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船的閘門轟鳴著開啟。
迦爾納在無數猩紅目光的注視中走出,然後反手關上了閘門。
一直到閘門完全封閉,仔細檢查了一番內部的監控之後,他這才輕輕鬆了口氣。
‘這就是其他人麵對黑怒的壓力麼?’
“迦爾納兄弟,你這是?”
身側傳來了卡胡蘭吉的聲音,他日常完成了對拉美西斯的每日騷擾,現在該去亞瑟那陪他打一架,然後結算每日任務獎勵了。
隻是在路上的時候聽說死亡守望借用了一個封閉艙室作為獨立空間,就打算過來看看。
“就像是你們之間會出現的灰盲症。”
迦爾納指了指腦袋。
“我們也一樣。”
沒有絲毫避諱。
“哦。”
卡胡蘭吉瞬間了然。
這幫人裡確實有聖血天使沒跑了。
要知道他們戰團內部對各個初創團的記載都很詳細,詳細到他們在大遠征時期的各種特征都清清楚楚,說不定要比某些經曆過重大變故的戰團還要清楚那個時代的曆史。
當然,對麵這些‘死亡守望’也不簡單。
無比清楚噬人鯊的來曆,以及他們的基因缺陷,偏偏作為一個活躍於帝國疆域的戰團,對當前的帝國卻是一知半解,連完整的星圖都沒有。
能掏出來一大堆在如今被認為是混沌叛徒專屬的鏈鋸斧就算了,在通過鯊魚們的信息庫仔細了解一番當前的帝國之後,那大受震撼,一副‘媽的人類怎麼變成了這副模樣’的表情更是搞得鯊魚們直犯嘀咕。
“那我先去角鬥場了。”
明白了對方申請使用倉庫的理由,卡胡蘭吉也不再糾結這些。
畢竟對於現在的鯊魚來說,每日獎勵要更重要點。
“嗯,我再去看看其他倉庫。”
迦爾納點點頭,雙方都默契的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展開討論。
他也清楚卡胡蘭吉急匆匆的離去是圖個啥。
自從上了鯊魚們的旗艦,拉美西斯也不好再弄他那些亞空間狠活,被解放出來沒事乾的亞瑟,本著向鯊魚們學習的想法,自然而然地就去找鯊魚們打架了。
而學習嘛,自然是要交學費的。
迦爾納看了眼手臂上顯示的倉儲數據,比起昨天補貨之後又差了一大截。
這才一個多月的航程,他感覺自己每天都得抽空來補一次貨。
“算算時間。”
迦爾納低頭切換到備忘表,準備將自己今日份的信息打包後待會交給羅慕路斯,卻發現他們都已經脫離亞空間了。
“也差不多該到目的地了吧。”
“鯊魚們此行是為了上繳灰稅的,聽說那邊有一支火星機械教的勘探者艦隊,最初是打算趕過去補充戰略物資。”
一處劃分給死亡守望的區域,和星界軍們完成了聯合演練的羅穆路斯扯開了隔離門。
在他的正前方,應付完卡胡蘭吉,至今不知道這智庫到底想乾啥的拉美西斯正在對著一枚煙灰爐上香。
最近在彆人的船上,不敢整活,頂多能在亞空間打窩撈錢,所以隻能專注於幾個能搞的項目。
於是拉美西斯就在花費了快一個多月的航程後,成功從迦爾納和黑怒之間的亞空間聯係中拉出了一條外接線。
現在迦爾納可以通過分享線路的方式憑借這股聯係來驅使天使子嗣的肉身,無差彆的攻擊視線內的荷魯斯。
占線的人數越少黑怒的程度越高,爆發的戰鬥力就越強,擴充上限需要繼續投資。
直接導致小團體每次收獲的百分比支出又得多出一截。
“如今他們恐怕對這件事興致缺缺吧?”
對著爐子拜了三拜,嘀咕了幾句文言文的拉美西斯這才出聲道。
“那是當然,畢竟他們那飽經風霜的裝備如今都煥然一新了。”
一想到鯊魚們指著送他們風暴鳥問他們能不能換成等重的彈藥和其他軍用物資,羅穆路斯就有些好笑。
送出去的東西自然沒有收回來的道理,最後亞瑟站出來給了他們一個賺物資的方法。
爆彈不能給多,因為換多了虧,但是動力武器,爆燃武器,精工部件什麼的倒是大把有。
“這幫人現在好像默認了每天找亞瑟打架都能領裝備,而亞瑟也樂於向他們學習,那些可是真正在屍山血海中廝殺萬年傳承至今的技藝。”
羅穆路斯都忍不住想要吐槽噬人鯊的功利,一聽有利可圖就跟打了雞血一樣。
可惜隨著時間的推移鯊魚們能教的也越來越少,目前也就那幾個連長,智庫還有泰伯洛斯還沒被掏空了,為了戰團的未來,各位連長怕是沒好好休息過。
要不是喚醒無畏代價太大,他感覺這幫人能把無畏拉出來當教練。
“看來我們的擔架又在高速進化了,我就說我們除了靈魂物質化能力之外,肯定獨屬於各自的特性,畢竟落地時候身上的初始塗裝可不是亂塗的。”
拉美西斯打趣了一句,又抽出三根香條對著爐子拜了拜。
接著開始嘀咕起那些祭奠實驗材料的文言文。
“你還在乎這個?”
聽懂了文言文的意思,羅穆路斯好奇的詢問。
看多了實驗場地的慘狀,他發自內心的覺得拉美西斯這家夥有一顆大心臟,同時覺得亞瑟能麵無表情看半天也挺離譜的。
“你不是接觸這方麵的,你不懂。”
抬起腦袋,拉美西斯的麵容變得嚴肅。
“我必須用這樣的方式保持我對生命的敬畏。”
“雖然我畢業就擺爛了,但我的老師當初就一直在教導我們,不論試驗台上的是什麼,哪怕隻是一片失活的肢體碎塊,都要懷揣著一顆敬畏之心去進行操作。”
“這條線是一個醫學研究者必須要遵守的,要知道這些肉體和正常人類唯一的差距就隻有意識,隻要有一絲僭越,就是天使與惡魔的區彆。”
“看來我不用擔心你了。”
羅穆路斯微微沉默,接著露出了笑容。
他一直都對拉美西斯這副‘我管你這兒那的,有能力我就要狠狠開發’的樣子有些擔憂。
但如今感受到對方的心理狀態,羅穆路斯就清楚自己是多想了。
“開玩笑,哥們好歹也是有爹有媽的健全家庭養大的,你不會以為有錢人家的少爺都是些以自我為中心的紈絝子弟吧。”
拉美西斯自誇般的回道。
“要相信你的好兄弟,彆跟個老媽子一樣,當然多溝通我也沒什麼意見,畢竟在這個世界上真正能相互理解的——”
他稍微收斂住自己張揚的表情。
“隻有我們四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