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地一下。
葉凡塵的腦海中似乎有什麼東西閃過,以至於整個後背瞬間發涼。
但他還是不敢相信,沉吟片刻後,緩緩開口道:“什麼意思?”
白海德一笑:“字麵意思!”
“你們葉家被人侵蝕了!”
轟!
聲音剛落罷,葉凡塵渾身便散發出一股劇烈的殺意!
葉家被侵蝕?
誰敢?!
雖說自己目前根本沒有心思接受家裡的生意,或者說家裡的生意目前跟自己沒關係!
但是自己不想歸自己不想,可若是有人敢橫插一腳,將其搶走,那葉凡塵可也不是吃素的!
自己絕對不會眼睜睜地看著!
“白老前輩,今日能跟我說此,是已經知道了此人是誰嗎?”
葉凡塵試圖問出名字!
一旦問出,他將以雷霆手段將其覆滅!
白海德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反問道:“葉天師,自己猜不到嗎?”
葉凡塵一愣。
他還真猜不到!
“我離家三年了,這期間也很少跟家裡聯係,所以……”葉凡塵搖頭道。
白海德微微頷首,表示明白,但隨後又說:“那既然葉天師不知道的話,還請恕老朽無法告知之罪!”
其實道理很簡單,侵蝕葉家之人,白海德肯定是知道的!
但他不能直接說是葉依依!
畢竟,這可是當今龍國第一大世家內部之爭!
兩大繼承人都擁有著滔天的權勢,最後誰輸誰贏還不知道呢?
現在看情況,爭鬥應該還未正式開始,自己沒必要在此時就急著下注。
萬一壓錯了寶,最後取得勝利的是另一個人!
那白家百年基業,豈不是就要毀在自己手中了?
這是萬萬不可的!
所以,他隻有簡單提醒的義務,而沒徹底揭穿的必要!
聽到此話,葉凡塵也漸漸明白了白海德立場。
同時,他大概也能判斷出來,此人絕非平庸之輩,不然不會讓已經見慣了大世麵的白海德如此忌憚!
“那謝白老前輩提醒了,這件事我會立刻徹查清楚!”葉凡塵當即燃起鬥誌!
自己下山後的這段時間,過得確實太安逸,太耽誤了!
作為龍國第一世家的唯一繼承人,他必須儘早覺醒起來!
白海德滿意的點頭道:“果然是年輕人,就是有鬥誌!”
“那老朽再給你多透露一點信息,侵蝕葉家之人,乃是你們葉家內部人!”
“但至於具體是誰,老朽是一個字也不會說的!”
“不對,是不敢說!”
葉凡塵當即瞪大眼睛。
什麼?
侵蝕葉家之人,乃是葉家內部人?!
是誰?
葉家內部也出蛀蟲了嗎?
“我現在就要回天京!”
葉凡塵起身,拿起手機就準備叫來伏龍,讓他連夜開車,送自己回天京!
至於南都的事……先不管了!
再重要,也沒有自己家裡的事重要!
“葉天師,萬萬不可!”
沒曾想此時,一向波瀾不驚的白海德卻突然站起來,激動地勸阻道。
“葉天師,不可如此魯莽地回天京啊!”
“為何?”葉凡塵疑惑地扭過頭,“這是我家之人,我為何不能儘早處理?”
白海德歎了口氣,換種語氣解釋道;“葉家之勢,波及全國!”
“你要如此草率的整頓葉家,豈不是要讓全國所有跟葉家有關聯的產業,都迎來動蕩嗎?”
“輕則,國家重傷!”
“重則,國家滅亡!”
“老朽我不同意你如此魯莽行事!”
葉凡塵聞言皺眉。
他似乎並不想管白海德說的這些東西!
他隻想清除自己家裡的蛀蟲!
白海德見狀,隻能繼續開口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欲速則不達!”
“老朽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根據此時的局勢,你想用你的方法來解決,是沒有一點可能性的!”
“或者說,就算解決了,你也隻能解決表麵,而不能根除禍患!”
“你也不想想,當場蠶食葉家的時候,這個人用了多長時間,付出了多少努力?”
“你一朝一夕,就想顛覆人家花費這麼長時間的布局,葉天師,你覺得可能嗎?”
白海德的話字字誅心,確實將激動的葉凡塵恢複了理智。
停留在原地片刻後,才又開口道:“那依白老先生之意,我該如何破局?”
白海德沒有說話,而是又將目光落在桌麵的地圖上。
“勢力布局都在這裡擺著呢……”
葉凡塵當即明白,眼神裡放出亮光道:“白老前輩的意思是,利用我現在身處暗處的優點,根據這張勢力圖一點一點,再把基業搶奪回來嗎?”
白海德滿意的嘴角上揚,但嘴巴裡還是倔強說道:“你怎麼想,跟我沒有關係!”
“我隻是一個半截入土的糟老頭子,下葬的棺材都定好了!”
“世界是你們年輕人的,你想怎麼做,那是你自己的事,犯不著問我,我也不懂!”
其實說到這兒,葉凡塵心裡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邏輯思路。
“如此想來,當初我從天玄山上下來,坐直升機遇難,應該也是這個人一手安排的!”
“不過,她應該不知道我還活著,不然早就派人從天京一路追殺過來了!”
“那我就應該利用這一優點,按照勢力圖,穿插在各大城市之中!”
“將此人這些年暗中培養的勢力全部拔出,或者說將其轉變成為我所用之人!”
“這樣,等我回了天京,找到此人之人,她就是再想翻身,也無力回天!”
這才是萬全之策!
葉凡塵想到這兒,一道佩服的眼光不由得落向白海德身上。
老前輩不愧是老前輩!
行事作風永遠這麼縝密、慎重!
如果真跟自己似的,想要憑借一身蠻力,以力破局,或許能鏟除了遠在天京那個背地裡殘害葉家之人!
但是,底下這些已經萌生反心之人,勢必會重新尋帥,再反葉家!
看到葉凡塵眼神中的變化,白海德就知道,自己今日的目標達成了。
而後,他的目光漸漸順著窗戶,望向北方,內心淡淡道:“恩人,我這也算是回報了一點你當年的恩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