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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舊日的回憶,重上心頭。
“你怎麼了?”
林君度納悶問道,剛要鬆開林雅芝的手,就看到林雅芝凶惡的握緊他的手腕,眼角不斷落淚。
“這手鏈……是誰給你的?!如實招來!”
林雅芝厲聲問道,聲音低沉的可怕,可臉頰上的淚痕,卻暴露了她內心壓抑已久的感情。
林君度心一沉,不禁想到一些電影裡的情節。
他先掙脫了如同狗皮膏藥的涼宮緋櫻,仔細的觀察著林雅芝的表情。
這手鏈是他從小就戴著的,不過具體從哪裡來,是誰給的,他也說不清楚。
福利院院長小時候模棱兩可的告訴他,這是他母親留給他的遺物,而他的母親,此刻正長眠於北慶市人民公墓,他不時還會過去祭拜。
他對母親沒什麼印象,隻知道母親姓黃。
而看林雅芝這個可怕而凶狠的反應,隻能說明一件事情——她看到過這手鏈,或者知道這手鏈是誰的……甚至那手鏈的主人,是她的仇人!
就憑林雅芝那個語氣,就能斷定,自己戴著這個手鏈,不是什麼好事。
“該死……聽她這種凶厲的語氣,她不會把這手鏈認成什麼仇家的信物了吧。”
“居然還哭了……看來非比尋常!”
“壞了,她跟我那個去世的母親有仇!”
林君度神色一僵,思考幾秒,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直接回答道“小時候玩伴送我的,我就一直戴著了,有什麼事麼?”
隻要不說這手鏈是自己一直有的,是彆人送他的,這樣,林雅芝就不會尋仇找他的麻煩了。
至於到時候林雅芝問他是誰送他的,他就說當時太小,忘了。
讓林雅芝自己去找所謂的“仇人”去吧。
林雅芝聞言,表情有些呆滯,淚水不斷滴落到衣襟上,陷入了某種回憶。
………………………………………………
病房中,女人有些虛弱的借助護士的攙扶,靠在床邊。
她雖疲倦,可容貌卻美若秋水,秀氣中帶著幾分淒美。
“雅芝,你慢點兒,彆累著了!”
男人慌忙走進病房,握住女人的手,緊皺的眉頭終於鬆開,如釋重負的輕歎一聲。
這男人英氣逼人,劍眉鋒利,雖然是硬漢的長相,可眉眼間卻有種書生的秀氣。
女人疲倦的笑了笑,可卻滿臉幸福,依偎在男人懷中。
“嶽文……是個男孩兒。我們林家,後繼有人了……我爹他太老古董了,非要讓孩子姓林,完全不考慮你的感受,唉…………”
“沒事兒,沒事兒。都什麼年代了,隻要是咱們的孩子,什麼姓都無所謂。”
男人豪爽的笑笑,眼神中的喜悅是藏不住的。
這時,護士麵帶笑容,抱著一個可愛的小男嬰,走進病房。
“黃護士,你怎麼把孩子抱來了?不是說新生兒得放醫院保溫箱麼?”
女人埋怨的嗔怪一聲,可看到孩子又抱來了,身上的疲倦一掃而空,變得興奮而喜悅。
“知道您丈夫來了,我又特地把孩子抱了回來,給您丈夫看看。”
“這小嬰兒長得真可愛呀,將來肯定能長成個大帥哥……你們要快點哦,五分鐘後,我就得把孩子放到新生兒保溫箱裡去,這是為了孩子的健康著想。”
黃護士笑著把嬰兒遞給男人。
男人接過孩子,手臂有些發抖,眼眶中落下激動淚水。
“好,好,好!”
他哈哈大笑,親了親懷中的男嬰,男嬰則是淡漠的瞥了他一眼…………
“嘿,咱兒子還挺高冷呢,將來必定…………”
男人話還沒說完,男嬰直接嚎啕大哭。
男人尷尬的撓了撓頭,女人則是咯咯咯的笑個不停。
黃護士也在一旁忍俊不禁,笑著看著這對幸福的夫妻。
女人從男人手中接過孩子,絲毫不掩飾眸中閃爍的母性光輝。
突然,她想起了什麼,將自己手腕上的一根手鏈摘了下來,小心翼翼的戴在男嬰的胳膊上。
那手鏈古樸內鏈,跟女人華貴的氣質完全不相符,像是隨手交易編製而成。
“這是我們林家祖祖輩輩傳下來的手鏈……每當嫡係子女誕下新生兒,就要把這手鏈傳給新生兒,隻傳男不傳女……我還是第一個戴著它的女後人呢,該傳承給孩子了。”
女人溫暖的輕觸男嬰圓圓的臉蛋,讓坐在身旁的男人有些心疼。
“雅芝,苦了你了…………”
“什麼話,看到這孩子,就算讓我再苦一遍我,我也願意。”
兩人互相抱了抱後,男人又將孩子遞給黃護士。
他知道,新生兒健康這種事馬虎不得,得趕緊讓醫院用無菌保溫箱保存。
“好嘞,兩位,那我就先走了。”
黃護士微笑著點了點頭,打了個招呼,就抱著小嬰兒向門口走去。
林雅芝靠在自己丈夫杜嶽文懷中,看了看護士手裡的孩子,輕笑一聲。
她不知道的是,這一眼,是她往後二十年中,見到孩子的最後一眼。
林雅芝對於自己兒子林杜的回憶就此結束,因為之後的記憶,是病房外蕭天震帶著人的鬨事聲,和槍擊聲。
在林雅芝記憶之外的病房走廊中,黃護士哼著歡快曲子,快步向保存嬰兒的特殊房間走去。
窗外旭日初升,正是安詳,寧靜的時候。
可這時,卻突兀傳來幾聲槍響。
黃護士被嚇了一跳,慌忙抱著孩子,躲在角落。
隻見走廊儘頭,一個穿著唐裝,約摸不到五十歲,滿臉皺紋的中年人,帶領著一幫長毛邋遢,著裝誇張的精神小夥大搖大擺的走著。
那些精神小夥手持各種諸如三棱刺刀,開山大砍刀的凶器,甚至跟在中年人旁邊的精神小夥,還拿著一把手槍,看起來凶神惡煞的。
“林家小妞,你蕭天震叔叔給你帶賀禮來嘍!”
中年人猖狂大笑,那個充當氣氛組的拿槍的精神小夥,也怪笑兩聲,向天開了兩槍。
黃護士哪裡見過這種陣仗,瞬間嚇得煞白了臉,徹底失去理智。
她甚至放棄了躲藏,抱著孩子直接從角落裡衝了出去,就要逃跑。
“不好,她要去報官!”
那個拿槍的精神小夥嚇得頓時魂都沒了,不管不顧,直接朝黃護士的背後開了一槍。
黃護士應聲倒地,差點摔了手中的嬰兒,可這時腎上腺素爆發,居然加快了速度,抱著孩子猛衝,離開了這層樓。
“嘿嘿,好了,這下沒報官的了,我們…………”
開槍的精神小夥突然麵色一滯,呆呆的看著自己被中年人手中利刃貫穿的胸膛。
“勞資特麼帶你來是讓你鬨事兒的,不是來殺人的!”
“還踏馬怕報官?到了勞資這個地位,莫說局裡的帽子叔叔,連省裡的領導都跟勞資稱兄道弟,勞資會怕麼?”
“你這煞筆居然向無辜路人開槍……殺人償命!”
中年人臉色陰霾,緩緩看著那個精神小夥倒在他麵前。
“勞資之前說什麼了?!隻鬨事,莫傷人……都踏馬把勞資的話當耳旁風了?!”
中年人聲音中氣十足,把那些本就抖如篩糠的精神小夥嚇得屁滾尿流,都慌忙稱是。
“唉,那護士被打中要害,肯定活不不了多久了……怪我,沒看好手下這群煞筆,是我作孽了…………”
中年人神色黯然,一時之間興致全無,揮了揮手,直接帶著那群精神小夥撤離醫院。
黃護士臉色蒼白,抱著男嬰跌跌撞撞的跑到三樓。
她沒注意到的是,從始至終,他的身後都跟著一個戴著眼鏡,穿著大褂,有些蒼老的男人。
蒼老男人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一路尾隨黃護士至三樓倉庫。
黃護士跑到倉庫中,將孩子輕輕放在沙發上,接著艱難的掏出手機,要撥通報警電話。
可就在這時,男人徑直走進倉庫,一把奪過黃護士手中的電話,摔在地上。
“你是……福利院的王院長??!”
黃護士慘叫一聲,震驚說不出話來。
王院長冷笑一聲,直接掏出匕首,終結了黃護士殘餘的生命。
“監控都已提前停止運作,應該也沒人看到我……可以把孩子偷走了。”
“真是不知道,雲家讓我把孩子弄到福利院做什麼。”
王院長收住眼神中的冷冽,無奈的扶了扶額頭,將嬰兒從沙發上抱起。
“在出生之前你爸媽就把你取名為林杜?這名字不好聽。”
“我給你取一個新的吧……叫林君度,如何?”
王院長慈祥的晃了晃懷中的嬰兒,謹慎的看了看四周,查看有沒有自己掉落的頭發,又拽緊手上的手套,拉開倉庫門,走了出去。
從此之後,福利院多了一個新的無父無母的孤兒林君度。
而王院長在幾年後,告訴林君度,他的母親是個姓黃的護士,已經在公墓裡沉睡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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