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毛燕芸過來，她也是沒辦法，今天有件事還非得求覃文斌，進門就說，“你們城關區上上下下把我們教委的乾部說成什麼呢你林瑞龍不知道？如果市政府的事情你找他，你們還不得說教工委乾部乾涉市政府財政撥款啊？想都彆想，你提這件事我們得跟省紀委彙報。”
林瑞龍賠笑：“這件事我初步了解了一下，區委區政府的問題是存在的，市政府也撥了款，咱們能不能一邊解決問題一邊不要製造問題？”
“林書記的意思是說市政府在給區委區政府製造問題？”覃文斌震怒，“這你得去省委啊，你找我乾什麼？我跟李亭妮在生活中是兩口子，工作上是上下級，你林書記是老黨員老乾部，你這是逼著我犯錯還是要害死我？”
林瑞龍無奈道：“是，這件事起因……”
“這件事那件事跟我沒什麼關係，如果你們區委區政府被刁難，市委你可以說話，省委你可以告狀，你找我乾什麼？李亭妮沒跟我說過這些事，我也沒權利知道，林書記輕便吧，我這沒有關係可以疏通。”覃文斌怒道。
林瑞龍無計可施，又去找王鳳陵請求出麵。
王鳳陵沒敢說，但他確實被李亭妮給警告了。
那麼嚴重的問題在那擺著呢，你拉偏架也要有個度。
李亭妮還警告他：“我老公這個人做事不考慮自己，辦了事給你王書記長了臉，你拿了好處就當你的領導想辦法進步，你不要想著既要用了我們家創造的機會還要把人往死裡整，要不然我們去省裡評評理，看看你這個市委書記是嘴上說一定要照顧好功臣，還是心理壓根就不把彆人當回事，滿腦子隻想自己的前途。”
這警告已經很嚴重了，更嚴重的是李亭妮的態度變化。
她這一次非常強硬，隻要王鳳陵敢妄圖把覃文斌往無權無勢不能做事的地步整她就掀桌子。
有本事你王鳳陵既不想進步也想提前退居二線，看咱們誰比誰手段狠。
所以林瑞龍找上門來，王鳳陵也隻能徒呼奈何。
“我想不通，你辦事就行了，你說人家壞話乾什麼？”王鳳陵怒問，“你給人家大肆宣稱人家是個禍害，人家年紀輕輕就不想要前途了？”
“我就是嘴上那麼一說，而且這個人確實很不得人心嘛。”林瑞龍到現在也不認為自己是錯的。
王鳳陵就歎了口氣，你連思想都不發生改變還想讓人家放過你？
當晚，覃文斌陪著李亭妮去省城。
張婭要回家看看丫丫，鞠敏芸現在是市長秘書肯定得跟著。
次日去省政府之前，覃文斌特彆再三叮囑：“不要提市裡的情況。”
“憑什麼？”李亭妮不滿。
“你是市長，按照規定處理分內的事情那是法定的權利和責任，你要在省裡提出來就成了政治鬥爭，對你沒好處。”覃文斌道，“在一個他林瑞龍不成熟，我要是和他鬥氣，我也不成熟。更重要的是，我們沒那個必要讓省裡摻和這麼點小事。”
是不是？
李亭妮將信將疑，彙報的時候果然沒提。
但彙報完，省政府主要領導，就省長和兩位主要副省長，都很奇怪地詢問：“聽說你結婚了？你丈夫還被許多乾部給排斥了？”
李亭妮統一回答：“是有這麼回事，乾活的乾部領導喜歡，堅持原則勇於鬥爭的乾部大家都討厭嘛，正常。”
之外的話是一個字也不提。
領導就很驚奇，這麼好的機會你怎麼也不提一嘴？
你李亭妮政治上沒那麼成熟啊。
回過頭，省委副書記就打電話讓李亭妮去彙報一下市政府及市直部門的黨建工作，其實就是詢問她這次怎麼能忍住不整人。
談話的時候，副書記很不經意地問起：“我聽說現在江海市不少領導乾部，甚至從一把手到各區縣領導，都對你丈夫不滿，他是怎麼看的？”
“很正常，也不認為這是什麼不得了的事，”李亭妮再三忍住告狀的想法，很心平氣和地按照覃文斌的叮囑彙報，“他認為這是黨性和人性的鬥爭，要讓那麼多人在黨性認識上壓到人性的本能那需要一定的時間和催化劑，我雖然不是很讚同，但尊重他的世界觀和價值觀。”
“這話說的好極了，你這個丈夫很有水平。”副書記笑道，“不過該反對的還是要反對一下的，有些人不能對一個年輕乾部，而且是很有能力和魄力的乾部這麼對待。”
“他有什麼魄力啊，本質上就是個小農民，天天想著將來退休了能不能把我帶回老家種幾畝地。”李亭妮笑道，“隻不過是被逼到了那個份上他不能不擔當而已。”
“對於王鳳陵想讓他去非領導職務上鍛煉幾年有什麼想法？”副書記笑道。
李亭妮心裡略微一想便回答道：“他自己沒什麼意見，而且他正想著趁機攻讀一下更高學曆呢，這幾天也是按照大家的意思都少做事了，正準備到時候去應考。”
副書記一笑：“以退為進？”
“也有這麼一個想法，他覺著還是彆因為他一個人，引起市委常委們互相找麻煩。”李亭妮道，“有時候我也比較反對他，有些事情本來不是那回事，外頭的人說得多了，他知道不是那麼回事也受到了一定的影響，反過來還勸我格局高一點呢。”
副書記付之一笑，沉吟了片刻就讓李亭妮先回去了。
但沒過兩天，他利用去省城綜合大學考察的機會打聽了一下。
覃文斌前兩天回來，還真在學校谘詢過考博的事情。
這下副書記心裡有底了。
這天周五，一個可怕的消息從省城傳到江海市。
省委主要領導有意調覃文斌去省委督察處擔任專職督察員。
王鳳陵嚇得一口茶噴在了褲子上。
真的假的？
這要是真的這就太可怕了，這是給覃文斌整死他的機會啊！
省委督查室，而且是專職督察員，那還不如說是專門給江海市挑毛病的督察員。
這覃文斌要是去了那還了得？
他不得把江海市翻個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