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開毛燕芸的反應不管，覃文斌一路來到市委，一進門白壽綱就跟她表明態度：“對這兩個乾部我是不了解的，你如果有證據證明他們有問題，我絕對不會同意留著他們。”
“你從哪弄來的那些小道消息？”海濤黑著臉質問。
“我說是老百姓說的，你海副市長也不相信啊，你跟老百姓是什麼關係？你是老百姓的死敵，你還會相信人民群眾？”覃文斌反咬一口。
這狗娘養的先質問他從哪弄來的小道消息，那用意可惡毒的很。
這是給他的消息來源打了一個問號，進而對他這個英雄好漢進行質疑。
那就得堅決地打回去。
因為這不但是他覃文斌的事情，也是他女朋友、市長李亭妮的權威所在。
而後不理會海濤的黑臉，覃文斌直接給王鳳陵電腦上插硬盤。
完了！
一看他這套動作王鳳陵就肯定這小子玩真的。
海濤還喋喋不休：“你這是什麼態度，你才工作了幾天，你知道什麼叫大橘為重？”
“海濤閉嘴吧，你這個常務副市長該調整了。白主任，你馬上叫在家的常委來開會。”王鳳陵揮揮手。
他今年都被剝奪了去開會的資格，要是再在原則性的問題上出點差錯，他懷疑自己明年還能不能去省裡開會了。
覃文斌就打開一段視頻，是證明那個縣的縣委辦有人私自出國的。
此外就是在歐洲買小孩玩具，以及陪同那個書記的老丈人一家吃喝玩樂的票據存根。
這些東西天知道從哪弄來的，但這是確確實實存在的。
鞠敏芸的父母就是為這些證據而犧牲的，這是帶著血的對犯罪分子的控訴。
票據往那一放，視頻點開一播放，王鳳陵當場無話可說。
“抓人吧。”他打電話給市局。
還沒等動手，王麗回來了。
那個縣委書記和縣長一看覃文斌出現在市委，馬上意識到他很可能是帶著他們違法犯罪的證據去的。
於是他們果斷讓人製造意外死亡，對縣委辦的幾個他們的狗腿子滅口。
得到覃文斌通知的王麗搶先一步下手，直接將這些人抓了個正著。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幾個狗腿子一看那兩個家夥就為了那麼點事居然要殺了他們，他們招認了。
在此之外，他們還對那兩個人針對劉副縣長的動機拿出了確鑿的證據。
劉副縣長的前夫怨恨劉副縣長不給他當保護傘，花了錢找那兩個“給她點顏色看看”。
這些錢，他們這幾個領導的心腹可拿到了不少。
三下五除二，市紀委監委隻用了不到十分鐘，問題查的一清二楚。
兩個領導猶如鬥敗的公雞，在徹底招供之前要求見覃文斌一麵。
他們就想問問，整死他們對覃文斌有什麼好處。
“不見，請你們轉告他們，他們願意簽字畫押算他們不至於死到臨頭還要犯罪。如果不願意，認證無證確鑿，證據鏈完美，用不著他們認罪。”覃文斌根本不給那兩個人機會。
王鳳陵試探：“李市長，哦，那是你老婆，對這個縣接下來的人事安排有什麼想法？”
“管他是誰，市政府的正確的命令誰不聽就收拾誰。”覃文斌反而建議，“我倒是認為，王書記最好將這件事向省委主要領導做電話彙報，並請求省委組織部空降一兩個乾部。”
王鳳陵不太願意，空出來的位子他得給自己人留著。
覃文斌就紮透了他的心：“王書記提拔的人，相當一部分都是些什麼玩意兒王書記不知道？要我說，如果王書記進部了，現在不是王書記的人將來也會認你這位老領導，那問題就簡單了，現在是提拔自己人的時候啊還是做事情爭成績的時候啊？”
白舉綱忍著笑，這小子，我有點喜歡他了。
他說話是真的耿直，欺負人也是真的不留情麵。
王鳳陵隻好唾麵自乾，乾笑一聲，但卻堅決聽從了覃文斌的建議。
打完電話，得到領導的表揚和肯定的王鳳陵心情大快，跟覃文斌說：“這個劉副局長有搞經濟建設的才能，你覺著呢？”
“這得問劉部長，不過我對這位女領導不帶好感，懦弱無能而且搞不清輕重緩急，更重要的是，那個縣教育方麵出了這麼大的問題，她現在就是分管領導，她想扔給誰？”覃文斌斥責。
王鳳陵就想了一招惡心了覃文斌一次。
他讓劉國慶“撥亂反正”，把劉副縣長的常委副縣長規格先恢複了，然後讓她既繼續主抓全縣經濟建設、又負責分管科教文衛體事業。
“我怎麼著也是市委書記是不是？我不能不要麵子，這下我看這小子惡心不惡心。”王鳳陵得意地跟白舉綱說。
哦，這辦公室還有一個人？
好像叫什麼海濤的？
他誰啊？
我怎麼沒怎麼見過？
海濤這半天以來整個人都抑鬱了快。
他想不通，怎麼覃文斌一摻和的事情就那麼水到渠成就能辦成了？
他是天王老子還是老天爺的親兒子、憑啥他要辦的事王鳳陵這個老東西也會幫他？
而且縣裡的事情跟他一個小小的教工委副主任有什麼關係，他這麼熱情的參與乾什麼？
白壽綱很熱心地給他解釋了一下：“海副市長想不明白？你想不明白就對了，你又不愛自己老婆，人家覃文斌是李市長的男朋友，將來要領證結婚的，人家能不給自己的老婆辦事？”
海濤輕歎一聲苦笑道：“可這不符合規定啊。”
“符合，真的符合。”王鳳陵確信，“我翻爛了黨章和工作守則，沒一處禁止黨員乾部維護自己家屬的合法利益，更沒有一個地方不讓領導乾部的家屬不準分是非善惡做事，除非你海副市長自己編造了一套你的規矩當黨紀國法。”
海濤扶著牆起身，艱難地蹣跚著出了門。
他不至於完了，但接下來在市政府那邊，他再也沒呼風喚雨的機會了。
李亭妮開完會回來，憑著這一次他海濤和那兩個犯罪分子交往密切的借口，她能把他這個常務副市長的位置換給彆人。
市政府黨組副書記他也不要想繼續兼任，沒那個可能。
換句話說，這次他輸了，輸的一敗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