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一個兩個,白綿綿都快不會了。
而這時,被人群包圍的神婆也發現了問題。
原本盯著她的人,這會轉頭了大半。
“讓讓,讓讓。”
也不問。
金花婆婆是直接行動。
而原本聚緊的人群,如潮水般退讓。
不過眨眼工夫,一身豔紅,滿頭大花。
比影視劇裡媒婆更加花哨的花婆子,就站到了白綿綿跟前。
那讓人不是很喜歡的三白眼,從上到下的打量。
“你誰家的啊?這兩位的跪拜你也受得起?”
“怎麼會受不起,人願意磕,我自是願意受。”
“···小姑娘牙口挺好。
你誰家的,回頭我得跟你父母說道說道。”
“父親沒了,母親改嫁了,要說,你與我爺爺叔伯說就是,不用去找我爹。”
“···你誰家的?”
白綿綿這順口而出的本事,真讓金花婆婆見識到了。
原不過想有機會提點一下的,現在是想直接找人說理了。
她就沒遇到過敢這麼與她目光直視,回嘴的。
十裡八村。
哪個聽過她名號的,不謙卑謹慎?
“白家,那個早上去找你的白福,是我大伯。”她說著,視線還往人群後瞧。
正踮著腳觀望的小周氏,一不小心跟她對了個眼。
瞬間,那種被她支配靈魂的感覺又遍布全身。
“我大伯幺叔好像不在,你跟我爺爺說吧,我爺爺在那呢。”
“···何方神聖上此身唔!”
這老婆子是真會。
一個緩神,就把手裡的法器撞到她臉前。
她也不慣著,抬腳就踹。
家裡長輩都打了,還怕多一個連神婆都敢揍的名聲?
“誰敢動手。”
在神婆抬手吆喝時,白綿綿大喝:“誰敢幫她我就去誰家,我倒是要看看她能把我怎麼樣!”
智者信己身,愚者信鬼神。
這偌大一個河西村,就沒幾個讀書人。
自然。
白綿綿的突變,就隻有一種解釋了。
“小娘皮,看我來~”
過門沒喊完。
金花婆婆又被白綿綿踹了一腳。
這一腳夠陰損。
讓老婆子跪在地上撅著腚,不停抖。
“看你在這裝神弄鬼,還是看你在這娛樂擺戲?”
你隻要敢說,我就敢揍得你找不到北。
白綿綿居高臨下。
金花婆婆忍過最痛後,抬手向村民求助。
隻聽得莎莎一陣。
原本緊圍著兩人的人群後退,給兩人留出了足夠的比武場地。
“金花婆婆,不是我們不想幫忙,實在是怕!”
“金花婆婆,這東西好像隻有你能對付。
不會真跟彆人說的那樣,你是假的吧?”
“我,我可沒說你壞話。”
“我跟她不熟。
冤有頭債有主,你看清楚在動手。”
與金花婆婆看對眼的,開口就是馬屁。
與白綿綿對上目光的,張口就是撇清。
當兩人目光再次相對,一個匆忙諷刺,一個後悔心虛。
金花婆婆並非什麼神婆。
不過是有一套裝神弄鬼的本事。
這會子,卻不得不真上了。
艱難起身,她作勢就要開法。
白綿綿仰天四十五度角。
不是她對自己不敬畏,是清楚自己存在的必要。
“你真以為老婆子我收不了你?
告訴你,老婆子可有一手本事,十裡八村是出了名的。”
視線下移。
白綿綿用著仰視的姿態,釋放著壓迫的氣息。
“你收收看。”
“你,你~”
金婆子臉色越發難看。
眼前小姑娘如果真是白家人。
那這渾身的氣勢絕對不可能存在。
“金婆子,你彆裝神弄鬼。”人群背後,一聲無力卻堅持的聲音傳來。
章老村長很快走到人前。
次子攙扶著的他搖搖晃晃,每走一步卻都很堅持。
跟女主比,她的家人也沒多少運氣。
早醒,藥效卻沒過。
“金婆子可不是裝,我家那丫頭是真讓東西上身了。
奉先哥,你家不信是你家的事情,我家這事,你不能阻止。”白老頭在人群後頭曬嗓門。
他既怕白綿綿對他動手,又怕村長阻止金花婆婆出手。
至於周氏等人。
已經跑了。
“老哥哥,你家這娃,撞的可不是好東西,我得回去準備些法器才收拾得了。”
金花婆婆順杆下。
怕慢了被白老頭抓住不讓走。
白老頭開始也沒多想,還連連點頭。
直到金花婆婆收拾完東西遠去,他才回過味來···主要是村裡人看他的眼神太過憐憫。
“章家忙著,爺爺,我們就彆打擾了,先回家吧。”
她這笑臉,老村長看著可愛又溫順。
白老頭瞧著可就不簡單了。
糾結了幾秒,他還是說:“奉先哥,這真,真不是我家二丫,我家二丫膽子沒這麼大的,她真讓臟東西···”
“白樹!”章老村長警告“我知你不喜家中二房。
可這種話,你一個當爺爺的怎麼說得出來的?
你這是寒幾個孩子的心啊!”
“不是,她真不是我家二丫,我家二丫孝順又聽話,怎麼做得出打奶奶叔伯的事情···”
“不是你家二丫是我家的?
我倒是想有。”
“···那送你。”白老頭是一秒都等不了。
眾人:“?”
這個送你。
太過耐人尋味。
“他喜歡,我送,你以後就是章家人了。”
轉眼,白老頭就坐實了眾人的想法。
老村長差點被氣笑。
“你以後信章,你記住了。
彆再回來。
我們家沒糧也沒錢了。
他們不同,人多,錢也多。”
就怕老村長又把人還回來,白老頭說完就撂腿跑了。
老村長那個無語啊。
用了後幾個吐納才將心情收斂好。
不過,目光轉向白綿綿時,還是同情。
“娃兒,你也彆怪你爺爺,今年各家日子都不好過,遇到偷兒,實在是難以接受!”
“嗯,我知道的,就不打擾您了。”
白綿綿淡淡一笑,轉身回家。
她走不遠,章家門前就炸開了鍋。
說她真有問題的,說白家太慘的,說原主可憐的。
各種各樣。
“胡說八道,子不語怪力亂神,遇事,你們不用心思考,就往鬼神方麵扯。
鬼吃糧食?
鬼用銀錢?”
“可那白二丫真的與眾不同啊,他白家二房的幾個娃,從來都唯唯諾諾,大氣不敢出,今兒這個,說是城裡來的小姐也不為過。
雖是一身破舊,但那那···”徐婆子找不到形容詞。
她可不承認,自己差點讓個小丫頭騙子嚇破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