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心頭血1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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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頭血11

事情發生後,冷芳攜得以順利離開流雲飛宮。因那番震驚宗門的大動靜,引來大師兄的關注。

“師弟,你修為越發精進了。”大師兄調侃道,也是陳述事實,那夜一劍斬山峰已看得出冷芳攜劍意凜然銳利,比起從前更精進幾分。他也為浮蘅與冷芳攜鬨出的動靜頭疼,“下次若要試劍,切不能再拿劍峰作試劍石了。”

冷芳攜掌心攤開,一柄手指長的小劍懸其上,劍身是澄澈的霞光色,頗顯夢幻。他品味劍意,不慎走心地敷衍大師兄,顯然已沉浸在修煉當中,不怎麼理會房中第二人。

看他瞳仁微放,雙眸中滿是興色,大師兄將他比作發現好玩玩具的小孩子。也正因此,大師兄推測他大概是借故發作。

師弟不喜歡被浮蘅聖尊帶著一起修煉,想要逃脫禁錮,才以矛盾為由鬨動靜,引來宗門的關注和介入。是這樣嗎?

想到自事情發生起未曾露麵的聖尊,大師兄心中閃過一絲淡淡的狐疑。

師弟和聖尊,真的隻是像凡人般鬨彆扭麼?

變相掌握九宸宗上下消息的大師兄,在一些細碎線索裡品味出不和諧感,卻又不像厲淩塵看到一些不該看的東西,因此得不出一個具體可靠的猜測。

但在他心底,已經對鎮壓一界的聖尊有了更多不敬的看法。畢竟以師弟的性格,不太可能蔑視尊上,還是他從前那樣敬仰喜愛的師尊。

罷了。

收斂思緒,大師兄道:“青山秘境不久便要開啟,這一回便由你和魏師妹領隊——早就輪到你,可師弟之前負氣離宗,躲了過去。”

他衝冷芳攜眯起眼睛笑笑,像是在說“可算逮到你了”。

卻不知一切安排正合冷芳攜的意。

五指一攏,收回靈劍,冷芳攜瞥他一眼,眼神淡淡的,半晌微微頷首。

大師兄看他那傲然的模樣,好似回到從前還是每日咬牙揮劍萬餘次的少年,不由失笑。

“你啊你。”

青山秘境每隔二十年開放一次,隻允許金丹期以下的修士進入,六十甲子前被無上宗道子發現後,便成為如今修真界新一代弟子試煉的地方。內有諸多艱難險阻,卻少有致命的危險,又有許多奇花異草、隱秘傳承,最適合新入道的弟子曆練。

厲淩塵拜入九宸的這一年,恰逢青山秘境開啟。他此前憑借大比榜首的名次進入內門,不過數日便破關邁入築基期,無需額外比試便取得了秘境資格。

不少人暗地裡眼紅他氣運絕佳,知曉今年帶隊的道君是誰後,眼睛更是紅的滴血。

有人調侃厲淩塵,讓他以後走路小心點,不然極有可能被個彆嫉恨入魔的修士套麻袋打。

厲淩塵不以為意,隻待秘境開啟。

屆時便又能看見師父了。

一日日朗風清,難得的好天氣,內門加上外門一共二十三名弟子俱在玉龍門前等候,換上統一的雲紋白衣,個個是風姿秀逸的天之驕子,其中尤以江晏文和厲淩塵惹人矚目。

片刻等待,隻見重重靈峰中飛出兩道靈光,眨眼便至玉龍門。諸人頓時屏住呼吸,挺直腰背,有的悄悄打理頭發衣領。

便見兩道靈光一前一後落下。前者緋衣冽影,氣度逼人,正是眾人翹首以盼的清鴻道君;後者一身紫衣,發間棲息一隻暗紋蝴蝶,神情亦是清冷無比,乃十大真傳第五座,蝴蝶道君魏雲。

無論哪一位,都是聲名赫赫、縱橫一時的風雲人物。隻是比起一路血雨腥風的冷芳攜,魏雲更加不顯而已。

領隊的雖有兩人,不過兩人之中,顯然以冷芳攜為主。他自淡然掃過人群,無需過多盤問,便確認所有弟子的身份,見無人遺漏,三言兩語說完離宗後需注意的事項,一揮手,一座寶船落於玉龍門前。

通體雪白,恢弘疏闊。寶船共計五層,高可蔽日。仔細一看,船身不似固材死板,反而時時流動,在日光下染上或濃或淡的光暈。

有弟子小聲道:“瀾雲座!”

厲淩塵在其身後聽了一耳朵,便明白寶船乃鑄劍師的成果,不但是難得的飛行靈器,更兼能采雲攝月,蘊藏靈機,在上麵修煉妙用無窮,還能擋住化神真人一擊,即便是九宸,每年也隻得兩三座,向來隻有元嬰以上的修士才能動用。

此次離宗曆練,竟然有機會一睹瀾雲座的風采!便是世家出身的江晏文,眼裡也露出幾分激動神色。

那弟子說的不假,上船後,果然風光無限。厲淩塵負手望瀾雲座下萬千河山,打算休息片刻後再回屋修煉,餘光偷偷窺看和魏雲站在最前麵的冷芳攜。

白雲船裡一緋衣,更為驚目。

忽然瀾雲座一頓,一道澄澈霞光自冷芳攜身中一躍而出,倏然墜落,破開陣陣狂風。厲淩塵和一眾弟子凝靈力於雙目之上,隻能依稀看見這一道驚鴻般的光芒攜萬鈞之力破穿地麵上一隻似螞蟻小的東西。

在瀾雲座上看地麵任何事物皆渺小如塵埃,那似螞蟻小的東西,當然不僅僅是螞蟻。

半刻,霞光飛回,收鞘。

“那是一隻邪魔!”有弟子拿著機巧堂新出爐不久的萬華鏡,“應該是嬰啼類,正在屠戮一處小村莊。要不是道君及時出手,村裡的人怕身首異處,淪為邪魔腹中餐。”

原來冷芳攜以靈力催動瀾雲座之餘,竟隨手斬滅了一隻邪魔!

那弟子說:“村裡的人很驚異,以為神明顯跡,跪在地上謝恩。”

“從容滅狂瀾,袖手斬邪魔,我輩當如是!”

而冷芳攜輕描淡寫,若不是有萬華鏡,都不知曉他那一刻的斬妖除魔。

該說不愧是清鴻道君,也確實是清鴻道君。

弟子們一改最初的安靜,紛紛小聲交談,這裡都是九宸新一代中的天驕之物,卻各個都對清鴻道君推崇備至。提及道君,總有說不完的話,厲淩塵從他們口中聽到許多他未入宗時候發生的事情。

其中被提及最多的,便是白雪關破魔。

不知從何時起,世間邪魔橫行,尤以極北之地最為泛濫。三宗六派以白雪關為界,阻卻邪魔,諸多大能修士輪番坐鎮白雪關。

發生在白雪關諸多戰役中,尤以冷芳攜坐鎮之時最為驚心動魄,當時不僅逢晦月,邪魔力量大增,而且關內有心機深沉、攪動風雲之輩,白雪關內憂外患。又因恰逢輪值間隙,並無多少高階修士坐鎮,當時關內唯餘三位金丹修士,六位築基修士,以及唯一的元嬰期。

那一夜白雪皚皚,月光如晦,天地上下,極目遠去都是白色,邪魔幾乎鋪天蓋地,冷芳攜與剩下的修士臨戰不退,瀕死之際悟道破關,霞光衝破黑暗,光芒大盛,劍之所及,邪魔灰飛煙滅。

那時的場景,有名修士用留影石記錄下來,價值千金。

有位世家弟子從前有幸看過,壓低聲音跟他們描述。

他說:寒雪飛揚,簌簌而下,狂風卷地,道君一人獨立,懷中抱劍。道君一頭檀發,睫羽,緋衣上都落著雪花,非但沒有融化,反而久久停留其上。

那道霞光便從劍中飛出,極細的一束,瞬間洞破黑暗,攪碎陰雲,徒留淡淡日光灑落。

道君在光中抱劍離去,衣帶凝雨。

“那場景……我用萬般辭藻都形容不出,道君當時的……”最後兩個字,他沒有直接說出來,而是做了個口型。

道君的風華。

厲淩塵一時心折,決意日後定要買回一份獨自欣賞。

我也要買一份!

人群中,亦有一人在內心發出呐喊。

但明麵上,她卻神色冷淡,與冷芳攜談及剛剛斬滅的邪魔。

“扶元界邪魔越來越多,至今無從探及源頭,殺也不儘,長此以往恐怕不利。”冷芳攜真心實意憂慮,邪魔災劫的發展速度遠超乎他想象,更與原本的劇情脈絡不符。

魏雲頷首,她對外一向寡言,聞言隻回了三個字:“雲中會。”

說的是三宗掌門聚首,在萬裡雲層間事關扶元界的會談,其中最重要的問題便是邪魔。想必對於這個問題,三宗會有更多安排。

冷芳攜卻不抱樂觀態度。原劇情裡浮蘅飛升後,無一人可以應對邪魔災劫,三宗六派無數大能戰死,及至厲淩塵橫空出世,才破滅災劫,以此成道。

現在厲淩塵遠未長成,邪魔愈演愈烈,他還深陷浮蘅的控製下。

真是——

掩下心中煩躁,冷芳攜凝目遠眺,看到一抹青色尖尖露在雲端。

青山秘境,他勢必要進去!

青山秘境,顧名思義,秘境的入口便在一座青山上。瀾雲座抵達時,山腳處許多宗派以及散修已經到達。

“是九宸宗!”

“真是氣派,隻是幾個弟子出行便用瀾雲座,不愧是九宸啊……”有人酸溜溜。

旁邊的人笑他:“你還不知道麼?此次領隊之人乃清鴻道君,道君出行,鸞鳳座也用的,何況區區瀾雲?”

“竟是道君?!”

萬眾矚目中,冷芳攜和魏雲帶弟子們落地,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前首的元嬰道君身上。

“那便是清鴻道君,冷芳攜。名副其實。”

冷芳攜的眼風自他們身上淡淡掃過,目之所及處,所有人下意識屏氣凝神。隻見道君玉容微冷,傲然獨立,似一把出鞘青鋒劍,渾然不把放在他們眼裡。

他們卻一點憤怒怨恨都無,隻覺得清鴻道君合該如此高高在上。

“冷芳攜!”血元宗一名紅發元嬰叫他,“與我一試!我倒要看看你這些年修為精進多少!”

那修士衣衫大敞,落拓不羈。一句喊叫,便被冷芳攜冷目釘住,靈波飛蕩,將其打出數米。

“還想被我打?”冷芳攜不屑。

紅發修士聽後反而更加興奮,麵露潮紅之色,惹得身後眾弟子捂臉,難以應對。

還是一名麵容冷肅的青年走近,小聲,咬牙切齒地提醒道:“烈師叔,出宗前您似乎向掌門保證了什麼?”

烈劍,你要是再到冷芳攜麵前丟人現眼,讓血元宗淪為笑柄,我就把你從小到大的糗事都告訴清鴻道君!看你小子還有什麼臉追求他!

臨行前掌門憤怒的咆哮猶在耳畔。

烈劍嘖嘖,要是其他懲罰,他才不放在眼裡,可這一個——

他可不能在冷芳攜麵前丟臉。

安分下來,猶自不甘。

血元宗上下,頓時如釋重負。堂堂三宗之一,差點在其餘宗派前沒了臉麵。

真是——

“諸位道友都到了,看來我們來遲一步。”

事情剛歇,數道冷光飛竄而至。

三宗最後一位,無上宗抵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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