遠瞪大眼睛,緊緊盯著方濤,隨時準備應對他的突然襲擊。
這時,老者雷庭眼神一閃,朝方濤微微頷首,邁步上前,和藹地說:“我是雷庭,不知小友尊姓大名?”
“方濤。”方濤簡單回應。
儘管遭遇了無端的攻擊,但看到雷庭氣度不凡且態度誠懇,方濤心中的怒火漸漸熄滅。
“雷遠剛才多有冒犯,我替他向小友賠罪。”雷庭深深鞠了一躬,滿臉誠意。
“爺爺,你……”雷遠欲言又止,似乎想說什麼。
“住嘴!”雷庭嚴厲的打斷了他的話。
方濤淡淡一笑:“沒事,他並沒傷到我。”
說完,他便轉身欲走。
“請稍等一下!”雷庭急忙喊道。
方濤剛邁出腳步,就被雷庭叫住了。雷庭迅速走到他麵前,滿臉期待地問:“不知小友還有何事?”
雷庭從懷中掏出一張金色卡片,雙手恭敬地遞給方濤:“不知小友是否願意交個朋友?”
他帶著一絲懇求。
雷遠和雷京瑤看得目瞪口呆,他們從未見過爺爺如此低聲下氣地請求與一位年輕人結交。
在楚南省,雷家如同璀璨的明星,眾多豪門世家都渴望與雷家攀上關係。
“交朋友?”方濤有些意外,回應得簡單直接,“沒興趣。”
這句話讓在場的祖孫三人瞬間愣住了。
這可能是他們第一次聽到有人如此平淡地拒絕雷家的好意。
在深市這座人口眾多的城市裡,能成為雷庭主動結交的朋友寥寥無幾,而且個個都是位高權重的人物。
而現在,方濤卻用一句冷淡的“沒興趣”回絕了這份難得的殊榮。如果這個消息傳出去,肯定會讓整個城市都為之嘩然。
“你這是什麼意思?給我站住!”雷京瑤見方濤大步流星地離開,氣得直跺腳,忍不住大聲喊道。
雖然她剛才覺得爺爺的做法有些冒失,但看到方濤對爺爺如此冷淡,她也忍不住心生怒火。
然而,方濤仿佛沒聽見一般,繼續前行。
突然,他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雷庭:“雷老先生,您修煉的那種功法最好還是彆再練了,否則會危及生命的。”
雷庭聽後臉色大變,隨即輕歎一聲:“小友能看出我身上的問題,果然非同小可。其實,這也是我來到深市的原因之一……”
“是為了求見天清上人?”方濤好奇地問道,眼中滿是疑惑,“不過我聽說,他已經在三年前去世了。”
在那個超凡脫俗的世界裡,上人的境界高遠得如同雲端之上的雄鷹,絕非我等凡人所能輕易揣摩。
“上人於我,有救命之恩。”雷庭輕搖著頭,緩緩道來,“昔年我身負重傷,幾乎命懸一線,是上人伸出援手,讓我重獲新生……”
方濤眼神閃爍,顯然對雷庭的話抱有疑慮。他銳利的目光捕捉到雷庭身上那些陳年舊傷,這些傷痕雖在,卻似乎並非無法根治。
畢竟,以他們師傅天清上人的醫術,當年完全有能力將這些傷痕一一抹去。
為何會留下這些隱患?方濤心中暗自思量,他上前幾步,接過雷庭手中的卡片,隨意地揣進了口袋:“這傷,或許並不非得上人才能治愈。”
雷庭聞言,愣了片刻,隨即苦笑:“方先生,我已遍訪名醫,皆無果,恐怕這世間唯有上人能解我此難。”
言罷,他輕輕咳了幾聲,似乎在訴說著身體的疲憊。
方濤沒有再多言,隻是默默地轉身,沿著蜿蜒的山路繼續前行。
雷京瑤望著方濤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怒火中燒:“爺爺,這人怎敢如此傲慢,完全不把我們雷家放在眼裡。”
雷庭歎了口氣,無奈的說道:“你哥敵不過他的一擊,便足以證明他的不凡。有時候,人的傲慢是因為他們確有驕傲的資本。”
他搖了搖頭,“隻可惜,我們雷家無緣與這樣的高人結下不解之緣……”
說完,他揮了揮手,聲音低沉:“我們下山吧。”
到了山腳,雷京瑤提議道:“爺爺,既然天清上人已經仙逝,我們不如回省城吧?”
“不,還有拍賣會,既然來了深市,不妨順道去看看。”雷庭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屑,“葉家雖為深市之首,但值得我親自前往嗎?我畢竟是風雷堂的堂主啊!”
他的思緒飄遠,“誰能想到,那位看似平凡的算命先生天清上人,竟是五玄門的掌門五爺。”
“五爺的消息如今已如過眼雲煙,天清上人詐死之後究竟去了何方?又將衣缽傳給了何人……”雷庭低聲自語。
在山頂之上,方濤靜坐於羅漢石上,外表平靜如水,內心卻如波濤洶湧。
回想起在王家的三年時光,方濤心中五味雜陳。
師傅為了王家的命運,不惜耗損自己的壽命,最終坐化而去。這一幕讓他感到無儘的沉重與悲痛。
“師傅,您為王家付出太多,真的值得嗎?”他輕輕摩挲著手中的玉墜,翻開了師傅留下的《五玄玉清訣》。
隨著修煉的深入,方濤漸漸沉浸其中,忘卻了周遭的一切。
當夕陽灑下最後一抹餘暉時,他緩緩站起身,感覺神清氣爽。
望著遠方的深市城,他苦笑不已,既為師傅的付出感到惋惜,也為自己當下的處境感到自嘲。
這三年來,他遵從師傅的遺願,雖心不甘情不願地加入了王家,卻始終儘心儘力地協助王蓉,希望幫助王家躋身頂級家族之列。
然而,他的付出最終換來的卻是被逐出家門的結局。
在這個過程中,他背負了“吃軟飯的男人”、“無能之輩”等種種罵名,這一切顯得如此諷刺與可笑。
望著天邊絢爛的晚霞,他輕蔑一笑,大步流星地朝山下走去。
回到唐氏集團時,唐心怡正如他所料,仍在等待著他,方濤接上她一起來到了拍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