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俊瞬間僵住了身體。
實在不知道怎麼反應,他隻好乾笑了幾聲,喉頭艱澀地滾動,試圖解釋自己的行為:
“沒乾什麼啊,就隨、便轉轉唄。”
誰都知道他跟黃毛不對付,王伊人怎麼可能相信他,她眼皮微掀,聲音大了點:
“那你隨便一轉就轉到這裡,就這麼巧?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這話要是不好好回,麻煩就大了。
“真沒有……”
他似乎還想辯解什麼,可其他玩家們正好奇地往這邊看,細碎的竊竊私語聲響起,打斷了未儘的解釋。
這些聲音動靜被黃毛聽見,一出來見林子俊這樣他也不進帳篷了,冷笑一聲,雙眼緊盯著對方。
“你偷偷摸摸的又想耍什麼花招?彆跟我說隨便轉一下,這理由沒用,對我來說全是狗屁。”
“……你!”
“你什麼。”
林子俊臉都青了。
自己真是倒黴透了,無論乾什麼事都會被這兩個惡心玩家給打斷,他甚至懷疑這兩人天生克他。
“我才剛到這兒,就是經過。你也太自作多情了。”
“你彆天天上下嘴皮子一掀,就把人蓋棺定論了,我能乾什麼?我走路都要被你解讀成耍花招。”
話越說越順,本來沒什麼底氣的人最後反而理所應當起來。
自作多情?黃毛都差點笑出聲,對方半夜穿著黑漆漆的衣服,那麼高的身子佝佝僂僂,這麼重的偷感還敢反過來指責自己自作多情。
真是倒反天罡。
“行吧。”黃毛雙手抱臂,呼出的氣息凝成白茫茫的一片,麵上似笑非笑:
“我先回去了,無論你想做什麼,以後都彆讓我發現你再鬼鬼祟祟的跑我這裡。”
王伊人看了他們一眼,又回了自個睡的地方。
今晚還是冷得要命。
林子俊心知自己不能在這再待下去,他目光沉了一下,趁玩家們不注意,甩頭就往nc的方向走。
……
霧越來越大,越來越濃。
周粥身上全是冷汗,衣服都被浸濕,今晚似乎有點兒光,薄薄的月光透過帳篷,在模糊的光亮裡,勉強能看清人的輪廓。
小臉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睫毛靜靜佇在眼皮下,投下漂亮的陰影,淡粉的唇像蝶翅一樣輕輕顫著,又可愛,又可憐。
人似乎做了什麼可怕的噩夢,眼尾帶著點兒薄紅,慢慢溢出濕漉漉的淚珠。
周粥隻覺得雙腿上似乎捆著幾十斤的重石,沉沉的束縛著自己的身體,有什麼東西正在掐弄她的腿肉。
那裡的肌膚本來就嫩,很快就靡豔又曖昧的紅了一大片。
酥麻如同螞蟻啃噬般的感覺,細細密密的癢意順雪白的皮肉洶湧而來。
她受不住地嗚嗚叫了一聲。
太癢、太酥、太難熬。
那東西見此似乎更興奮,動作越來越過分。
親吻含吮的聲音重重地傳來。
沉重又可怕的呼吸聲簌簌地在周粥耳邊響起,她怕得不行,嗚咽了一聲,想醒又醒不過來。
“不行……”
有東西貼在怦怦作響的心臟處,微涼的、濕潤的,似乎是對方的嘴唇?
到、到底是誰……
她身上汗津津、濕漉漉的,睫毛顫顫巍巍的。在恐懼又不安的情緒下,睜眼就看到了一雙陌生又冷黑的眼睛。
趁著模糊的光,她把對方看了個大概。
這這這這、什麼東西?!
怪物有著正常人類的臉,五官甚至可以說很英俊,唇很薄帶著點兒粉。
可兩鰭的水膜上是薄藍鱗片,眼瞳很黑,活生生的非人感快要溢出來。
而且它還有尾巴,帳篷裡全是濕漉漉的水,大概是對方爬上岸在裡麵拖拽過的痕跡。
“啊——!”周粥被嚇到,全身都控製不住的抖了起來。
她想暈,可身體的應激反應讓她沒法做出彆的動作。
周粥顫著手捂住心臟,隻覺得毛骨悚然。
“彆、彆……過來……”
“……z、zhou……”它好像在念自己的名字,慢吞吞的、小心翼翼的。
見周粥縮著身子,眼紅唇顫,可憐兮兮又無比怕它的樣子,怪物嗚咽了一聲,唇角似乎扯了一下,露出怪異的表情,像是個笑?
那不知道是安撫還是在嚇人。
“伍、伍九!”
周粥顫著唇,縮在帳篷的角落,趕緊叫人。
“大小姐?”
外麵的人好像聽見動靜,急忙往帳篷裡趕來,怪物似乎不想被彆人看見,倏地一下從帳篷後方消失不見。
於是伍九進來,隻能看到淩亂的一地和被弄得臟兮兮的大小姐。
她正濕紅著眼,可憐兮兮地縮在角落裡,雪一樣的細白肌膚裸露在外,本來害怕的目光在看到自己時變成令人沉迷的依賴。
好像那個……什麼時候的事後狀態。
伍九頭皮發麻,腦子瞬間炸了。
……
傅辭上飛機時沒帶多少東西,因為他就沒想著和那個大小姐相處,隻準備把人送到那裡就回去。
所以飛機墜毀時,他也就剩幾件單薄衣服,幾瓶水和幾桶泡麵,還有一把消炎藥。
傅辭是玩電競的,經常打遊戲到日夜不分,有時候手指關節會隱隱作痛,今晚也是刺疼得心煩。
甚至想到白天大小姐那雙濕潤又委屈的眼睛,因為自己說得混蛋話而難受而震驚的蒼白臉蛋。
傅辭知道自己當時話說得難聽,網上說什麼心臟的人看什麼都臟。
他承認。
他就是心臟,一點東西就聯想到什麼臟念頭。
盯著對方喝牛奶的樣子就臉紅眼熱,口乾舌燥。
被迷的團團轉,像個傻子。
吃了顆藥後,傅辭手是好了點,但不知道為什麼心煩更重。
越想越躁,越想越熱。
操。
在帳篷裡暗罵了一聲,傅辭隨便翻出件衣服蒙頭就睡。
他睡得不沉,模糊中有人摸上了他的衣服。
“誰啊。”
對方沒說話。
被腿上窸窸窣窣的動靜驚醒,睜眼就看見一張神色倉惶又可憐的漂亮小臉。
是周粥。
她似乎很怕,又恐慌自己發現,臉白得要命,隻有嘴唇紅紅的,正微微顫著。
手也在輕輕顫,指尖動了動。
傅辭重重抽氣。
“你……”
“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就想讓你知道,我沒有不正經,現在、現在才是不正經……”
她慢慢俯身,淡紅的唇咬在耳邊,細聲細氣,“彆、彆凶我了……”
無力到讓人想更過分的聲音。
在周粥微微攥緊的力度裡,看著她紅著臉睫毛輕輕顫著的樣子……
傅辭驀地驚醒。
“操……”
“有病嗎。”
傅辭神色難看,忍不住罵自己神經,做這種夢。
拿了紙巾,剛起身清理一下,冷掉身上的燙意,就聽到隔壁周粥驚恐的叫喊。
他臉色一變,直接往那邊衝。
但帳篷裡已經有了伍九,畢竟他離得近。
於是傅辭闖進去的時候,隻能見到可憐到不停掉眼淚、身上還披著對方外套的大小姐和居高臨下站著的伍九。
這情況很讓人誤會,也確實讓傅辭誤會了。
他倒抽一口冷氣,眼裡冒著火,一字一頓道:
“你他媽對她做了什麼?”
“發生了什麼?”
伍九在同一時間,眼瞳深黑,冷著聲音道。