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4章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當然也沒有不透風的院子。
現在，院子裡煮著一鍋肉，院子外麵的人不但能看到院子裡冒起來的煙，還能聞到鍋裡的肉味不斷的升騰，隨著風向飄出了院子。
燒鍋的是洪杉杉，鍋裡的肉就是他苦心經營多年的龐大利益集團。
這已經不僅僅是財富的問題了，還有這些年進到鍋裡又撈出去後留下的痕跡，這些痕跡在有些時候甚至是比那些肉還要值錢的多的多，因為痕跡就是把柄，就是可以要挾留下痕跡的那些人的證據，這又是海量的財富和權力。
洪杉杉活著的時候，他守著院門，任何覬覦這鍋肉的人最多也就是在院子外麵聞聞味道，可是沒膽子也沒有能力闖進來來一碗。
但是現在不同了，苗嘉年自認為自己沒有能力在短時間內把這一口鍋燒好，不熄火，不燒乾，還要永遠冒著香氣，這是不可能的，因為他相信，不管是他，還是陳勃，都不是一個可以順利接過來燒火棍的人。
看著病床上的洪杉杉，苗嘉年深深的歎了口氣，他想的是，既然關不住門，又燒不好鍋，不如就開了門，把院子外的人放進來，大家都可以來一碗，但是又不至於把鍋砸了，利益均攤嘛，大家努力燒好鍋，再繼續往鍋裡放肉，大家一起吃，一起乾，這多好。
所以，對於洪杉杉的要求，苗嘉年屬實是沒有答應的必要了。
現在要做的就是防止洪杉杉在最後關頭把鍋砸了，這就是他此次來的最重要的目的，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兄弟，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給哥哥出難題，你我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誰家的事你不清楚，你這是在逼我呢，咱不能看開點嗎？”苗嘉年想了半天，才憋出這麼一句話來。
洪杉杉聞言，剛剛想要開口說話，就劇烈的咳嗽起來，隨著他的咳嗽，監控的機器也開始報警，醫生從隔壁迅速衝進來進行各項檢查，好一會忙活後，洪杉杉終於安靜下來了。
醫生嘰裡呱啦說了很多話，翻譯過來是讓苗嘉年出去，不要在這裡繼續刺激洪杉杉了。
但是被洪杉杉阻止了，他要苗嘉年留下來繼續陪自己說話。
待所有人都出去後，洪杉杉看了看苗嘉年，慘然一笑，微微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身體，氣息微弱的說道：“苗哥，如果有一天你到了我這個情況，你就知道我的意思了，沒有阮文濤，我還能再活十幾年呢，現在呢，我要死了，你說讓我大度，讓我顧全大局，我就算是顧全大局了，顧的是誰的大局，你的？還是阮文濤的？嘿嘿，我其實已經很給你麵子了，按照我之前的想法，我是想把金蟾係統帶進地獄的，唉，想來想去，還是放不下……”
苗嘉年本想打斷洪杉杉的，但是看著他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生怕打斷了之後他就再也續不上了，所以對於洪杉杉說的話，他隻有聽著的份，不敢說話。
終於，洪杉杉停下了話頭，不再說了，他在思考，趁著這個機會，苗嘉年問了一句，什麼金蟾係統，因為他這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心下劇震的同時，也意識到，自己對洪杉杉了解的太少了，他確實有很多的東西是沒有告訴自己的，這個很重要。
洪杉杉費勁的扭頭看向他，愣了半天才幽幽的說道：“這是一個係統，我們自己開發的係統，除了紙質的備份之外，為了我們自己交易的順暢和保密，我們自己開發了這個係統，當時他們讓我給這個係統起一個名字，我想了想，就取了這個名字，金蟾係統，既能生財，但是又不會像貔貅那樣隻吃不拉，金蟾既能聚財，也能吐財，我覺得這個名字挺好的，很形象，你覺得呢？”
苗嘉年還能說啥，他隻知道洪杉杉的效率很高，隻要是他要求的事情，洪杉杉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辦理好，那個時候他以為是洪杉杉的調度能力很強，但是沒想到他居然開發了一套係統，是啊，人再快還能快的過電腦嗎？
再說了，那麼多的錢在洪杉杉的掌控下迅速高效安全的運行，沒有自己的係統怎麼行，自己早該想到的，現在看來，洪杉杉確實不能死，尤其是在他將這個係統交代出來之前不能死，一旦他死了，那整個係統就可能癱瘓了。
“這個名字起的很好，掌握這個係統的人有幾個？”苗嘉年問了一個技術問題，他想知道，能運行這個係統的人都有誰，確切來說，他想知道，這些人中，有沒有陳勃。
洪杉杉又看向了天花板，說道：“沒有誰，隻有我，我死了，這些東西也就帶進去了，為了以防萬一，當時開發的時候留下的自毀程序就是我連續一個月不登錄，這個程序就會自毀，到時候你們就隻能去各地的分公司把那些紙質的備份找出來，一點點的慢慢對了。”
苗嘉年這一刻簡直要罵洪杉杉祖宗十八代了，可是沒辦法，這個時候還不能發火，就像是洪杉杉說的，到了他這個情況，什麼大局，什麼忌諱，都他娘的沒有了，老子都要死了，沒拉你們下地獄就不錯了，還在這裡和老子講大局，老子現在的大局是啥，是老子的命，你們彆和我說那些有的沒的，不答應老子的要求，大家一起玩完。
“老哥，沒有了這個係統，你們要癱瘓五年以上，五年，唉，我多想再活五年啊，我的要求也不高啊，我隻要阮文濤的命，讓他下去陪我，什麼賬本，什麼金蟾係統，都給你，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苗嘉年咂吧了一下嘴，想說，你這挖坑的技術還能再拙劣點嗎？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已經不是挖坑了，這是明牌，你要麼答應我，要麼看著到嘴邊的鴨子飛了，你自己選就是。
“陳勃不行嗎？非得找我？老弟，你這是在逼哥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